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見貓向前踏出一步，手掌已經推開刀柄，被熔巖澆灌的鋼鐵在那瞬間發出一聲嘹亮的嘶鳴。他的身影在眨眼間出現在了惡魔的身前，用力一刀撕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他凌空躍起，左手伸的筆直，對準自己正下方的惡魔，他看見它那猙獰的面孔，還有那象征著絕對的暴戾的金屬質感的肌膚。左手義肢一陣變化，彈道發射器從手腕處被彈了出來，高爆彈在一陣狂暴的推力中飛射出去，徑直命中惡魔的頭顱。

“轟！”

霧見貓雙腳落地，把刀收回刀鞘中，彈道發射器縮回手腕內的改造義肢。杜克雙手抱頭時不時往外偷瞄幾眼。

“我靠這就打完了？”

“三星的惡魔而已，有點棘手但還不夠多。”霧見貓走到惡魔的尸體旁邊踢了兩腳，“出來吧，你要的東西應該就在這里面。”

“你的高爆彈.......沒把那玩意兒炸壞？”

“炸不壞，高爆彈只是把他腦子震暈過去了而已。真正起作用的是這把刀。”霧見貓拍了拍背上的刀鞘，“產自民間天師調配的神油，對惡魔有專門的克制作用。”

“我去，這么牛的武器。”

“我說啥你信啥。”

霧見貓嘟囔一句，把金屬惡魔的尸體翻了個面，找到他的腦后接口。雖然整個金屬外殼因為被高爆彈炸了一下導致一坨焦黑跟特么非洲來的惡魔一樣，但腦后接口的芯片還是很容易就找的到。

“你說的芯片是這個？”

“當然，你可以現在就檢驗一下成貨。”

霧見貓拿著那枚芯片放進自己的接口，一陣紊亂的代碼飛速劃過，他明顯感覺自己的視線突然變得清晰了些，像是被某只手突然把靈魂從體內拽了出來一樣，他站在天上俯瞰肉體凡胎的自己，無論現在觀察什么都比以前能得到更多的細節。

“算力輔助芯片，確實是個不錯的東西。如果植入到大腦皮層的系統里面可能會有更快的速度。腦后接口的協議比大腦皮層的協議慢了幾個檔次。”霧見貓劃出根煙，靜幽幽地抽了起來，“現在這惡魔尸體是你的了，晚點把酬金補齊就行。”

“當然。”杜克一臉興奮地搓著手，“我的天哪這可以賣多少錢........我可以通過黑客的手段方式解決這頭惡魔嗎？”

“當然可以。前提是你的義肢和操作系統得給力，物理內存要留夠量，不然會把你的腦子燒成灰。”霧見貓用著平淡的語氣回答了杜克的問題。

“一般用什么方法進行攻擊？”

“建立一臺虛擬機，這樣被反制的時候可以自我切割內存保命。用反復執行的腳本內容把金屬惡魔的緩沖區刷爆造成一定程度上的系統紊亂，看著時間點能刷到訪問權限，通常是讓他電路癱瘓，或者是關閉感官系統之類的。也可以用事先寫好的木馬讓他的下半身殺了自己的上半身，不過那對硬件的要求實在太高了........”霧見貓把煙夾在手里，一臉凝重地說道，他想起來一個人，一個堪稱傳奇的人，“除非你的腦子里藏著一臺機房，否則我不建議你那樣做。”

“刷爆緩存區？那這不意味著，金屬惡魔和我們人類的義肢操作系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有著一樣的底層邏輯代碼？一般黑客攻擊都是走的緩存區。”

這是杜克人生當中第一次聽到有關金屬惡魔這一方面的知識，他拍了拍腦袋，極為出神地展開聯想。

“希望有一天你能找到答案然后過來告訴我。對于我來說黑客手段只是輔助我的工具。一切虛擬入侵都比不過物理入侵。”霧見貓再次拍了拍背上的刀鞘。

“這話說的在理。”杜克由衷地點頭表明自己的觀點與霧見貓相同，就在他準備分解一下金屬惡魔回收點材料時，他突然看見霧見貓的背后站著一道人影，手中的弓弩凜冽著清冷的寒光。

杜克心想老貓子什么老年人反應敵人都正大光明地站在了門口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向前沖刺，直接用肩膀撞開了霧見貓。

“砰！”

從弓弩中脫離的那一箭帶著極其可怕的穿透力深入水泥墻近乎十幾厘米的深度。被推倒在地的霧見貓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就反應了過來，本能地沿著弩箭飛去的反方向，目光與人影對視。

“砰！！！”

緊接著人影腳底下憑空炸起一團煙霧，就此消散于白茫茫之中。霧見貓打開義眼，分別用熱能成像和夜視掃了一圈，卻都沒看到有別人的存在。

“不見了。”

霧見貓沉思了會兒，嘴里叼著的煙掉落在地上，杜克翻了個身子，躺在地上喘了兩口氣。

“要不是我你就被一箭打穿了。”

“謝謝。”

霧見貓用手背擦了擦嘴唇，走到弩箭的旁邊，仔細打量。

“要不要叫人過來處理一下？你的那什么，官家的朋友：？”

“杜克，你要的這頭惡魔是被他們標記的，換句話說他們本來是要抓這頭惡魔的。”

“我去那我不是在跟官家的人搶肉吃？”杜克驚的直接醫學奇跡原地站了起來。

“至于為什么你拿到的情報是這樣的我也不清楚，這件事我沒有義務摻和但我也不會亂說，等到時候他們發現了就你自己跟他們說去就行了。報我名字也可以，他們也不會怎么刁難你。”霧見貓掏出手機，內心思緒翻轉，官家的人不能叫，三日月又似乎沒有那么大的能量。

想到這他突然有了個人選。他找到那個電話號碼打了回去。

“砂糖？”

“老貓子？”

電話那頭聲音有點吵，砂糖橘的語氣里明顯充斥著訝異。

“有空嗎？幫個忙。”

“我們才剛認識不到兩天。”

“誰昨天說要看我穿什么顏色褲子的。”

“噗咳咳，你真是.........”

“你那邊在干嘛？”

“美甲啊，新東京的女生不去做美甲天理難容啊。”

“美甲歸美甲，我們這邊遇到了點麻煩，能幫個忙嗎？報酬是我的一次人情。”霧見貓停頓了片刻，緊接著說道，“一次人情，雙鷹雙劍能為你做到很多事情。”

“地址發過來，我馬上到。”

隨著砂糖橘清澈悅耳的聲線消失在電話里頭，霧見貓雙手放進口袋里，看著一地狼藉的教堂，還有那冰冷的金屬惡魔尸體，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