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樣東西可比尸油引發的震驚還要大。

“徐六甲，你到底想干什么？”孫平從牙縫里擠出這么句話來。

郭懷遠怎么可能放棄這么好的機會，當即說道：“陛下，此人要如此兇險之物，肯定沒安好心啊。”

睿宗沒有理會郭懷遠，反倒看向蘇無常。

自從狄仁杰死后，要說懸案詭案，就這位最有發言權了。

“蘇卿，這事情你怎么看？”

蘇無常當即說道：“陛下，臣覺得可以讓徐六甲試一試。”

對于徐六甲，眼下這位大理寺卿更了解一些，畢竟曾經差一點徐六甲就成了他的弟子。

“蘇大人，不可啊。”郭懷遠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睿宗深吸一口氣，道：“傳旨，把徐六甲要的這兩種東西送上來。”

蘇無常眼下也是頗為好奇，關于提取尸油他自然也有辦法，本想簡介幫徐六甲一把的，卻沒想都他竟然自由主張。

可這方法蘇無常卻理解不了。

少時，太監送上了白磷和硫磺這兩樣易燃之物。

徐六甲接過這兩樣東西，先取出一塊硫磺放在地上，而后拿出了尸油含量最多的胭脂來。

思忖片刻，徐六甲看到孫平腰間帶著一塊玉玨。

“孫大人，玉玨借我用用。”

孫平想都沒想一把就將玉玨扯了下來，遞給徐六甲的時候狠狠瞪了對方一眼。

徐六甲毫不在意，將胭脂倒在玉玨之上，而后掏出了火石。

“勞煩公公幫我拿著玉玨，千萬別亂動。”徐六甲直接使喚起了一旁的太監。

眾人都看的出來，徐六甲今日把事情弄成這樣，要是不讓陛下看到真東西，恐怕凌遲是免不了了。

準備好了這些，徐六甲從懷里掏出提前準備好的一個空瓷瓶。

“蘇大人，您要不要先檢查一下？”徐六甲看向蘇無常認真問道。

蘇無常何許人也，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先是沖著睿宗深施一禮，后者緩緩點頭，蘇無常這才走過去拿起瓷瓶輕輕嗅了嗅。

“陛下，這瓷瓶是干凈的，內部沒有尸油。”

“徐六甲，你可以開始了。”

得到旨意的徐六甲直接用火石把一小塊硫磺給點燃。

藍色的火焰陡然而起，伴隨著刺鼻的味道，所有人都用袖口掩住了口鼻。

徐六甲只是短暫的屏住呼吸，快速接過小太監手中的玉佩，用個小勺從水中取出一點白磷放在玉佩的胭脂上面。

硫化氣體伴隨著灼熱的上升直接引燃了白磷。

轉瞬間神奇的事情發生了，胭脂竟然一點點開始融化，冒氣一陣白煙，油狀物順著玉佩的縫隙一點點落下，徐六甲用瓷瓶在下面小心的接住。

整個過程持續了二十幾息，火焰熄滅，煙塵也逐漸散去。

徐六甲拿著小瓶走到蘇無常身前道：“蘇大人，看看這是否是尸油。”

蘇無常搖頭，“不用看了，卻是尸油無疑。”

郭懷遠心里不斷打鼓，他告訴自己一定不能慌亂，就算胭脂中的尸油被發現了，也沒法將事情全都引到自己身上。

睿宗憤然起身，大怒道：“豈有此理！荒唐！真是荒唐！”

“傳朕旨意，命后宮所屬查抄桃花醉，金吾衛速徹查長安大笑胭脂坊！”

“陛下！不可！”徐六甲趕忙說道。

“嗯？徐六甲你說什么？”

徐六甲躬身行禮，道：“陛下，無頭案兇手尚未落網，此時不易打草驚蛇。”

蘇無常微微皺眉，此事已然到了朝堂之上，很快就會傳入民間，這不打草驚蛇是何意？

“陛下，徐六甲說的在理，臣有一個建議。”蘇無常當即出列。

“講。”

“煩請陛下下旨，將無頭案大小事宜全權交給徐六甲督辦。”

睿宗眉頭微皺，道：“現在不就是這樣嗎？”

孫平反應極快，直接說道：“陛下，臣想來蘇大人的意思是無頭案牽扯應該不小，這其中很可能涉及到朝廷官員。”

“什么？！”睿宗大驚失色。

思忖間，睿宗沉聲說道：“徐六甲，你想要幾天時間？”

徐六甲很慶幸有蘇無常這么個明白人，省了自己不少麻煩。

“陛下，給臣兩日時間，無頭案必然水落石出，只是……”

“只是什么別吞吞吞吐吐的。”

徐六甲掃了一眼我蘇無常。

“陛下，臣還有一個建議。”

“你建議夠多的，講。”

蘇無常道：“無論如何，無頭案因為徐六甲而有了眉目，陛下……”

如果還聽不出言外之意那這個睿宗就太腦殘了。

“退朝，徐六甲，蘇無常陪朕一同飲宴。”

百官散去，孫平走之前將手搭在徐六甲肩膀上，重重捏了一下，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

“爹，徐六甲怎么沒出來？”

“月薇，你怎么在這？”

孫月薇沒有回答父親的問題，繼續問道：“爹，你先告訴我徐六甲怎么樣了？他在大殿都說什么了？”

孫道全這才聽清楚自己女兒提起的名字，驚道：“你認識這個徐六甲？”

因為事情緊急，孫月薇忽略了這件事情，只得低頭不語。

“回府。”孫道全沉聲說道。

孫月薇趕忙抬頭，道：“爹，我還有事情要辦。”

“你能有什么事情，速速跟我回府。”孫道全心中充斥著不好的預感。

這時候孫月薇哪會聽自己父親的，趕忙翻身上馬，一騎絕塵。

“你！唉…..這個丫頭怕是又要闖禍了。”

……

御書房，睿宗屏退了左右，蘇無常本也想告退了，卻被他強行留了下來。

“有什么話就說吧，徐六甲。”

“陛下，臣想問陛下個問題。”

睿宗雙眼微瞇，他真不知道一個小小縣尉哪來的這么大膽量和骨氣。

“問吧。”

“關于無頭案，陛下想要結果還是真相？”

睿宗眉頭挑起，問道：“徐六甲，你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是真沒聽明白，還是可以裝糊涂。

徐六甲低著頭，一言不發。

蘇無常微微皺眉，這話的意思他自然聽明白了，大理寺積壓案件很多，開始他并沒有把無頭案當回事，也是不想越俎代庖，眼下這個無頭案的牽扯真的有這么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