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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你有見識,沒有隨之而來的野心

他說的這些話像是一盆冷水澆到裴央頭上,先前融洽溫和的氛圍蕩然無存。裴央一時間無法適應,忙不迭在亂哄哄的腦瓜里梳理頭緒。

先前她叨擾諸多,靳校不僅毫不介意,還費時費力地幫自己牽線搭橋,原來是他以為自己認識專利的發(fā)明人,可以與他做個交換?

這就說得通了。

靳校不是個老好人。在他看來,沈亦帶著專利技術(shù)入股白樅,說明沈亦和這個叫蘇湛的發(fā)明人關(guān)系不一般。而理所應當?shù)模约鹤鳛樯蛞嗟那捌蓿蟾怕室苍撆c人家相熟。

不論出于什么原因,靳校應該是沒能和沈亦達成合作,而自己如今巴巴地找上了靳校,他自然順水推舟。

誰曾想裴央居然不認識蘇湛,靳校自然不愿再浪費時間精力和自己兜圈子。

“你是想挖人嗎?”裴央懵懵懂懂地問:“或者要買他的專利?那你為什么不直接去找蘇湛?”

靳校聽到這話,停下腳步,轉(zhuǎn)過頭來盯著裴央。他微微瞇眼,似乎不太相信裴央說的話。但是裴央不躲不避地直視他,二人相對而立。

良久,靳校一字一句地告訴裴央:“因為蘇湛已經(jīng)死了。”

聽到這話,裴央手里提著的高跟鞋“啪嗒”摔落進小溪里。裴央趕緊蹲下身,飛快地救起一只,但溪水湍急,帶著另一只鞋“嘩嘩”地往下游去。裴央倉促地深一腳淺一腳地追過去,半截小腿全浸泡在沁涼的溪水里。

“要不算了……”靳校出聲制止她,但水聲太響,裴央沒能聽見,拽起白色裙擺蹭蹭蹭往前跑,矯捷得像只雪白的兔子。

十多米開外,溪水漸深。她靈活地撲到了另一只鞋,濺了一身水,腳底劃破兩道口子,狼狽地拎著高跟踏上岸來,黑色的長發(fā)沾濕在臉上,樣子招人得一塌糊涂。

靳校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半秒,就合時宜地避開了。他看了看表,面無表情地完成了敘述:“裴央,我原本以為你挺上道,既然來找我,應該是手里攥著什么東西,但現(xiàn)在看來并沒有。”

靳校沒有再看她一眼,但不緊不慢地脫下外套遞給她,動作是紳士的,但話說得直白殘酷:“你根本不會玩這個游戲,想和你前夫這樣的人較勁,最后只會被吃干抹凈嚼得連骨頭都不剩。我實話實說,如果想要錢,你更適合別的法子。”

裴央一身冷嗖嗖地站在原地,木呆呆地問他:“什么法子?”

聽到她這么問,靳校笑了笑,不再開口了。

遲了幾秒,裴央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那句話有多傻,她渾身上下被水打得濕漉漉的,但喉嚨里干澀得發(fā)不出聲音。她沒料到靳校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他不愿意幫忙可以直說,何必這般輕賤她?

她覺得忿忿不平,卻又不知自己氣的到底是誰,是那個沒有辦法再蔭蔽自己的父親、那個只肯同甘不愿共苦的前夫、還是眼下無能為力的自己?

她終于也輕笑出聲,淡淡地回答:“我一個三十出頭的老女人,別的法子是不敢想了。”

靳校忽略了她語氣里的嘲諷,用一貫實事求是地口吻說道:“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靳校接著說道:“我們很早就認識了,雖說算不上知根知底,但我的情況你也大致了解。如果你愿意,你前夫能給你的,撇開愛情,我都可以給你。交易里也講究個相對優(yōu)勢,人應該做自己更擅長的事情,而你真不擅長賺錢。”

裴央在原地怔了半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同樣的意思,如果是先前那幫子人嬉笑調(diào)侃著說出來,她也可以當個玩笑聽。但眼下靳校竟是鄭重其事地提出這么個交換。

她深呼吸了一回,盡量平靜地問道:“難為你看得起我。敢問這筆交易里,你圖什么?”

“圖個陪伴。”靳校平鋪直敘地解釋:“你有見識,沒有隨之而來的野心,和你相處輕松愉快,對我而言還挺稀罕的。”

“哦?”裴央冷冷地望著他:“那我圖什么?”

靳校有條不紊地告訴她:“盡快和他離婚,具體財產(chǎn)分割細節(jié),包括白樅這塊蛋糕怎么分,都由我來替你操心;你父親的事,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我都會盡力。我不能承諾婚姻,但的確是奔著結(jié)婚去的。”

“然后呢?”

“我沒時間談感情,只要不干擾我工作,你之前怎么生活,今后還是可以怎么生活。如果你還有什么事業(yè)上的追求,不拋頭露面的,我會支持你。每年法定節(jié)假日里有一半的日子,我女兒會來我家。在那期間,我希望你們能和諧相處。如果我們今后有孩子……”

裴央打斷了他:“既然是交易,我是不是還能講個價,請你先把遺囑給立了?”

嗅到她口吻中的挑釁,靳校并沒有介意,而是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你認為我在侮辱你,所以很生氣,這我能理解。”

他頓了幾秒,繼續(xù)道:“但是裴央,不論你的決定如何、是不是選擇我,我都希望你能明白,你已經(jīng)回不到過去的身份了。檢方不傻,伯曼更不是吃素的,如果你父親真是一清二白,何至于到今天都爭取不到一個取保候?qū)彛俊?

裴央并不相信他的話,這些商業(yè)操作里,有多少上不來臺面的談判、辨不清對錯的抉擇?

“或許有人陷害他。”

真真假假,只有勝負,沒有是非。

“或許。”靳校點了點頭,“真正了解事件全貌的人,應當是沈亦,而他在出事之后做出的決定……”他停了停,瞥了眼裴央,“不言而喻。”

裴央聽到這話,臉色蒼白了些。不過話說回來,她這面皮早已被一撥又一撥的人摁在地上摩擦過,也不怕再被掄一巴掌。

她覺得有些好笑,照理講,以她從前的家世和條件,倒該是她信手拈來地給對方開個這樣的條件。

“倒不是我清高,靳校。”裴央啞然失笑,平淡地告訴他:“以色事人這檔子事兒,怪我沒那個天賦。”

“你不用著急答復我,之后……”

“不過,你說的有一句話還挺有趣。”裴央沒再聽下去,而是重述他先前的話:“你說白樅這塊蛋糕怎么分,你會來替我操心……”

靳校微微一愣,這她倒是聽了進去?

“看來,真的是塊蛋糕啊。”裴央望著遠處,若有所思地呆了會兒,轉(zhuǎn)身把他搭在自己肩上的外套拋還給他,一瘸一拐地走了。

留下一串臟兮兮的泥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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