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宋歡好的笑容是那么純粹，許流年認得，那是她高中時期的模樣！

“宋歡好！”

空無一人的地方，安靜到能讓許流年聽到自己的回聲。

以往如果他這樣呼喚宋歡好，她聽見，一定會快步跑過來回應他的。

在這個針掉落地上都能聽見的空間里，久久得不到回應的許流年，一向成熟穩重的面容崩塌了，他開始慌了，不愿意相信宋歡好真的離他而去。

“這一切都是假的，她一定還好好地活著！”

大步上前，他想將宋歡好的照片取下來，卻被一道聲音叫住：“許流年，你夠了！”

視線看過去，只見黎子明穿著喪服，胸前別了朵白花，手拿著份文件，朝他走了過來。

宋歡好已經沒有親人在世，黎子明為她穿喪服是出于朋友之誼。

“你為什么穿這種衣服，把它脫下來！”許流年上前緊拽著黎子明的衣領，怒吼出聲，他聲音藏著掩飾不住的悲傷。

黎子明穿這種衣服，是不是說宋歡好真的……死了？！

“她人呢？！”此時的許流年就像一頭處于暴怒邊緣，隨時都會咬人的獅子。

“她已經死了，尸體也已經火化了?！崩枳用魍S流年宿醉邋遢的樣子，滿心的失望，歡好最愛的人，就是以這副模樣來送她最后一程的。

許流年渾身的力氣仿佛在這一刻被盡數抽離，他松開黎子明，腳步踉蹌，呢喃道：“不，不會的?！?

“為什么不會！是你縱容那女的去傷害她最親的人，最后導致她心傷欲絕，大出血而死！你就是害死歡好的殺人兇手！”黎子明忍不住怒吼。

他的話就像是利劍一般，刺在許流年的心上。

“她最愛的人是我，她舍不得離我而去的?！痹S流年自欺欺人，他不愿意去相信宋歡好的死。

“你說得對，她最愛的是你，她曾經那么一心一意地對你！可你呢？你何曾正眼看過她對你的感情！當初她懷孕滾下樓道，被熱水燙傷得焦皮爛肉的時候，你又在哪里？！許流年，是你一遍遍凌遲她對你的心意，是你一遍遍踐踏她對你的愛，是你親手毀了她的一生！”

黎子明越說情緒越激動，再也控制不住，他上前，重重地給了許流年一拳，將毫無防備的他打倒在地。

許流年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他沒有站起來反抗，而是喘著粗氣躺在地上，耳邊不斷回響著黎子明的話。

黎子明說得對，是他毀了她的一生。

緊揪著許流年的衣領，黎子明眼眶被熏紅：“既然當初你不喜歡她，為什么不把她讓給我，為什么讓她受這樣的苦！你個混蛋！”

又是結結實實的一拳。

許流年臉上被打的地方，腫脹火辣，他卻不覺得有一絲痛。只因比起心上的痛來說，這點傷，絲毫不足掛齒。

黎子明離開了，走之前，他把拿在手中的文件袋扔給了躺在地上的許流年。

時間一點點流逝，許流年躺在宋歡好靈前，嘴角的血已經凝成血痂，他側過頭，眼神空洞地望著她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