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的嘲笑，輕微的推搡，已經(jīng)不足以讓這四五個頑童感到盡興，于是霸凌在升級，他們拉拽日向雛田的頭發(fā)，有的人動手去搶她的圍巾。

“這么好看的圍巾，披在你身上簡直就是浪費，拿來吧你！”大個子頑童拽著圍巾，面色泛紅，一種隨意踐踏他人尊嚴的快感讓他興奮得不行。

咻！

突然響起一聲銳利的破空響，大個子頑童哎呀一聲，撒開了雙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再拿下手來，露出通紅的寬額頭，一塊石頭從身上滾落。

他被小石頭擊中了，遭了暗算，立即勃然大怒，扭頭四顧，氣沖沖罵道：“誰，是誰，給我出來。”

回應他咆哮的是一聲破空響，還有“砰”的一下悶響，他腦袋往后一仰，應聲而倒，再爬起來，卻是捂著嘴巴哭嚎起來。

他的嘴巴被小石頭擊中，嘴唇磕碰，牙齒砸掉兩顆，滿嘴鮮血，慘不忍睹。他看見自己掉落的兩顆門牙，哭得更凄慘了。

余下幾個小頑童也嚇壞了，猶如驚弓之鳥，瘋狂轉頭，要把“敵人”找出來。

“喂，你們幾個小鬼在干什么！”

日向一族分家負責照顧雛田大小姐的忍者護衛(wèi)終于出現(xiàn)了，大聲喊著叫著疾奔過來。那幾個小鬼一見是大人忍者，可不敢再搗亂，攙扶著哭嚎的大個子慌亂地跑了。

日向分家的人扶起了雛田，緊張地問：“雛田大人，你沒事吧，有么有受傷。”

雛田眼眶通紅，忍住不哭，只是怯生生地說：“我，我沒事。”

她低著頭，眼睛卻偷偷瞥向一旁小巷子的深處，那里有一個小小的身影閃了過去。剛才就是這個身影投射小石頭，教訓了小頑童。

這小小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鳴人，他隱在小巷后邊，隨手撿起幾塊小石頭當武器，打了大個頑童一嘴的鮮血，略施懲戒。

鳴人明面上學習成績很差，苦無投擲之術卻是相當扎實，暗中傷人，對他而言并不算難事。

他也沒有打算站出來“邀功”，在日向一族跟前露臉，他的處境他最清楚，誰來了也改變不了，那不如照舊過好自己的日子吧。

他穿過了好幾條小巷，回到了自己的小屋，才剛坐下，就有人敲門了。不情愿地開門，來人是三代火影猿飛日斬，他一臉和藹笑容，說：“好幾天不見了，過得怎么樣了，小鳴人。”

鳴人站在門口，沒有迎他進屋的意思，平淡地吐了兩個字：“還行。”

“是嘛，那就好。你放學后不跟同學一起玩嗎，打雪仗，堆雪人，捉迷藏之類的小游戲不是挺有趣的嘛，要多跟小朋友在一起……”三代火影笑呵呵地說。

鳴人卻不說話，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大有一種“我就靜靜看你表演”的意思，讓氛圍逐漸尷尬，即便是三代火影這種話術高手也難免冷場了。

“哈哈，小鳴人真是個安靜的孩子呢……”三代火影干巴巴墊了兩聲笑，才轉入了正題，“我剛才看見你出手幫助同學了，這可是好事啊，不用躲在小巷子里面的，你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出來，跟對方認識一下，一起當好朋友。”

“所以，你都看見那個小女孩受欺辱了，也不出面阻止嗎？”鳴人冷不丁地插嘴問道，平淡的語氣自帶一絲絲的嘲諷意味。

“什么？”三代火影顯然沒有料到小鳴人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火影大人不應該保護好村子里的每一個人嗎，那為什么你明明就看見了惡行，卻沒有絲毫阻止的行動呢？”鳴人睜著湛藍的大眼睛，不動聲色地提出疑惑。

三代火影心頭一顫，喔呵呵笑了兩聲，才說：“那是因為我相信鳴人，你一定會出手幫助那個小女孩。”

“是嘛。”鳴人的回答依舊簡單平靜，讓人聽不出有情緒上的表達，顯得十分的冷漠。

“當然了，相信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力量。鳴人你有相信的人嗎，或者說你愿意去相信別人嗎？”三代火影慢慢地開始了“教育”引導。

鳴人卻沒有回答，沉默地看著三代火影，再一次陷入了尷尬的氛圍之中。

三代火影干笑兩聲，厚著臉皮繼續(xù)說：“我覺得你可以試著去相信別人，那樣別人也會相信你，這樣一來你的朋友就會多起來，生活也跟著熱鬧起來。”

“相信？”鳴人仰著小小的腦袋，睜著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三代火影，“火影大人你相信什么呢？”

“我啊，我相信你們，你們就是木葉的未來，會為木葉創(chuàng)造出更美好的明天。我也相信木葉的所有人，相信他們會跟你們一起共創(chuàng)美好未來。”

三代火影的眼睛在發(fā)亮，臉上堆滿了真誠的笑容，語氣更是鏗鏘作響富有感染力。這大概的確是他的肺腑之言。

“是嘛。那我相信火影大人所相信的。”鳴人平靜地回答。

“真的嗎？”

“真的，比雪豹還真。”

雪豹？三代火影完全不明白雪豹是什么玩意，有什么特殊含義，但他很清楚地從鳴人的話中感覺到敷衍，還有虛假。

鳴人并不相信！

這樣可不行啊……

“鳴人，你知道我為什么是火影嗎？”三代火影開始轉變話題，從側面迂回進攻。

“因為你是木葉有史以來最強忍者。”鳴人的語氣沒有一丁點興奮，完全不具備尊敬向往之意。

“呃……這也算是原因之一。”三代火影大大方方地承認，“但是，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不是成為火影才得到大家的認可，而是得到認可的人才能成為火影。”

“是嘛，那真的太棒了。”鳴人回答，語氣毫無波瀾。

還是……不相信。

三代火影眉頭一皺，趕緊說：“鳴人你想成為……”

“火影大人，敞開門冷風就會跑進屋里，很冷。如何沒有什么事，我想關門回屋了。”鳴人毫不客氣地打斷他說話，下逐客令。

三代火影嘆了一口氣，從懷里掏出一個有點厚度的信封，遞給鳴人：“省點花，不要再喝過期的牛奶了。”

“謝謝，再見。”

鳴人接過信封（里面裝的是這個月?lián)狃B(yǎng)金），朝著三代火影點了點頭，就把門關上了，一點假客套都沒有。

馬鳴站在門后，捏著信封的右手緩緩舉起，像舉起一把刀，對住了木門，然后偏移，沖著門的左側，露出了淺淺的一抹微笑，十分的詭異。

三代火影站在門外，抽著煙斗，煙霧繚繞，沒有離開的意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把他交給我吧，日斬。”

一個聲音突然插進了進來，打破了傍晚的寂靜。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團藏。”三代火影沒有轉頭去看旁邊的志村團藏，徐徐吐著白煙。

原來站在門前的人不止三代火影，還有志村團藏，只不過團藏站在一旁，墻壁遮擋掉了，讓鳴人看不見他。

團藏獰笑：“你的那一套明顯失敗了，他這個樣子，可不像心懷火之意志的人。趁他還年少無知，將他交給我吧，我會把他培養(yǎng)成木葉最鋒利的武器。”

“武器？鳴人會成為出色的忍者，會成為火之意志的繼承者，卻不會是什么武器。”三代火影轉過身，看向團藏，認真地說：“不要再搞那些沒用的小動作了，鳴人是拯救村子的英雄。”

“英雄？在成為英雄之前，他是九尾人柱力，是封印尾獸的容器。他天生就是要成為戰(zhàn)斗武器，把他交給我才是最合適的。”團藏杵著拐杖，氣勢逼人。

三代火影抽了兩口煙，摘下煙斗后，才慢條斯理地說：“團藏，我才是火影！”

“你！”

團藏噎住了，胸中怒火沸騰，千言萬語又全堵住喉口，擠不出任何反駁之語，最后只能濃縮為一聲極其不甘不平的“哼”！

團藏扭頭就走，已經(jīng)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火影的身份將他牢牢地壓住了——團藏終其一生都被日斬壓在下面。

突然，他停下腳步，一臉疑惑地看向旁邊的小樓，他總感覺有人在暗中窺探自己，像進入了感知系忍者的感知范圍。

“難道是錯覺……”

這種感覺一閃而逝，團藏也搞不清楚是什么狀況了，沒有多在意，杵著拐杖踏著殘雪離開了。

三代火影也走了，他還有很多事務要辦呢。

這棟小樓里面，鳴人坐在沙發(fā)上，也不開燈照明，孤零零一人處于昏暗之中，陪伴他的是寂靜的孤獨，還有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