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明白大義這個詞之后,我會找到我要去做的事情。”
他眼里的猩紅徹底的褪下,他又成了平日里那個冷漠的阿清,他拍了拍被泥塵弄臟的衣擺,準(zhǔn)備回去,留下柳七獨(dú)自坐在這里。
在天邊泛白之前,柳七早早的回到了宅院之中,沒想到卻正和班主撞了個正著,班主瞥了他一眼:“你沒有看著小雪松嗎?她人呢?”
“我方才是去看攤子出來了沒,小雪松有阿清看著。”說著,柳七用法術(shù)變了個油紙袋子出來,班主這才放心了一些,繼續(xù)道:“讓小雪松準(zhǔn)備準(zhǔn)備,今天要去見一下這里的地方官。”
“好。”答應(yīng)下來,柳七帶著東西回到房間,桌上已經(jīng)在這幾日里堆滿了他們看過的書籍,而臟老頭給他的書籍已經(jīng)被他偷偷的藏了起來,將要去見地方官的事情告訴了小雪松,她的臉色一下就陰沉了下來。
她死死攥緊衣角,最后還是換上了班主讓人送來的湖藍(lán)衣裙,而班主則笑盈盈的帶著她來到了地方官這里。
李大人的宅邸看起來和其他宅邸并不同,這讓小雪松放松了一些,柳七輕聲安慰她:“李大人是個好人。”
“你怎么知道?”小雪松白了他一眼,柳七懶得同她爭辯,站在阿清的身邊跟著人往里走。
李大人穿著深色衣袍,桌上已經(jīng)擺放了美味佳肴,待到小雪松和班主都坐下來,班主這才周旋起來,似乎希望能從李大人這里得到一些青山鎮(zhèn)的單子,亦或是希望李大人不要找他們的麻煩。
看來班主也算是深諳世事,李大人更是處事圓滑,目光卻總是時不時的從小雪松身上劃過,阿清總不喜歡拐彎抹角,一會兒時間便坐不住了,柳七見狀,便帶著無關(guān)緊要的他暫時離開,末了,卻又失了個法術(shù)將身體隱藏起來,站在了廳中的角落。
阿清知道這是柳七之前看書學(xué)來的法術(shù),便保持沉默。
一頓飯吃完,小雪松看起來對這位李大人多了些好感,而李大人也總算是打開天窗說亮話,沉聲道:“話已至此,我也不同班主繞圈子了,還請班主在青山鎮(zhèn)多留些時日。”
“李大人此言何意?”班主依舊笑意盈盈,只吩咐著外面的人將一個木箱放在了李大人的面前:“小小心意……”
“并非如此。”李大人擺手,面色淡然的看向了小雪松:“她定然要留在我這青山鎮(zhèn),若是你們離開,我便會上報(bào)。”
一提到小雪松,班主可就翻臉了,若是讓小雪松過來陪個人倒是無妨,但若真的是讓人挖走了這搖錢樹,他可是第一個不干,當(dāng)即沉下臉來:“這可不行,小雪松可是我們的臺柱,若是李大人真的想要的話,至少這個數(shù)!”
說著,他比了一個手勢,小雪松的臉更慘白了一些,她眼看著就要拍案而起,阿清卻在一旁,藍(lán)色的光芒刺入她的肩頭,小雪松只覺得自己冷靜的嚇人,竟然沒有站起來將班主臭罵一頓。
“你知道李大人想要做些什么?”柳七驚訝。
“猜不到,所以我想看看。”阿清依舊板著臉,柳七徹底不明白他們鮫人門究竟有沒有感情,唯有阿清找到名字的那一日,他有些激動,其他時間他都是冷淡的樣子。
而他更加好奇,是不是所有的妖類都該如阿清一般無視人類間的事情,這一個好奇讓他留在了阿清和小雪松身邊——這一人一妖也太奇怪了。
“這樣的價錢我是付不出的。”李大人卻輕笑出聲,身邊的侍女為幾人又添了幾杯好久:“這位姑娘既然留不下,那么便讓我買下她腰間的這塊玉佩吧,順便告知一下你們接下來的行程,這樣我才好為你引薦。”
“此話當(dāng)真?”班主詫異,這李大人看似也不是真的想將人留下,但這樣退了一步,他能肯定這李大人以后絕對不會再找他的麻煩,當(dāng)即答應(yīng)了下來:“好,不過一塊碎玉佩,價錢李大人隨便出便是。”
“不,這是陪著我的東西!”小雪松心里的憤怒滿溢而出,她憤憤的拍案而起,那令人冷靜的法術(shù)直接被沖破,阿清睜大了眼睛捂著心口后退了幾步,柳七扶住了他,而阿清憤怒將他甩開來:“別碰我!”
柳七覺得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雪松!”班主站起身來一把將她拉到一旁,不顧小雪松的掙扎直接將那碎掉的玉佩拽下來,放到了李大人的面前,隨后狠狠的捂住了她的嘴巴:“李大人,這東西就交給你了,希望之后去往其他地方的文牒……”
“這個自然,只是我還有一事要告知于你,這姑娘的來歷可大的很,可千萬不要動了她,另外,再過幾日大概有場大雨,出路之上總是會塌方,還請?jiān)谇嗌芥?zhèn)多待幾日。”李大人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
班主只是敷衍著答應(yīng)了幾句,隨后就將掙扎不停的小雪松塞進(jìn)了已經(jīng)出來的柳七和阿清的手里,讓兩人看緊她,別讓她發(fā)出什么聲音來。
而班主自然也知道,也會有不少想要得到小雪松的人說出這般莫須有的事情來,而那所謂塌方這般隨天的事情,他更加不會去相信,他堅(jiān)持認(rèn)為這李大人想圖謀不軌,等他們解決了手里的單子,自然是要早早離開的。
一回到宅院,班主直接吩咐人將他們?nèi)岁P(guān)了起來,柳七還想求情,班主卻惡狠狠的看他:“別跟我說些有的沒的,你們給我把人照顧好了就行,關(guān)著你們只不過是怕你們才剛來,出去說些什么!”
“真是小心謹(jǐn)慎吶。”在門扉被鎖死之前,柳七忍不住的嘆氣,真不知道這班主這么小心多疑是怎么活下來的,難道就沒想過晚上會被誰暗殺嗎?
而角落里的阿清和小雪松都冷靜了下來,過了良久,小雪松才拽住了阿清的袖口,惡狠狠的說道:“你究竟是個什么東西!剛才你明明離開了,但我在房間的角落里看見你了!只看見你用手臂捂著心口,沒有腦袋也沒有腳!”
阿清和柳七同時睜大了眼睛——法術(shù)沒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