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叫什么名字?”段漠北咬著牙艱難地問道。
“莫冷鋒。”
段漠北心一沉,原來跟寧舒雅分手后,她就跟莫冷鋒在一起了嗎?
也對,畢竟是莫冷鋒想方設法將寧舒雅從監獄里撈出來的。
“死者的名字是不是叫寧舒雅?”
法醫看著段漠北,很嚴肅地道:“是。”
“我是他的前男友,可以跟我說說她是怎么……”
“怎么死的,你想知道,是嗎?”法醫撐了一下眼鏡。
段漠北點頭。
“尸體身上有被毆打以及被強.暴的痕跡,臉部毀容,難以分辨,右臉上有一道舊傷,經過各方面的DNA鑒定,確定死者身份為寧舒雅,女,今年二十五歲,AB型,最致命傷在頭部,死前曾激烈抵抗犯人,被殘忍殺死之后再……”
女法醫看著段漠北渾身顫抖的模樣,到底沒忍心繼續說下去。
“這是鑒定資料,你自己看吧,我還要出驗尸報告,先忙了。”
女法醫將薄薄的四五張紙遞給段漠北后,轉身離開了。
段漠北的身體靠著墻壁緩緩滑落,顫著手打開那份鑒定資料,寧舒雅帶著微笑的照片猛地躍入視線。
修長的手指撫著寧舒雅的臉,段漠北猛地發現,自己竟然接受不了寧舒雅已經死了的事實。
女法醫的話如同一根根淬了毒的針,狠狠地扎在段漠北的心上。
什么殺死,什么毆打,什么強.暴,什么毀容……
這說的真的是那個陪伴了他整整六年的女人嗎?
他見過寧舒雅生病的樣子,拍戲認真專注的樣子,哭泣撒嬌的樣子,千百種不同的樣子,唯獨沒有見過,她冰冷地成為了一具尸體的樣子。
段漠北驀地想起女法醫剛剛說過的話,右臉上有一道舊傷。
那道傷應該是在監獄留下來的,那幾個月的牢獄之災不止害她毀容,也害她失去了孩子。
段漠北痛苦地將鑒定資料揉成一團,她死了,如了他曾經的愿。
是他間接害死了她。
莫冷鋒說的沒錯,如果他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出現在南英公園,寧舒雅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都是他的錯!
段漠北像一具行尸走肉,恍恍惚惚地開車到了寧舒雅的別墅。
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兩個人一起住在寧舒雅那邊,就是一起住在段漠北那邊。
不管哪一邊,所有的日常用品和洗漱用品都是情侶套裝。
可段漠北的別墅因為許方瑤搬進來住而破壞了原有的一切,他只能到寧舒雅的別墅尋找慰藉。
從口袋里掏出鑰匙旋轉了幾下,段漠北輕輕推開了玄關的大門。
他多么希望,一推開門,寧舒雅會如往常一般,穿著圍裙到大門前迎接他,開心地說:“你回來啦?辛苦了。”
可什么都沒有,沒有橘黃色的燈光,沙發上也沒有那道熟悉的蜷縮著熟睡的身影,室內一片冰冷。
踏進冰冷的別墅,段漠北眼里的目光頓時變得溫柔了許多。
拉開落地窗的窗簾,眼睛被上面亂七八糟的紅字黑字刺痛了。
閉上眼睛,段漠北可以想象得到,寧舒雅縮在沙發上看著落地窗上那些字瑟瑟發抖。
她經歷過許許多多的風雨,為他擋下過大大小小的傷害,可是她第一次被千千萬萬的人唾罵,被網絡上的水軍一遍又一遍地黑,第一次被極端的粉絲堵在家門口。
她一定很害怕吧?
原本寧舒雅已經實現了自己的目標,成為了影后,站在了娛樂圈的巔峰上,站在了他的身旁。
是他,在她走上巔峰的那一刻,狠心將她推了下去。
剎那間,萬丈深淵,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