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如蛇,激射向德菊,把老道唬的跌下牛來。
守正張開大嘴,哞的一聲,似有無形音波擴散,青藤被震的落在地上,牛蹄一踏,化作飛灰。
守正本就天資絕佳,幾日來的修煉厚積薄發,已經是開慧六層的妖修了,只是煉體的進度比較慢,卡在第一層不得寸進。
趙河慢條斯理的走向圓臉年輕人,爪子輕輕一按,把他按倒在地。
年輕人面如死灰,掙扎著面朝德菊叫道:“道長饒命,小的愿意當牛做馬伺候道長?!?
德菊看向趙河,見趙河向他眨了眨眼,心領神會:“我這狐兒通靈,知曉我的意思,你自與他說?!闭f罷,胡亂掐了幾個印決,朝狐貍腦門一點。
趙河用氣血在額間凝出一個法印,又控制它緩緩消散,開口說:“叫你的手下都過來。”他的嗓子被易形丹強行煉化橫骨后,受了損傷,嘶啞之極,配合言語間喉頭的滑動,嚇得年輕人急忙召集起手下眾人。
趙河示意德菊和守正先行離開,叫剩下的山賊都脫掉衣服,仔細搜尋了一遍,除了找到一些碎銀子之外,再沒出現過符咒。
“我問你,你叫什么名字。”
“回狐仙老爺的話,小的名叫陳二,諢號山雞?!鄙诫u眼睛轉動,一看就不老實。
“山雞?好名字。”趙河爪尖刺破他咽喉處的皮膚,毒素迅速涌入,只片刻間,一道道黑色線條就在他身上不斷延申。
山雞痛苦的在地上抽動,好似一條離水的魚兒,斷斷續續的說道:“狐,狐仙老爺,繞我一命,我叫...”
趙河堵住他嘴巴,將毒素稍微引出來些,道:“無妨,你就叫山雞。我只問你,你家大王為何要見我主人。”
山雞說的遮遮掩掩的,趙河有些不耐煩,干脆使出惑神的法術,這才得知了詳情。
這些匪寇,本是黃巖國南方邊境的獵戶,本來生活如意,是老實人家??删驮谌ツ?,突然出現一片黑霧,凡是彌漫到的地方,活物便蕩然無存,有人跑去報官,結果不但等不見仙人降妖,報官的人也下落不明。
剩下的人沒有辦法,只好拖妻帶子想要逃進城都,卻發現他們這邊境五百里的地方早已被攔上圍墻,但凡越圍墻者,便是一箭正中咽喉。
不出兩天,千余戶人家就死的只剩三四十人,正當他們閉眼等死的時候,山雞的一個遠房親戚突然得了神眷,自稱大把戲,施展障眼法帶著青壯躲過圍墻上的官兵巡查,來到此地落草。
‘邊境出了問題,火爐門卻不管,這倒是稀奇,不如去見一見那大把戲’趙河思索著,將其余人等捆起來扔到一處山洞中,對他們冷笑道:“你們的那個大把戲聽來是個人物,我要去會會他,你們最好祈禱我能全身而退,否則就等著餓死在這山洞中吧?!?
山賊們的嘴巴被堵住,只得嗚嗚的點頭不止。
驅散山雞的惑神術,趙河縮小身形跟在他身后向大把戲藏身的地方走去。
與此同時,清水觀地下洞天內。
守正、云栗和德菊坐在玉臺上納涼,啜飲神仙湯。
“師父,你說狐前輩他不會出事吧?”云栗賴在守正身上,忍不住問道。
“放寬心,狐居士雖是妖怪,但從不傷人,自然會有仙神庇佑。再者說,那個圓臉小子連咱家牛兒都敵不過,更對付不了狐貍精的?!钡戮找豢陲嬒律裣蓽?,又看了一眼守正。
“當然啦,我家牛兒也很厲害,十分精靈,最是老道的心頭愛。”
守正頓時眉開眼笑,道:“多謝道長夸獎,我小河兄弟也很精靈,道長不要老說他是妖怪。”
“你們看,那根竹子是不是在發光?”云栗輕咦一聲,指著水池中的竹子問道。
一人一妖眨巴了下眼睛,仔細看去,沒發現絲毫異常。
“云栗啊,你最近老想著修行,失了平常心啦。來,給師父背一段清靜經。”
“剛才明明就發光了嘛,你們老說我?!痹评跷木锲鹱彀?。
......
趙河眼前的山寨很狹小,但五臟俱全。木制的寨門還露著新鮮木料的白茬,兩旁的哨塔上,各有手握弓箭的山賊把守。
放開法力細細探查,只感覺這寨子中都是肉體凡胎,只有一人的氣血分外旺盛,應當能和煉體一層的妖獸相提并論了。
山雞回頭看了眼趙河,只見趙河冷淡道:“往前走,不要想著喊話,我可以在你喊話前迷惑你的心神,讓你乖乖帶我進去。”
山雞聞言,只得咬牙進入山寨,路上的大漢紛紛向他打招呼,很是熱情,山雞都置之不理。
寨內開墾了幾畝田地,種著些莊稼,空地上還有許多木頭架子,晾曬著肉條和皮毛,遠處的一個木屋內,還依稀能聽見拷打的慘叫聲,應該是綁上山的人質。
走到中央的一處閣樓前,守衛攔住山雞,趙河狐目幽光一閃,兩人頓時癱軟在地,山雞推開門進去。
樓內,一個干瘦的中年人正癱坐在椅子上,將手伸進一位豐腴的婦人的衣領不斷揉捏,眼見山雞走進來,忙將婦人推在一邊。
“小山子,你怎么不說一聲就進來?!敝心曷裨挂痪?,眼睛卻緊盯著趙河,“這是?”
趙河躍上旁邊的一張桌子,道:“聽聞大把戲想見我家主人,我就先來替主人打探一下你這寨子?!?
大把戲道:“好說,好說,既然勞動狐仙大駕光臨,某自然知無不言?!?
趙河繞著大把戲轉了兩圈,道:“寨主的身上,怎么有股老鼠臭味?”
大把戲干笑道:“哪里有,可能是因為某這寨子里潮濕,耗子多吧?!?
趙河道:“寨主莫要和我說笑,我向來不愿意多費口舌的?!?
說罷,身后氣血法相凝結,一重重威勢向他壓去。
大把戲渾身一震,掙脫壓制,大喝道:“妖魔來了,兄弟們快來救我。”
寨子里,他的聲音遠遠傳出去,門外頓時有人聲鼎沸,但始終沒人破門而入,旁邊的山雞眼睛赤紅,手腳在空中胡亂揮舞,似乎在與人搏斗。
“大把戲的手不太老實啊,是想要叫誰來救你嗎?”趙河戲謔道。
大把戲的手僵在衣領口,一團狐火飄在他面前,沒有一絲炙痛感傳來,額前的亂發卻絲絲縷縷的化成灰燼。
眼見趙河有這等神通,大把戲反而平靜下來,只當看不見面前的狐火,笑道:“我只是一個落草的匪寇,不成想招惹了狐仙,請狐仙勿怪?!?
“勿怪?”趙河現出原身,張嘴一口咬向大把戲的腦袋。
閣樓內,大把戲的小半個身子完全陷入趙河的血盆大口中,眼前一片漆黑,他感覺有尖利的獠牙刺破自己的衣服,緩緩的扎進腰腹,頭頂上,還有黏滑的口水不斷滑下。
大把戲從未覺得自己離死這么近過,心口好像有人在敲鼓,咚咚咚,咚咚咚,胸膛發痛。
“哈!”眼前陡然重現光明,大把戲癱在地上,眼淚與鼻涕一同流淌,呼呼的大聲喘氣。
趙河道:“大把戲好些了嗎?告訴我,你身上的那些符紙是怎么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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