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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你的心愿

  • 月光之弦
  • AD段段
  • 6246字
  • 2023-01-31 23:30:33

最后的結局?難道這樣還不是嗎?程宇明坐了下來,雖然沒有切實地坐在任何東西上面,但是他還是覺得坐下來這個自私會讓他感覺更舒服一點。

自己救下了安寧,雖然自己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但是或許這就是正確的選擇吧,她可以活下來了。自己起初拿起吉他呼喚安寧,不就是為了這樣的結果嗎?還能有什么別的事情呢?

他開始回顧起自己和安寧的點點滴滴,從相識相遇再到相知,他把自己能回想起來的每一個瞬間都重溫了一次,最終忍不住冒出無比貪婪,希望和她相伴更多時間的想法。不過這樣顯然是不可能了,他已經死了,不可能和她一起度過大學四年,然后走入社會,結婚生子,平平淡淡但又幸福地走完一生,最終在人生的黃昏中欣賞夕陽了。就連自己說好要給她寫的那首歌,也都無法完成了。

這里要是有把吉他就好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突然冒出這個想法的,但是這念頭才剛一出現,就像是破開迷霧的風一樣,席卷著周圍的一切。那些熒光受到波動,發(fā)出了刺眼的光芒,程宇明只得把眼睛閉上,等他再一次張開眼睛,適應了周圍的光線,卻發(fā)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十分熟悉的地方——

他回到了理科樓樓頂的小房間。

不過這里應該并不是真實世界的理科樓,雖然房間里的布置和那個小房間一模一樣,但是空氣中懸浮著的空虛感,讓程宇明察覺到這里依舊是那個所謂的“虛幻之境”中。更不用說,如果向著窗外看去,那景象就更加可以佐證他的想法了。此刻窗外是宛如黃昏一般的略帶粉色的橘黃色,空中飄著像是柳絮一般的說不上名的白色物質。程宇明稍微有些明白這個世界的規(guī)律了,正如林夢涵所說,這是個讓他滿足心愿的地方。

他輕輕拿起吉他,木頭溫潤的手感從指尖直達心靈,這種真實感讓他很難想到自己此刻是在如此一個虛幻的世界里。他深吸一口氣,決心無視窗外的奇幻景象,靜下心來作曲。

他憑著記憶,七七八八地把已經完成的部分抄到了紙上,但是手搭在琴弦上,腦海中卻沒有任何一個音符跳出來。

自己應該以一個什么樣的心情繼續(xù)書寫這個樂曲呢?程宇明不由地開始思索這個問題。

最起初,他的心情純粹是和安寧相戀的喜悅,所以曲子開頭是歡脫快樂的節(jié)奏,聽起來就像是初夏的陽光一般明媚。之后,他們遇見了林夢涵,他和她的生活也因林夢涵的出現而有了些許微小的變化,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蝴蝶效應里那場風暴在最起初之時,蝴蝶扇動翅膀的那一下。樂曲的節(jié)奏也在此刻發(fā)生了小小的變化,程宇明在歡快的節(jié)奏里加入了幾個不和諧的音符。再隨后,他們成功讓林夢涵如愿升天,他們的生活似乎也最終恢復了平靜,于是曲子也在此時放緩,變得溫和而又平靜,敘述著他們那段短暫而又平靜的生活。再之后是一個突然的泛音,再停頓一下,之后的曲調變得緊張而又急促——這是在說程宇明知道了他和安寧也身處于循環(huán)之后的心情。然后他們搬到了出租屋,事情似乎也有了轉機,雖然每天都足不出戶,但是每天都在盼著既定的死亡之日到來,隨后在一片平靜中度過這一天,就這樣就好了......這段時間程宇明寫下的旋律也甚至都可以聽出那一絲絲在黑暗中期待黎明的感覺,仿佛光就在下一刻便要出現一般......

再之后呢?若是童話故事的話,接下來便應該是第二天,太陽最終如愿升起,整個曲子的旋律也又恢復成了開頭那樣的歡樂的感覺便好。甚至程宇明也曾深信不疑地如此期待過故事終究會向著這個完美的方向發(fā)展。但是最終啊,驅散不去的烏云無情地覆蓋了他所有的幻想,沒給他留下一丁點的機會。此刻,他坐在這個不知自己生死的地方,怎么可能會有任何靈感,為她畫下這最終的音符呢?

即便完成了又如何,她終究是聽不到了。

這個念頭像是一個尖銳的釘子一般扎入了程宇明的心,自己即使寫完了這個曲子,她也聽不見了。不過至少,安寧今后可以聽到別的更多的樂曲,也可以見到每一個程宇明希望與她見到的世界,這樣也足夠了,不是嗎?

程宇明麻木不仁地彈著自己未完成的曲子,每一個響起的音符似乎都在不甘心地申訴著他的中途而棄。被這樣一群音符包圍著,程宇明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安寧的臉龐,可是此刻她卻并沒有露出笑容,就好像在說著:

我希望你完成它。

程宇明突然意識到,自始至終,這個樂曲似乎都在展現著他的情緒,他的想法。甚至包括拯救安寧的計劃,她也只是跟著自己的腳步。自己似乎總是只考慮自己,而忘記了安寧的想法。

他突然想起林夢涵是完成了心愿,才終于脫離了循環(huán)。這奇怪的循環(huán)起因,就是因為安寧有未竟之心愿,可是這個心愿,究竟是什么呢?他看著桌上的吉他:難道真的只會是想要聽自己為她作的這首曲子嗎?

一個人在生命臨終之時,莫非只會期盼哪些微小的事情嗎?

若是如此,那自己最終無論如何也要將這曲子完成了。

程宇明頻繁地撥動著每一個音符,企圖從中抓取那一絲絲靈感。在他這樣沒有止境地嘗試之時,他沒有注意到窗外的景象也悄然發(fā)生了變化。就好像是日落之后入夜了一般逐漸變成了深邃的暗藍色,那些像是柳絮一般的東西此刻也發(fā)出了乳白色的光芒,匯聚在一起,向小房間里投去了宛如月光般的光芒。這清冷的光線十分微弱,但是卻恰巧打在程宇明手中的琴弦上,讓他足以繼續(xù)專注。

他不斷地嘗試,寫下一小串又一小串的旋律,但又總是搖搖頭,不滿意地劃掉。就這樣一次次地嘗試,卻一直沒有得到幾個令程宇明滿意的音律,他此刻仿佛又感受到了循環(huán)之日的那種絕望感,他欲哭無淚地抬頭看向窗外,甚至沒有詫異于景象的變化,只是喃喃自語道:

“她希望聽到怎么樣的曲子呢?”

程宇明感到似是有只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雖然內心十分驚愕,但是因為一瞬間就知曉了手的主人是誰,也并沒有抬頭去看,只是把手伸向肩膀,但是卻摸了個空。

他回過頭去,此刻安寧就安靜地站在那里,她開口說道:

“只要是你為我寫的就好。”

程宇明沒有接話,他只是向她伸出手去,安寧也向他伸出手去。兩人的指尖卻沒有接觸,而是互相重合然后交錯過去,安寧愣了一下,笑著說道:

“你現在和學姐一樣呢。”

原來是這么回事嗎?程宇明看著自己手里的吉他,他真真切切地感受著吉他傳遞到手心的重量,不過或許這吉他也是自己的幻想之物吧。

“安寧你...怎么會在這里?”

安寧看著程宇明的眼睛,沉默了一會說道:

“我想這個問題的答案,你比我更清楚些。”

程宇明不語,不清楚她是什么意思,看著安寧扭頭朝四周看了看,問他:

“所以...我們這是在哪呢?”

程宇明有些錯愕,這不是很明顯是他們經常待著的小房間嗎?難道......

“你看不出這里是哪里?”

“我猜是頂樓小房間?”

“嗯。”

如果按照林夢涵的說法,這里是為了讓人滿足最后的心愿,那莫非眼前的安寧也是因為自己希望了解她的想法才出現的嗎?難道這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嗎?

程宇明和安寧說了自己的這些想法,她若有所思地說道:

“幻想嗎?所以你覺得你可以腦補出我的所有想法和行為嗎?”

說著她突然朝程宇明的臉打了一拳,程宇明下意識地躲開,安寧伸手在他的肩膀處穿過:

“碰不到你的啦你剛剛也沒有想到我會突然打你一拳對吧?”

程宇明有些猶豫地點了點頭,他心中有著一股無法形容的復雜情感在懸浮著,似是疑惑,又似是焦慮,亦似是難過,交織在一起,讓他不知道此刻應該做些什么。安寧倒是饒有興趣地湊過去看了看他的吉他和已經寫下的樂章:

“這些就是之前你一直在彈的那個曲調了吧?彈給我聽聽吧。”

程宇明應著安寧,拿起吉他,輕輕撥動起了琴弦,演奏過程中,安寧閉上眼睛沉醉地聽著,身體隨著韻律輕輕搖動著,仿佛已經與音樂融為一體。程宇明彈到了他寫到的最后一個音符,尚未開口,就被安寧搶先說道: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程宇明略加思索:

“你是說我們在排練教室的......”

“不是哦,是高三的運動會上。”

程宇明一時啞語,他感覺自己腦海中似乎有些沉睡已久的記憶就要蘇醒過來,高中......大學......他應該是在排練那次第一次見到安寧的...不...再之前也在路上遇到過......但是安寧說完高三的運動會,雖然自己并沒有能想起來什么,但是卻感覺這想不起的事情切實地發(fā)生過。

“那天運動會,大家到后面都各玩各的了,根本沒人注意到主席臺那邊的娛樂節(jié)目,但是突然你們班級的那些同學開始喊你的名字,然后你開始彈吉他......”

他們高中每次辦運動會都管的比較松,每次都沒一會,除了比賽的幾個同學還在操場上拼搏外,其他人就游蕩在學校的各處搞起各種小活動了。這種情況下,連進行中的比賽往往都只有寥寥幾人圍觀,更不用說比賽中穿插著的助興的娛樂節(jié)目了。可是那天,當程宇明彈了沒多久,整個校園都變得安靜了一些,有很多人回到操場邊,希望看看奉獻著這迷人音樂的演奏者是誰。

那天之后,程宇明不出意外地成為了學校的明星人物,原本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竟然隱藏著如此高超的琴技。甚至有幾次他在自己座位中發(fā)現了或是“明目張膽”或是“暗送秋波”的來自署名了亦或者沒有留名的女生的情書。

安寧也是那天帶著崇拜的目光看向專心演奏的其中一人,可是她從來沒有主動嘗試靠近過程宇明,幾次在走廊里迎面撞上,也只是暗暗加快腳步走過去,帶著噗嗤噗嗤的心跳聲再偷偷地回過頭來看向程宇明的背影。

雖然成了學校一時間的熱門人物,但是程宇明看起來好像也并不是很外向,他身邊總是固定的那么幾個人,即使是在朋友中,程宇明的話似乎也總是很少,他總是帶著一臉微笑,靜靜地傾聽著他那幾個“吵鬧”的朋友們說話,他自己只是適時地插上幾句自己的想法,或許正是因為他這樣的性格,才能默默地苦練出那么厲害的技術吧。這是安寧暗中觀察了程宇明一段時間之后對他得出的初步結論。

“你都根本沒喝完呢!”

“就當去走走嘛。”

安寧的朋友們發(fā)現她莫名其妙地突然變得很愛去接水,當然了,只有她內心知道,自己是為了經過他的教室門口,從窗口瞥一眼那個自己常在夜深時蜷縮在被子里腦海中會浮現的身影。

這樣幸福但又焦燥的日子并沒玩弄安寧的少女心太久。雖然已經高三了,但是學校的圣誕晚會還是有那么幾個高三學生的節(jié)目,作為學校舞蹈社的前成員,她和自己之前的幾個社員會在晚會上有一個節(jié)目,當她拿到圣誕元旦晚會的節(jié)目單的時候,她用指尖劃著每一個節(jié)目的名字和參演人,直到劃到那個讓自己心心念念的名字,她的整個身心都被吸住了,她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名字,臉一下子就紅的發(fā)燙——

是他是他是他!

她甚至都沒注意到自己走路變得蹦蹦跳跳地,像是一個小袋鼠一樣跳到了排練教室,她一定是放學后第一個沖到這里的——雖然也不知道早點到能有什么用處——她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就好像是拿一個小錘子和一個小釘子,要在雞蛋上敲開一小個洞一樣。

沒想到居然有人比她更早到,更沒想到是他。

“你好?”

安寧屏住呼吸,用后背使勁地抵著門,努力笑了笑,直到程宇明有些疑惑地向少女身后的門的小窗子看出去,然后再一次對著她說了一句:

“同學你好呀,我是程宇明,你也是來排練的嗎?”

她像是做錯事的孩子,手指在身前緊張地搓著:

“程宇明......程宇明同學!”

然后鼓足勇氣,大膽地看向他的眼睛:

“你好,我是安寧。”

那一次對視是一切的開始,那一刻,空氣中凝結了一種迷人的情意,最終化為了兩人的愛情。

高三是忙碌的,但是對于他們來說更是甜蜜的。少年少女懵懂的情感也沒有影響他們的學習,兩個人的目標高度一致,一起約自習甚至讓本是乏味的習題也像是加了蜂蜜一般甜。他們的成績也隨著兩人的情感愈發(fā)進步,所以無論是老師還是家長都完全沒有反對,甚至班主任有時候會在考試后的班會上打趣地說道:

“要是所有人都可以像是程宇明和安寧一樣的話,你們就都快點早戀吧。”

他們就像是校園里的金童玉女一般度過了高中最后的時光,然后迎來了人生中最悠閑,也最有盼頭的假期。初夏已是有些悶熱的夜晚,他為她彈起了一首她從未聽過的曲子。

“這是?”

“專門為你寫的,先給你聽一小段,在我生日之前,我會把它完成,送給你。”

安寧捂著嘴,她的驚喜以及溢于言表,程宇明滿足地輕吻她的額頭,溫柔地說道:

“這只是第一曲罷了,我愿為你彈到天荒地老。”

窗外下起大雨,程宇明不安地看向窗外,他爸媽見狀安慰到:

“可能是雨太大了信號不好,或者只是斷網了什么的。”

安寧和他的最后一條消息是說她媽媽很久沒有聯(lián)系上,所以要出門去找她媽媽,再之后一直杳無音訊。

風雨交加模糊了世界,這恐怖的場景簡直像是要淹沒世界一般。他聽著夾雜在雨聲中客廳微弱的時鐘聲滴答滴答地流逝著時間,控制不住地預想著各種令他不安的可能。

而當他真的看到了蕭欣馨給他傳來幾個冰冷的字的時候:

“安寧出事了。”

他呆坐在沙發(fā)上許久沒有動,死死地盯著這條消息,希望它消失,或者變成什么別的讓人安心的話語。

爸媽見他一動不動地拿著手機在那坐了好久,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情感宛如脆弱的瓷器一般,瞬間崩塌,他撲到母親懷中泣不成聲,他握著父親的雙手大聲吶喊。待他稍微冷靜了一點之后,母親遞給他一件雨衣,父親也已經在門口穿鞋了。

“走吧,我送你去醫(yī)院。”

程宇明一直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安寧給他講他們最起初的故事。他早已淚流滿面,安寧也是如此。在她講了沒多久,被隱藏的記憶就像是被點燃引線的鞭炮一樣飛快地在腦海中炸開。他全記起來了。

安寧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淚水,

“別哭啊,程宇明同學,你還要給我寫完我的曲子呢不是嗎?”

程宇明軟弱無力地點點頭,他抱著吉他,卻不知道該波動哪一根琴弦,安寧來到他身邊,仿佛他可以聞到她的氣味一般,她說:

“真的,不許哭了,我不想這個曲子最后是悲傷的結尾。”

“好。”

安寧像是扶著他的手一般,他們一同撥響了第一個音符,隨后第二個,第三個……

程宇明的思路就像是決堤一般,先是幾股微小的水流,很快就噴涌而出。

他能感受到安寧此刻就在他的身邊,他們的心從未如此靠近,連跳動的節(jié)奏仿佛都同頻了一般,這種奇妙的共振書寫著只屬于他們二人的樂章。

程宇明記錄著玄妙的靈感饋贈給他的這些音符,寫到最后幾個的時候,他抬起頭看向安寧,她也注視著他,輕輕點了點頭,他用力地在紙上雕刻下了最后的一小節(jié)。就是這樣了,這首曲子終于完成了。

安寧到程宇明的對面,正襟危坐地看著他,拿出了最莊嚴的聆聽者的姿態(tài),用眼神示意他開始。

程宇明把手搭到琴弦上,卻猶猶豫豫地沒有開始。安寧見狀,上前來在他手上輕輕推了一下,雖然她的手穿過了他的手,但是程宇明還是感受到了那一絲最重要的力量趨勢著他,奏響了第一個音符。他在心中默念:

安寧,這是你的心愿,我愿用我的全部情感獻上。

周圍的一切隨著音樂的響起而逐漸模糊,最終消失不見。他們置身于銀河之中,月光偏心地把全部的溫柔都交付給了他們,繁星也在傾聽著他們這最終的樂章。

程宇明手指飛快地穿梭在吉他指板的六根琴弦上,編織著音樂,訴說著情感:

如若可能,我希望可以貪婪地占據你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個瞬間。

如若可能,我想要執(zhí)你之手,去看山,去看海,去看世間的一切。

如若可能,我愿和你體驗快樂、喜悅亦或是傷心、難過的復雜情感。

或許我還太過年輕,或許我還不懂愛情,或許我只是有些自大,可是我只想對你說:

我愛你。

他沉醉地彈著,她傾心地聽著。

宇宙此刻停下腳步,等待著二人走過最后的一段路。

程宇明的手指慢了下來,樂曲已經接近尾聲,他戀戀不舍地彈下每一個音符,慢到仿佛他可以感受到琴弦那一絲一毫的震動,他愿這樂曲永不終結,正如他內心希望他和她的故事一般永不完結。

可是時間終究是殘酷的,推著他的手指,彈響了最后一個音。他和她一起等著那最后一個音符回蕩著回蕩著,期盼著它再響一會會,再響一會會,可是琴弦終于還是停止了震動,世界恢復了無盡的安靜之中。

他看向安寧,此刻她也注視著他的眼睛。

世界像是突然翻轉,程宇明感覺自己掉向地面,卻看到安寧向上飄去。

在淚水模糊了視線之際,他看到自己心愛的女生慢慢散作無數的如月光一般皎潔的光芒,向那空中的圓月飄去。

到最后,竟然還是這樣嗎?

他沒有抱怨,也沒有覺得那么不甘心,只因為耳畔響起了安寧的聲音:

“謝謝你,程宇明同學,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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