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身后便推上一個蓋著黑布的籠子,輪子與大理石摩擦發出的“突突”聲帶著沉重的氣息,簌簌冷風,死亡與血腥的味道以籠子為中心向四周彌漫開來。
眾人好奇地盯著籠子,楚裴也不賣關子,拍了拍手掌,立刻有下人將那厚重的黑布掀開,霎時,整個大殿齊齊響起了吸冷氣的聲音。
十來個衣衫襤褸的奴隸蹲踞在銹鐵的籠中,他們都身材高大,滿身泥污,一雙雙因長期弒殺壓抑而血紅的眸子惡狠狠地盯著在座所有人,冷冷地散發著肅殺之氣。
“這些奴隸是從死人堆中爬出的,個個天生神力,弒殺善殺,本王將他們送給太后當生辰禮物,為滄瀾皇宮添一支雄壯的隊伍,不知太后喜否?”楚裴興致盎然,雖然他對事物有著幾近苛刻的完美要求,但是,這些奴隸兇狠至極,也是另一種美的體現不是嘛?
他自認為這個禮物,很好。
太后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在壽辰上送這等血腥的禮物,這是個什么意思?偏偏送的人又是楚裴,她是怒也不得,笑也不得。
滿場的鴉雀無聲,云初也不見那楊德開口,卻感受得出那隱約的怒氣。云初蹙眉,真窩囊。被人這么挑釁,卻連個屁都不敢放。
云初卻哪里知道,楊德顧慮的是什么?楊德昏庸,天下人不知。楚裴前程似錦,很有可能是滄瀾過未來需要仰仗的對象。這個楚裴,楊德得罪不起,滄瀾也得罪不起。
卻突然,黛雅一拍桌子,震翻了裝滿瓊漿玉液的酒杯,神情激動地站了起來,“你大膽!”
這一聲呵斥響徹大殿,震得每個人心弦震顫起來。
楚裴冷冷撇向拍案而起的黛雅,“公主有何指教?”
看著黛雅的所坐的席位與面容,楚裴一猜便知她是西域公主。他與黛雅在百花樓有過一面之緣,他當時沒想到她竟是西域公主,就像黛雅想不到他是皇極皇子一樣。
黛雅紅了眼眶:“你竟然在我面前獻上西域的奴隸,你有沒有把本公主放在眼里?!”
西域奴隸?眾人又仔細觀察著那籠子奴隸。確實,雖然臟亂,但看得出那微卷的毛發和略顯異色的眼瞳。
黛雅作為西域公主,怎么會連自己的國人都看不出來?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激烈地碰撞,黛雅情緒激動,她惡心自己之前對楚裴的心動。
看著自己國家的奴隸被當成貢品送給他人,心里怎會好受?
殿內矛盾激化,云初打量著此時的局勢,眼里有異光閃過,她輕握住黛雅攥成拳頭的手,輕聲安撫道:“黛雅,別激動。我幫你放他們出來?”
“嗯!”黛雅點頭。
云初一抿唇,她正愁沒機會溜走,現在機會來了,她自然不能放過。
黛雅,對不起,暫且利用你一下。以后見面,再與你賠罪。
云初垂眸,袖中再次滑出那柄精致的匕首。這匕首,是自己十六及笄之年時老爹贈予自己的,其鋒利程度,可削金斷鐵,其內部設置精巧,更是奧妙無窮,是防身最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