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貓先生。”

長宮天攥著手指，回頭看了一下眾人火急火燎清理封鎖的現場，不自覺地用手抓了一下身上的黑色大衣。

“你看起來很緊張。”

霧見貓掏出根煙點著，扎在自己嘴上生根發芽，吐出點渾濁白色的煙霧。砂糖橘抱著剛拿到的儲血罐，站在霧見貓身后一臉狐疑地盯著長宮天。

“沒事，就是.......想和你們吃個飯。”長宮天又回頭看了眼后面的滿地狼藉，頭上的汗水快要從額頭上滴下來，“可以嗎？”

“你身邊的那個搭檔呢？”

“席夢迪斯嗎？她，她今天有事。”長宮天眼神躲閃了會兒，緊接著回答道。

霧見貓和砂糖橘對視一眼，雙方微不可查地向著對方點了點頭。

“你想和我們說什么？”

霧見貓正過身來，比長宮天還要稍高一些的身高讓他居高臨下的俯視長宮天，雙眼幽寒像是一潭冷泉，逼迫著長宮天和自己對視。

.........

“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會讓你們覺得我是個瘋子，但請你們足夠耐心地聽我說完。”長宮天找酒保要了瓶檸檬水往死里灌，轉身揮手把包間門推上。

“你說吧，包間隔音很好。”

霧見貓依舊抽著煙，砂糖橘夾住鼻子坐在了霧見貓對面。中間的圓桌上方是全息投影的舞女身姿妖嬈地跳著鋼管舞，桌面上是傾灑的酒水和翻倒的玻璃杯，煙灰缸里還放著尚未燃燒殆盡的煙蒂。

“我知道是誰在背后一直籌劃謀害你，貓。”

“叫我老貓子就行了。”

霧見貓左手夾著煙，右手呈放松心態落在腿上，隔著薄薄一層衣服他能感覺到手槍的大致形狀。只要有人在這個時間點突然闖入或者做出點什么危險性極高的動作，霧見貓都能第一時間把手槍抽出來。

“是蘭蒂斯特，那家壟斷了基因技術的公司，蘭蒂斯特基因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長宮天把左手壓在膝蓋上強壓住自己想要抖腿的沖動，“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們盯上了你.......總之我們的后臺服務機房上面有你的資料，調去記錄顯示是蘭蒂斯特的人再用權限刷我們的機房，查看了你的個人資料。”

霧見貓聽到最后一個字，確認長宮天說完了，一個跨步砸在地板上，右手已經從腰側抽出來手槍，左手擒拿住長宮天將他壓制在地板上，抬手將手槍對準他。

“說完了嗎？”

“你他媽干什么？我說的是真話！！”長宮天抬起頭來看著這個實力強大的男人將他牢牢壓制在下方，黑漆漆的槍口隨時都能吐出一顆子彈穿透他的頭顱。

砂糖橘坐在一旁喝檸檬水，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你說的和我知道的東西不太相符。總之我的情報里面不是蘭蒂斯特動的手。”

右手拿槍左手端酒，霧見貓把煙頭吐了出來精準落在煙灰缸里面，拿槍的手都不帶抖一下。他架起二郎腿，讓酒精流經喉嚨與食道進入肺腑，讓那苦辣的感覺在體內擴散，等待長宮天下文。

“不是蘭蒂斯特？那是誰？”

“是你在跟我做情報交易，我還要無條件向你分享嗎？”

“總之我這邊就是顯示蘭蒂斯特的人！！我騙你干什么！！”長宮天一臉急不可耐地吼道，眉頭皺了起來，整張臉都被焦躁填滿。

霧見貓松開手槍：“還有別的事情嗎？”

“蘭蒂斯特有人在和我們的人做送貨的事情。”

“官家的人早他媽爛了........你不會是第一天才知道有這種事吧。”霧見貓無所謂地搖了搖手，“盡管這種事被當成默認的本身就挺有問題，但這里是新東京。”

“自我踏入監察院的第一天起，我的責任與使命就是徹底消除這種事情。”長宮天從地上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領，“席夢迪斯也一樣，我們兩個絕不想同流合污。”

“那你們能攤上中村谷這樣的上司也是一絕.......相信我他就是個老油條，猶猶豫豫遇事不決的典型功利主義者，沒有利用價值的就扔到一邊發霉........你們也一樣，總有一天你們也會只剩下發霉的資格。”霧見貓喝了口威士忌，這可是長宮天請的，不喝白不喝。

這酒真給勁。

“這跟我們無關，我想要的只是一筆交易。”

“又來交易，你想干什么？用你那跟我情報不符的情報換取到什么？”霧見貓搖了搖頭，“總不至于像讓我們跟蘭蒂斯特作對吧。”

“即便是公司在新東京里也必須要遵守一些規定.......他們玩大了，而我手里有他們的證據，所有的市民都覺得公司沒一個好東西，只要你愿意做那個帶頭羊所有人都會跟著你一起把公司燒成灰。”

長宮天死死盯著霧見貓：“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帶你去一趟機房........那里有足夠多的證據證明是蘭蒂斯特在對你下手。你可是雙贏雙劍的獵人，就這樣甘愿被他們一聲不響的抹脖子嗎？”

“你可能對雙鷹雙劍有什么誤解.......像我這樣的屌人公司出錢就可以雇到，一個兩個為了點錢能他媽把靈魂賣給魔鬼。像我這樣的人要么被看不到盡頭的軍隊淹沒，要么被最頂尖的幾個雙鷹三劍的持有者殺死。”霧見貓拍拍長宮天的的肩膀，背靠在真皮軟沙發上，“相比之下一腔熱血簡直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了.........我見過很多像你這樣的人，想要改變點什么，但都失敗了。”

“我不一樣，我手里的東西能讓蘭蒂斯特徹底崩潰！！只要你愿意跟我走一趟，我可以在機房里面拷貝他媽整整3個T的文字資料16t的視頻資料給你。”長宮天雙手抱著腦袋眼眶欲裂，眼底的血絲簡直要將他分割成無數碎片，“我也有證據可以證明是蘭蒂斯特的人再對你動手........就在你與我們初次相見的那個夜晚，你絕對是看到了什么東西才對，你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東西才讓他們來殺你........”

霧見貓盯著喃喃自語的長宮天，沒有說話。站在他面前的已經不是監察院的干員了，而是一個想要一把火點燃世界的瘋子。

他要用胸腔里的一團熱血殺死那些高高在上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