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座氣勢磅礴的宅院層臺累榭,依街而建,門前石獅子雙目圓睜,散發著常年矗立沉淀的氣勢,這里是滄瀾國年輕人的夢想之地,緒都有權有勢有錢的達官貴人的聚集地――臨君街。
此刻臨君街的一座宅院里,九雪菁從昏迷中醒過來。
“小姐。”九雪菁的侍女如兒剛送完大夫回來,就看到九雪菁坐在特意從穹海邊境買回來的能把人照的很清楚的鏡子前,連忙戰戰兢兢的走過去。
九雪菁不理會她的叫喚,依舊看著鏡子里陌生的臉龐,長的真丑,臉上那道血痕真是礙眼死了,居然敢頂著這么丑的臉出現在我面前。
九雪菁死死地盯著,那條血痕就像有意識似的慢慢延伸到其他地方,一會兒就布滿整個臉孔,血痕縱橫交錯,整張臉沒有完好的地方,這還不夠,九雪菁看著那條最初的血痕漸漸爬到脖子處,一會兒,就會爬遍全身了。
“啊!”
一股大力伴隨尖叫揮碎價值千金的鏡子,鏡面摔在地上碎成一塊塊,九雪菁低頭看去,原本一個丑陋的面孔像是會了分身術,在一個框內出現了好幾個丑陋的相同的面孔,嚇得九雪菁轉身拿起她的鞭子揮向地面。
丑八怪,為什么長了跟她一樣的臉,該死,該死!
鏡子已經被碎的成渣,九雪菁還不解氣,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只能看到越來越多的相同面孔,且臉上越來越可怖。
侍女如兒低頭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讓自己驚叫出聲,小姐的脾氣全府都知道,最驕傲的就是那張臉,最愛惜也是那張臉,現在臉上出了這么一道疤痕,雖然只有小小的一道,大夫也說還能治好,但是恢復期間小姐一定會拿府中下人出氣的,如兒已經能想到接下來她會過怎么樣的生活。
“你。”
九雪菁忽然停下動作看向如兒,如兒立馬慌了臉色低下頭應是。
“你怕什么,我的臉很難看嗎?就你的臉很好看是不是。”九雪菁看著如兒完好無瑕的臉,雖然如兒長的姿色一般,但是沒有那些該死的疤痕!
“小姐,小姐最好看,奴婢不配跟小姐相提并論。”如兒顧不得地上的碎渣,直接跪在上面,不敢多吭聲。
“哼,你最好有這個自知之明,你去叫我爹爹過來,快去。”九雪菁臉色緩了緩,經過剛剛的發泄讓心情平緩了些,心里對云初的怨恨的卻沒有少多少。
如兒如臨大赦的爬起來,不顧裙上的殘留,向前院奔去。
“來福酒樓的醉龍鴨是整個緒都都聞名的,黛雅嘗嘗,西域這樣的美味可少見。”
裴楚哄好了黛雅,云初難得做個和事佬讓大家坐下,接著寧無桑就叫來掌柜的點菜。
“無桑,今天英雄救美玩的開心不?”裴楚一邊給黛雅加菜,一邊對寧無桑擠眉弄眼。
云初連忙豎起耳朵聽,但是寧無桑并沒有回答,倒是黛雅一拍腦袋略帶懊惱的樣子。
“啊,我都忘記解釋了。云初,今天我看那個花瓶一樣的女人氣勢太兇,擔心我倆打不過,就想去報官的,路過這剛好看到裴楚和寧無桑,就跟他們說了,寧無桑一聽馬上就去救你了,我思量著沒我啥事,就沒去搗亂了。云初,你不怪我偷跑吧。”
黛雅楚楚可憐的放下鴨肉,雙手合十扁著嘴巴的模樣好不可憐,任誰看了心都會放軟,云初本就跟她交好,看她樣子也就順勢放過她了。
“行了,我還要謝謝你呢,要不是你搬救兵,我就要被毀容了。”
云初現在還心有余悸,畢竟當時再差一點那鞭子就要打在她身上,不說皮開肉綻,也夠她疼好一陣子,萬一打的她沒有還手之力,云初可不相信九雪菁會放過她的臉,所以她這么說也沒錯。
“啊,還有這種事,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說說。”
黛雅沒想到她走后云初還面對了這么兇險的事,頓時有些后悔,不過幸好,看云初現在的樣子也不像受傷了,不然她現在就無顏面對云初了。
云初不想黛雅繼續擔憂,于是輕描淡寫的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黛雅咬著筷子點頭,表示明白。
“云初你放心,半個月后就是百花節,我一定好好教訓那個九雪菁。”
“我看她不一定會參加這次百花節。”裴楚忽的插口,“美人臉傷了,一定不會有心情出門。”
“你倒是清楚的知道她的心思,怎么,你很了解她啊。”
云初對他的看法不屑的嗤之以鼻。
裴楚聽了并不生氣,反而放下剝蝦的雙手,拿起一旁的錦帕慢條斯理的擦手。
“美人的心思我都了解,包括你哦,小初初~”
寧無桑眼睛一動,右手快速伸出展在裴楚面前。
修長白皙的手指根根都沾了血,路上云初已經帶他去包扎過,但寧無桑只讓大夫包扎了一層紗布,經過這點時間的折騰,現在白色紗布上面已經被紅色暈染,云初看了都替手掌心疼。
寧無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著頗為邪肆,裴楚也莫名其妙,剛剛悠閑的動作因為寧無桑的舉動不自覺的拘謹。
“那你說我現在在想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啊!”裴楚氣絕,幾乎想罵他神經病,想了想他打不過這廝,這才放棄這個念頭。
“我長的不美?”寧無桑看著裴楚咬牙切齒的模樣不為所動。
寧無桑的容貌只要看過的人都不會忘記,這足夠說明他長的有多天怒人怨,所以他這么問當然不是真心想要個答案,而是在取笑裴楚剛剛說的話。
裴楚也反應過來這是寧無桑挖的坑,誰會想到寧無桑大爺會承認自己美啊。他有些怪異的看向寧無桑,都是知交,他還不了解他?這樣的話他以前又不是沒說過,怎么這次他就有點生氣的跡象?
想著想著裴楚眼睛一轉,看到云初正在大喇喇的吃魚剝蝦,黛雅在旁邊奮戰鴨皮,他心里便有了底。
“我說兄弟,你這吃醋也不能拿兄弟開刀吧,我就開了句玩笑你就嗆我,我們兩小無猜的感情就這么敗給了,恩?”裴楚挪挪凳子,眼睛往云初那邊示意,湊到寧無桑身邊。
“你說什么?風太大我聽不清。”寧無桑推開裴楚湊過來的腦袋,淡定吃菜。
包廂內哪來的風啊!裴楚內心一堆臟話,最后敗給寧無桑遞過來的一個眼神,他還是繼續剝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