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同風車轉啊轉,一晃十多年過去了。
我明白了爸爸媽媽再也回不來的事實,跟爺爺奶奶住在一起時,我經常翻墻去隔壁找蔣寒舟跟他弟弟玩。
他總是一臉不耐煩地給蔣寒聲換紙尿褲,我就在一旁憋笑,默默拍下他老父親般的樣子。
多了個嗷嗷待哺的蔣寒聲,蔣寒舟早就訓練出一手好廚藝。
我撒嬌說想吃紅燒排骨,他二話不說出門買排骨,獨留我來面對蔣寒聲這個混世魔王。
蔣寒聲已經十歲了,正是愛玩的年紀。
我跟在他后頭追著他跑,而蔣寒舟在廚房做菜,竟然有種我是他媽、蔣寒舟是他爸的錯覺。
當我第一次有這種念頭時,我突然意識到,我對蔣寒舟的感情不純潔了。
高中時期的蔣寒舟是學校的風云人物,高冷學霸四個字像為他量身打造一般。
我不明白,為什么年紀越大,蔣寒舟越不茍言笑、冷若冰霜。
幸好他只對外人這樣,回到家里,蔣寒舟還是那個寵溺我到無法無天的好哥哥。
我是校園里最漂亮的女孩,每天收情書收到手軟。
可沒有一封信的主人是我期待的那個。
我開始嫉妒能跟蔣寒舟同班的女生,每天一下課就要跑去他的班級門口盯著他。
我不許他跟其他女生講話,有次在走廊,他和一個女生邊走邊討論競賽的事情,跟我擦肩而過了都沒看見我。
我氣得直接回家,直到蔣寒舟放學沒看見我,才知道我逃課了。
他非但沒關心我為什么先回家,沒問我是不是生病或者其他理由,只是劈頭蓋臉批評我擅自逃課,不學無術。
我們爆發了最大規模的吵架,我抱怨他不把我的話放在心里,他卻說自己什么也沒做錯。
冷戰時間長達三個月,直到十六歲生日的那天。
蔣寒舟站在我家門外,遞來最新款的手機。
「瑤瑤,生日快樂。我們不要冷戰了好不好。」
蔣寒舟難得低聲下氣,向來以高嶺之花的形象見人的他也只有在面對我時露出溫柔體貼的一面。
一個沖動,我親了他一口。
學著電視劇里的樣子,我壁咚了他。
「蔣寒舟,我喜歡你,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他目光驚駭,甚至往后退了兩步。
然后很經典地說出了句渣男語錄。
「瑤瑤,我只把你當做妹妹。」
呵,很好。
他總是這么讓我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我摔了新手機,一口氣跑去了五公里外求姻緣很靈的月老廟。
「臭桐桐,還說這座寺廟很靈,明明一點兒也不靈!」
「男人果然沒一個靠譜的,我爸是這樣,蔣寒舟也這樣。」
掏出在這兒花高價買的招桃花符,在月老的面前撕碎了它。
當晚,我做了個夢。
滿頭白發的老者說我對月老不敬,要懲罰我。
「小姑娘,從今往后,只要你三個月不談戀愛,就會心臟驟疼、胸悶氣短,最后窒息而亡。切記,唯有找到真愛方能解開此詛咒,忘你謹記于心,時刻反省,莫要再冒犯神靈。」
我以為這只是個夢,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里,除了躲蔣寒舟外,我過得挺好。
直到兩個半月后,我的心臟時不時像被揪了般疼。
我跪在離家十米遠的地方,倒在地上捂住胸口,臉色慘白,喘得上接不接下氣。
那種隨時要因呼吸不過來而死亡的恐懼感讓我一瞬間想起了五歲那年的陰影。
難道那回死神看我年紀小沒忍心帶我走,這回忍心了?
「瑤瑤!」
蔣寒舟從后頭撐起我的腦袋,我抓著他的衣袖,問他:「你一直跟著我?」
「我不放心你,我送你去醫院。」
腦海里出現那位老者的模樣,我靈機一動。
「蔣寒舟,你能不能做我男朋友?」
「這都什么時候了,你別再開玩笑了。」
蔣寒舟急得一腦門的汗,而我忍著痛硬拽住他,不肯從地上起來。
「你就說,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