解釋完了這一切,若若也就放下了心來。
“還是小姐你想的周全,如果咱們真的得了什么好東西,她們祖孫兩個定然是來搶的,倒不如把這委屈做在面上,也省得落人口實。”
寧宋甚是滿意的點頭。
“咱們若若也長大了,知道盤算了,只是有些人自幼長在蜜罐里,哪里會顧及這些?”
說話間,夜已至深。
寧宋草草的吃了晚膳,便獨自一人離開了廂房。
誰知剛一出門,便聽見對面的廂房的屋頂上傳來了動。
緊跟著,就看見那房頂上有一黑影一閃而過。
那人腳尖踩在瓦片上的動作極輕,謹小慎微。
若不是寧宋的耳力甚佳,又恰巧出門,都會很難發現。
只見那人躬著腰繞到了后背的屋脊上,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只竹筒,掀開了瓦片,正在偷偷搗鼓著什么。
寧宋之前進門的時候刻意觀察過,因為已經臨近傍晚,驛館當中的人并不是很多。
除了自己和衛幕兩隊人馬以外,就只剩下兩三個散客,皆為老弱。
而在她安頓好了蘇老夫人之后,驛館當中也并未有其他客人進出。
這黑衣人目標明確,動作迅速,顯然是早就有了目標!
聯想到之前衛幕遇刺,寧宋心中暗道了一聲不好。
她想也沒想的快步穿過庭院,徑直來到那扇門前,抬手用力猛敲。
“叩叩叩!”
屋子里,衛幕盯著暗衛送來的密報,面色陰沉,神情陰翳。
那近衛更是眉頭緊蹙。
“這怎會如此?難道真的是定安王府?”
衛幕并未接話。
那近衛又道:“可咱們從來都沒與定安王府交惡,寧遠那老狐貍犯得著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蠢事嗎?”
衛幕伸手按著眉心,那俊美無雙的一張臉上透著幾分不悅。
“命人繼續查。”
近衛一愣,“那定安王府呢?”
“定安王府是否有心尚不可知,這條線所以不可放過。待回京之后……”
“叩叩叩!”
衛幕的話都還沒說完,便被外面的敲門聲打斷了。
屋中兩人的視線齊齊地落在了門口。
那近衛瞬間握緊了腰間的長刀,神情警惕,目光肅然。
“叩叩叩!”
寧宋拍門的力道越來越大,震的手心微微發麻。
“不知公子可睡了,小女子特來感謝公子的幫助之恩,送來了謝禮,煩請公子開門。”
寧宋揚著聲音開口,拍門的力道愈來愈強。
她一邊說著,一邊抬頭看向屋頂,時刻注意著那黑衣人的動向。
果不其然,在她動手敲門的那一刻,屋頂上傳來的動靜就戛然而止了。
衛幕神情冷漠。
那近衛當即做出反應,迅速回話。
“我家主子已經睡了,姑娘如果有事,不如明日再來。”
寧宋眉毛一挑。
明日?
明日你家主子是不是還有命活著的未可知呢!
“公子怎么睡得這么早?公子若是不方便開門的話,那小女子就自己進來了。”
寧宋已經顧不上別的。
眼下,這位攝政王遇刺一事尚未查清。
那箭矢的來源更是毫無頭緒。
若真的讓衛幕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事,那線索就斷了,定安王府更是難辭其咎!
她決不能讓此事發生!
寧宋心中如此想,猛地抬起一腳,徑直踹在了門上。
只聽哐的一聲,原本緊閉著的大門直接被寧宋踹開了。
屋子里的主仆二人看著斷掉的門栓,面面相覷。
看向寧宋的眼神頗為驚異。
“姑娘還真是骨骼驚奇。”
近衛嘖嘖稱嘆,衛幕看著她的眼神也帶著探究。
這門栓少說也有一個姑娘家的胳膊粗細,都是上好的松木,竟被一腳給蹬折了!
這姑娘看上去文文弱弱,沒想到還是個練家子?
而衛幕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對這情形早已見怪不怪。
他看向寧宋,神情未變,語氣坦然。
“姑娘深夜來此,恐多有不便。”
寧宋壓根就沒把心思放在衛幕身上。
從一進門開始,眼神就直勾勾的盯著房梁上,像是在尋找什么。
嘴上更是信口胡謅。
“有何不便?又不是孤男寡女,更何況,報恩這事宜早不宜遲,小女子今日可是特來送謝禮的。”
衛幕迷眼微抬,視線掠過寧宋空蕩蕩的兩手,嘴角蕩起一絲笑意。
這到底是誰家姑娘?
說瞎話都不打草稿了嗎?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衛幕回答的四平八穩,眼神卻順著寧宋的視線看去。
寧宋一邊點頭,一邊眼神警惕地盯著房梁上的某處。
那處早已沒了動靜,想來房頂上的人已經走了。
寧宋心中松了一口氣,嘴卻是比腦子快了許多。
“對公子來說是舉手之勞,對小女子來說卻是天大的恩情,這個謝禮必須得送。”
那近衛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伸手遮著口鼻,輕咳出聲。
“咳!”
寧宋被這輕咳一驚,在棚頂漂蕩的眼神終于落在了男人身上。
衛幕的面色還有些蒼白,薄唇也不帶著血色,還是那副重傷未愈的模樣。
只見男人薄唇輕啟,“姑娘既是來送禮的,那禮呢?”
眼前這女子看向自己的眼神透著幾分古怪,像是知道些什么。
可是這眼神只在瞬息間就變了模樣,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衛幕的錯覺。
寧宋撓著耳側,神情頗為尷尬,眼中閃過無措。
但轉瞬間,她便勾唇笑開了。
“公子見笑了,小女子之前見過公子一面,只是覺得公子豐神俊逸,超群脫俗,過目難忘,心中難免害羞。”
衛幕饒有興致的盯著寧宋。
那眼神像是在說,你面上可沒有半分羞澀之意。
可寧宋臉不紅,心不跳,兩只小手交疊在身前。
“不如公子先閉上眼睛,小女子給你變個戲法?”
寧宋面上一派從容淡定,心中卻已焦急萬分。
她剛才是為了不讓那梁上小人心中生疑,順口胡謅的。
身上除了那箭矢和玉佩,就只剩下半塊之前尚未吃完的糕餅!
那有什么可拿得出手的東西?
眼看著這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多了幾絲玩味。
她心一橫,直接將剩下的半塊糕餅從懷里摸了出來,猛的上前幾步,將這東西拍在了衛幕的案頭上。
“出門在外,身無長物,還望公子不要介意,畢竟禮輕情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