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異芬芳
- 情深深雨蒙蒙之小城青年
- 楊草果
- 3956字
- 2024-09-04 12:25:11
阿姨沉浸在手機世界,眼神未曾離開屏幕,顯得頗為急躁。
蘭笑深見狀,心中暗自不悅,仿佛遭遇了一場無形的冷遇。提著行李踏出門檻時,他心中五味雜陳,暗自思量:即便面臨無房的困境,禮貌與尊重應是基本,而今這番態度,倒像是將人視為無足輕重。
當蘭笑深踏出門檻,腹中饑腸轆轆,正愁無處尋覓一絲溫暖慰藉之時,一位中年紳士適時地迎了上來,他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陽,溫和而不失熱情:“看您這風度,定是遠方來的貴客吧?”
言罷,他話鋒一轉,似乎察覺到了旅人的需求,“是否在尋覓一處安身之所,好讓疲憊的心靈得以休憩?”
面對蘭笑深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冷淡與疑惑,中年男子非但不以為忤,反而笑容更甚,繼續說道:“此間客棧,乃是鎮上舊時的標志性招待所,曾幾何時,風光無限,但因循國營體制,或許少了些隨客而變的貼心。若說選擇,其實您大可不必局限于此,何不隨我來瞧瞧我的地方?那里環境清幽雅致,遠勝于此,且服務周到,定能讓您賓至如歸。”
“國營的?”
蘭笑深瞥向尚未點亮的招牌,心中恍然,不悅地輕哼一聲。那中年人似洞察其意,連忙安撫道:“兄弟,放心,前方即是我的客棧,熙熙攘攘,絕非黑店之所。店中賓客滿座,幾步之遙,即刻可達。”
燈光明亮,立面明亮,雖然裝修不是很豐富,但它就像一個快速酒店,干凈整潔,讓人感覺很舒服,雖然沒有服務員打招呼時進門,但至少比客房安靜得多,一點也不吵鬧。
“靈兒,迎客!”中年男子把蘭笑深一帶進來,大喊一聲就跑了出去,好像是在等被轟出客房的客人。
“明白。”
柜臺內,馬尾輕擺。
“請問有哪些房型可選?”蘭笑深此刻疲憊不堪,心中唯有熱水澡與安眠的渴望。
“您偏好哪類客房呢?”柜臺后,一位身形修長的服務生抬眸,面容清秀,瓜子臉龐,五官宛若雕琢。
這個女孩大約十八歲左右,年輕活潑,非常感人,很少笑,她覺得非常甜美和純潔。
蘭笑深略帶遲疑地詢問:“請問,這里提供無線網絡服務嗎?”
他沿途所見車輛稀少,對此地是否具備現代設施心存疑慮。
女孩微怔,隨即見他行李衣物齊備,心中稍安,便細致解釋道:“先生,請知悉,我們的住宿費用相對偏高,相較于鄰近客棧有顯著不同,但我們的房間裝潢與設備皆是上乘之選。”
“有哪些房型可供選擇呢?”
蘭笑深心頭猛地一緊,暗自嘀咕:該不會是進了家宰客的黑店吧?
“其實,您可能得考慮……”女孩輕蹙眉頭,從旁取出一臺略顯陳舊的筆記本電腦,指尖輕敲鍵盤間,她緩緩道,“三樓有間房,裝備算是上乘,但代價是一晚得支付一百二十八元。”
蘭笑深聞言,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應承下來,心中卻泛起漣漪:這價錢,連大都市的經濟型旅館都未必住得進,未免太過離譜了些!“哦,對了,”
女孩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又輕聲補充,“那兒的無線網絡可能偶爾會有點小波動,希望不會影響到您。”
望著蘭笑深身上的衣物,女孩以溫婉之態回應:“無需客氣,您自行上香便是。請問房間號幾許?”
蘭笑深急欲知曉,攜行李追問。女孩微笑作答:“無需房間號,請隨我來。”言罷,她起身,將柜臺與櫥柜穩妥上鎖,輕盈步向身旁的樓梯。
“如此甚好。”蘭笑深心中略感詫異,隨即跟上,暗自思量:此間客棧竟無需驗證身份亦不索押金乎?
盡管樓梯間略顯陳舊,卻維護得頗為清爽。登上樓梯后,瞥見墻上的價目表,蘭笑深恍然大悟女孩那份詫異之情。一樓與二樓的房間均展現出一種井然有序之感,然而,它們多以單人間形式存在,實則多為共享空間,僅設單床,數人同眠,夜宿費用僅二十或三十元不等。此外,不乏因商務滯留或意外需在此暫住的村民身影,盡管環境較之往昔有所改善,消費標準仍親民,遠低于周邊區域,為囊中羞澀的旅人提供了實惠之選。
在二樓的入口處,女孩輕輕從衣袋中摸出一串鑰匙,眼神中帶著一絲躊躇,轉向蘭笑深,禮貌地提醒道:“先生,這層樓進出或許不太順暢,若有需要,請隨時前往前臺找我協助。”
“哦,明白了,多謝。”蘭笑深聞言微怔,心中略感困惑,因眼前這場景顯然不似一般酒店的布置。
樓梯的轉角,靜立著一個簡樸的鞋架,上面錯落有致地擺放著幾雙復古樣式的鞋子,透過其間狹小的間隙向內窺視,只見走廊地面鋪設著未經修飾的水泥,墻面亦無半點裝飾,僅有一堵未加粉飾的水泥墻赫然在目,而那扇鐵門之上,赫然掛著雙重鎖具,透露出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蘭笑深內心不禁泛起一絲疑慮:難道這真的是家隱匿在表象之下的簡陋客棧?盡管一、二樓的房間雖樸素卻不失雅致,裝潢得恰到好處,然而一旦踏上三樓,眼前的景象驟然變得陰沉而突兀,灰色的基調彌漫著一股不協調的氣息。
這時,一位女孩匆匆而至,輕盈地推開門扉,隨后迅速將其甩在身后,伴隨著一聲清脆卻略顯急促的關門聲。她環視著這略顯雜亂的場景,努力擠出一抹溫暖的微笑,輕聲細語道:“請這邊來,先生。”
步入這方空間,蘭笑深不禁啞然。眼前的一切仿佛是一幅未經修飾的生活畫卷,雜亂無章中透露著幾分真實與粗獷。地面散落著各式各樣的物品,似乎每個角落都承載著生活的瑣碎與不經意。走廊兩側,晾曬的衣物隨風輕擺,為這略顯簡陋的環境增添了幾分生活的氣息,卻也讓人感受到一種未完全收拾妥當的忙碌與隨意。
整個三樓,更像是一個正在進行中的建筑現場,而非傳統意義上的住宿空間。
“這邊請,您放心,房間還是很好的。”女孩笑了笑,領著蘭笑深走了進去。
三層樓的這一層,僅余三間居室靜立,其中兩扇木門斑駁,已然緊閉多時,透露出歲月的痕跡。
唯獨第三間,雖以水泥墻為屏,卻鑲嵌著一扇嶄新的不銹鋼門,熠熠生輝,顯得格外不同。
女孩面露慌張,手忙腳亂地在包中搜尋,終是尋得鑰匙,輕輕一轉,門扉應聲而開,她連忙解釋道:“這間房尚未迎來主人,但請放心,我們時刻保持著它的整潔。”
話音未落,門扉悄然合上,緊接著,房間內傳來一位女性略帶責備的嗓音:“門鈴響了?你這孩子,又偷懶沒守在前臺,連客人來了都不知道嗎?”
浴室緊鄰房門,其門扉半啟,水聲潺潺不絕于耳。
一縷縷濕潤的黑發自半開的門內逸出,伴隨著一張略顯成熟卻帶幾分女子秀氣的面容,他怒視而問:“此刻你怎會在此?莫非擔心我會讓柜臺失竊?”話音未落,女子的驚叫聲劃破空氣,隨即房門轟然閉合,伴隨一陣震顫,薄弱的墻板似乎都為之顫抖。
“哎呀,真是抱歉,蘭先生,我姐姐恰巧在里頭沐浴,真是抱歉!“靈兒姑娘臉頰瞬間染上了緋紅,連忙向蘭笑深致以誠摯的歉意,隨后又略帶嗔怪地說:“不過請放心,這屋內此刻并無旁人,只是我那淘氣的妹妹心血來潮,擅自闖入了。您別介意。”
“那么,關于我入住的事宜,何時能塵埃落定呢?”蘭笑深心中雖感無奈,卻也因疲憊至極,滿心只盼著能早些歇息。
“快了,請您稍候片刻!”靈兒歉意中帶著幾分急切,迅速推開門扉,匆匆步入室內,隨即又迅速將門重重合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不久,門扉輕啟,里頭飄出一句略帶責備的話語:“丫頭,真是四川來的呀,怎的領了個男士回家?這不是鬧著玩嗎?況且,家里浴室不是空閑著呢,何苦帶外人來?這位是貴客,理當另眼相看,留下過夜也是應有之禮。”
隨后,語氣稍緩,“咱這屋子窄小,你平日若能抽空過來洗漱,也省得擁擠。至于這位客人,他真有久留之意嗎?”
話語間,喧囂漸息,片刻后,門扉緩緩而開,靈兒現身于前,面帶歉然,笑靨如花:“先生,實在抱歉給您添麻煩了,請允許我即刻為您安頓好住處。”
蘭笑深懶洋洋地哼著小曲,抬頭一看,鼻血差點噴出來。
女子年輕貌美,身材豐滿曲線優美,肌膚白皙黑發亮麗,儼然一個標志的美坯子。
女子目睹蘭笑深愕然的神情,眉頭輕蹙,顯露出幾分嫌惡,手中籃子被她以內衣邊緣緊攥,旋即勉強扯出一抹笑容,“請,先生,您可以進來了。”蘭笑深一時怔住,思緒難回。
兩位女子相視一笑,悄然步入走廊另一側的房內。
蘭笑深恍然間恢復了神志,步入屋內,心神仍有些許迷離。
他隱約捕捉到一抹奇異的芬芳,微妙得仿佛女子體香,繚繞不散。
室內布局緊湊而溫馨,雙人床寬敞柔軟,恰似溫馨港灣。
盡管旅途勞頓,身體理應渴望休憩,蘭笑深卻發現自己面對床鋪,如同旁觀者凝視靜謐的墓穴,無力躺臥。心緒不寧,睡意全無,他在這份莫名的焦躁中徘徊。
在趙北縣城,蘭笑深的生活不應該有任何交集。
蘭笑深略顯煩躁地點燃一支煙,緩緩自沉重的行李箱中取出一封皺褶的信封。信封內藏著泛黃的家信與一張舊照,照片中的女子雙辮垂肩,羞澀微笑,身著時代烙印的樸素衣裳,略顯過時。
那張歷經歲月侵蝕的老照片,邊緣泛白,斑駁點點,卻是蘭笑深父親珍藏了三十余載的寶貝。直至上月辭世前,他仍緊握著它貼近胸口,老淚縱橫,眼神中滿是對過往的深深歉疚。
這座老城日新月異,每一天都演繹著翻天覆地的變遷,而蘭笑深的生活卻如眾多同齡人般,在學習的軌道上緩緩前行,平凡而穩定。
蘭笑深與其兄長蘭笑虎,情感深厚,自小形影不離,然而,他們間橫亙著一道難以忽視的界限——他們乃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老蘭的青春畫卷中,深藏著一幀鄉村舊夢,夢里與蘭笑深生母的偶遇,如同晨曦微露中的一抹溫柔,雖其名姓已隨年月淡去,那份情愫卻靜靜沉淀,成為心底不易觸碰的溫柔角落。
重返都市之際,蘭笑深已悄然成為蘭家的小小掌中寶,而其母卻決絕轉身,踏上歸途,返回了一個遙遠而陌生的西南小鎮,連省份之名也未曾在蘭家留下痕跡,直至蘭老爺子離世,那份關于她出身的秘密仍被時光輕輕掩藏。
在那個激蕩的年代,或許每個人的心底都藏著不愿觸及的脆弱角落。蘭笑虎,一位早熟且貼心的兄長,性格活躍卻學業優異,高中畢業之際,他毅然選擇軍校,隨性踏入軍旅生涯。彼時制度較為寬松,多年后的一次調動,竟將他送往了遙遠的哈爾濱,關于他的具體職務,外界皆是一片茫然。這番經歷,換種說法,亦是如此:
在那個風云變幻的歲月,隱藏的心酸或許人人皆有。蘭笑虎,作為家中的支柱,早年便顯露出超乎年齡的成熟,他天性活潑,學業上亦是佼佼者。高中畢業,他隨心選擇,踏入了軍校的大門,成為了一名軍人。歲月流轉,一次突如其來的調令,將他送往了千里迢迢的哈爾濱,至于他的新崗位詳情,外界始終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