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兄——”
聲嘶力竭的怒喊,唬住男子眼邊的怒火,云氣,凝成最后的狂風,卷起女孩兒的長發,半張臉隱在大金烏猩紅的眼簾中,一怔一動。
“帝兄,這么做,這會犯天條的——”
風停云散后,天邊翻出淡金色和魚肚白,聲音淹沒在淡淡的空氣中,畢月望著離自己很遠的大金烏,又惱又氣。
惱的是這些年,自己總是有意無意發一通脾氣,為一個有意也好,無意也罷拋棄自己的女人,傷害這個已經傷痕累累的親人;氣的是,那個端坐在昆侖山瑤池之上的端莊女人,憑什么母儀三界,憑什么君臨天下。
她不服。
“帝兄,我錯了——”
大金烏無奈地搖搖頭,卻還是抬抬手示意她過來,只要大金烏不冷冷的,畢月都會屁顛兒屁顛兒地挨上去。
“臣下獬豸參見大殿下——”一個渾壯的男音突然在背后響起,嚇了畢月一跳,借著大金烏伸出手的力道,躲到其身后,冒出頭頂的玉冠和一雙眸子。
對面站著一個中年男子,大腹便便,不怒自威。不過,身邊還有一個青衣羽冠,神采雋秀,眉眼細長的女子。
然而,帝兄并沒有同他們講一句話,只是小心翼翼地收起手中的金輪,將畢月從身后領到身前。
獬豸依舊雷打不動地盯著大金烏,倒不覺得一絲尷尬:“臣下今日而來是為剛剛殿下觸犯天條。天條規定,三界生靈均不可以一己之力逆天象、反地律,殿下可是做過?”
怎么,這天條觸犯后被發現的如此之快?
那個女子目光像黏皮糖,黏在自己身上,好像是什么玩物一樣。
畢月偷偷露出頭來,道:“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法者,天地之剛律,即便是陛下也不得有違。”
“剛剛,東海太子敖奕奉玉帝法旨降雨之時,被殿下金輪所傷,現下已告上天庭。”女子甩了甩水袖道,“陛下與娘娘,在瑤池恭候殿下許久,還望殿下許我們走一趟。”
恭候許久?這是,蓄謀已久啊。
“帝兄——”畢月從未見過有誰敢為難大金烏,也從未見過一向面癱的帝兄如此煩惱過,自己一個小脾氣,害得帝兄要被責難。
沒防頭那女子耳朵尖,問道:“仙子便是扶桑公主么?青鸞無知,拜見扶桑公主。”
正要跪下,大金烏甩出長劍,頂住青鸞的腿,道:“受不起仙子此等大禮。”
“青鸞若沒聽錯,這仙子叫大殿下叫的可是‘帝兄’,天界從未有過此等說法,只有地界的虞淵神宮,才如此相稱吧。”
“看來仙子對虞淵倒是熟悉。”大金烏盯著她,依舊面無表情。
青鸞干笑幾聲,不敢搭話。
虞淵,在天庭,本是忌諱。
“無論如何,大殿下與這位仙子,隨臣下走一遭吧。”獬豸倒是客氣。
“帝兄,我們不要跟著他們走好不好?”
大金烏握住畢月的手,聲音拍在畢月面頰上,竟有幾分嗔怪的暖意:“若不是今日帶著你,我怎會跟他們走?到時你見到父皇和王母,承認你是扶桑便是。”
畢月暗喜,他不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