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協議書你應該帶了吧?”云舒面無表情,平靜無波地問。
她知道,林文文雖然已經跟梁霆琛拍了婚紗照,甚至還要舉行婚禮,可是是沒辦法領取結婚證的。
她還沒有簽字。
林文文今天來找她,不就是為了這個?
“當然帶了,”林文文從包里拿出那一份簽了一半的離婚協議書:“云舒,你早點想開,對大家都好。”
云舒從她手中接過離婚協議書,冷漠地翻動著:“我可以簽,不過你得幫我辦一件事。”
“什么事?”
“我的孩子,”她紅著眼眶,拼命壓制著痛楚,“你把我的孩子帶來,我立刻就簽。”
林文文挑了挑眉,輕笑道:“一個死胎,也不知道你執著什么。行,就當是我做善事,后半輩子就讓這個死胎陪你過吧。”
林文文辦事很快,當天下午,就帶來了一個玻璃瓶,玻璃瓶里,一個已經成型的胎兒閉著眼睛被泡在福爾馬林溶液里,安詳的像是睡著了。
“這就是你的孩子,”林文文道:“我帶來了,簽吧。”
云舒幾乎是迫切地從她懷里接過玻璃瓶子抱在懷里,緊緊的護著。
“簽啊,別說話不算話,你要是敢反悔,信不信我現在就砸了瓶子?!”
林文文作勢要搶,云舒嚇得一慌,連忙后退一步:“我簽,我現在就簽,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顫抖的手幾乎握不住筆,協議書上,她把最后的一個【予】字寫上去,【云舒】兩個字終于完完整整的躺在離婚協議書上,她跟梁霆琛的婚姻,到這里,終于畫上了一個帶著血色的休止符。
林文文搶過離婚協議書,笑的肆意癲狂:“從此以后,我就是名正言順的梁太太了,沒有人可以再威脅我了!”
笑聲回蕩在精神病院,直到她興高采烈的離開。
護工走過來:“云舒,該回房間了。”
云舒很乖,輕輕點了點頭,抱著玻璃瓶跟在護工身后,輕聲道:“能不能給我點助眠的藥?我最近總是睡不著。”
護工也清楚云舒的事情,只有嘆氣:“你別想太多,既然已經這樣了,就好好養病,我去給你拿點安眠藥,但是你不能多吃知道嗎?”
云舒點頭:“我知道的,我還有孩子,我得守著他。”
護工搖搖頭,嘆息一聲,好好的姑娘,看來是真的有精神病了,她的孩子都成了標本,還守著他做什么?
晚上,云舒拿到了藥。
她換上了自己最喜歡的那一條白色的連衣裙,頭發梳的一絲不茍,輕柔的披在腦后,甚至還畫了一個淡妝。
鏡子里,她的氣色好了很多。
一仰頭,整整一瓶安眠藥全部吞了下去,云舒閉上眼睛,靜靜的躺在床上,懷里抱著玻璃瓶子,如珍珠如寶。
寶寶,媽媽來找你了。
***
周末的梁氏集團,擺滿了鮮花和氣球。
梁氏集團總裁今天要在這里舉行婚禮,社會名流商界人士幾乎都來了,場面極其盛大。
可是,新娘子卻不怎么高興,避開了所有人藏在化妝間里,對著電話那頭的人低吼:“500萬?上次不是才給過你300萬,怎么又來要?”
“別別別,不要告訴梁霆琛,你們再給我點時間好嗎?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等婚禮順利舉辦,我成了名正言順的梁太太,一定打給你,好不好?”
“什么?你有我們交談的錄音?我們不是說好了拿了錢就從此井水不犯河水的么,你怎么偷偷錄音了?!”
“一個死胎能有多貴?你只不過就是掉個包而已,根本沒出多大力!”
梁霆琛等不來新娘子,來化妝間找,卻聽到里面林文文壓低了聲音再跟誰打電話。
剛剛正準備敲門,里面的話語清晰的傳進來,他整個人愣在原地。
死胎?
掉包?
500萬?
幾個關鍵詞組合在一起,讓他有了一種不好的猜想。
緊接著,林文文最后一句話徹底將他擊垮:“我告訴你,你少威脅我!是,是我讓你掉包了死胎,才會拿到沒有父子關系的親子鑒定報告書,可是梁老爺子的呼吸器是你拔的!是我讓你拔的沒錯,可是動手的人是你!你敢出賣我,我就把你供出來,到時候你也別想好過!”
連爺爺的死是文文找人做的?!
還有那個死胎,為什么要掉包,難道云舒的孩子真的是他呢?
梁霆琛瞬間渾身冰冷,他掏出手機,想要給云舒打電話,她的電話卻先一步打了進來。
他急切的接起:“云舒!我們的孩子……”
“請問是梁霆琛先生嗎?”一個陌生的男人。
“我是,你是誰?”
“我是警察,梁先生,您妻子的尸體剛剛在精神病院被發現,請你過來認一下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