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大酒店同程氏大樓一樣,是這座城市的標桿,更是許多人所仰望的地方。但此時,傅以沫竟有種想逃離這座城市的感覺。
從父親去世到現在,她的身體一直處于高度緊繃的狀態,經歷過太多的歡喜和悲痛,她甚至變得麻木無比。
她一直假裝堅強,以為自己會一直堅持到最后,但是此時此刻,她發現自己其實很脆弱。她獨自扛下那么多的痛苦和憂傷,到現在,終于快到了崩潰的邊緣。
程逸軒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她身后,看著獨自眺望遠方的傅以沫,他有片刻的失神。這似乎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脆弱的傅以沫,竟讓他隱隱覺得有些心疼。
“傅以沫!”良久,程逸軒終于忍不住叫出了她的名字。
傅以沫身子一顫,不自然的擦了擦眼角,然后轉身看著程逸軒。
“你在這里干什么?”程逸軒緊緊盯著她的眼睛。
傅以沫低著頭,小聲說道:“覺得里面有點悶,出來走走。”
程逸軒靜默了兩秒鐘,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傅以沫身上:“晚上有點涼!”
“謝謝!”傅以沫報以一笑。
“若是不舒服,我讓人先送你回去。”程逸軒伸手一攬,將傅以沫整個攬進了懷里。
他的心疼,傅以沫分不出真假,可她卻任由他靜靜的抱著,就算是做戲,那也做得逼真一點吧!
“我想去樓下的小花園走走!”帝國酒店除了豪華的布景和奢侈的品味外,還有造型別致的小花園,獨具一格的設計,很是吸引人的目光,經常會舉辦酒會。傅以沫之前從未來過,現在正好有機會,可以去小花園轉轉。
“可以!”程逸軒愛憐的摸了摸她的腦袋,笑著說道:“盛夏的時候,小花園會更美,到時候還可以過來參加酒會。”
“嗯。”傅以沫點了點頭。
程逸軒抬手看了眼時間:“我現在還有點事,等會下去找你!”
“好!我等你!”傅以沫微微一笑,程逸軒攬住她的腰肢,將她送到了電梯口。
剛走到小花園的入口,傅以沫便聞到了一股清香,路邊種了一叢梔子花,正是開花的季節,散發出沁人的香味。
除了傅以沫,小花園內還有許多前來散步的人,她喜歡安靜,索性便向里走去。由于穿著高跟鞋,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上,顯得有些難受。路邊有供人休息的涼亭,她索性便走進去坐著休息。
不遠處,是一個魚塘,種滿了荷花,到盛夏的時候,肯定別有一番韻味。
花前月下,此時在這里的大多都是相擁著的戀人。傅以沫淡淡的笑著,曾幾何時,她也跟這些人一樣,擁有令人無比艷羨的愛情。而現在,盡管她是程逸軒的未婚妻,盡管他對她也很好,可他們之間卻是因為協議。
她離開涼亭,朝池塘的方向走去。
沒走幾步,身后突然傳來了薄億的聲音。
“以沫!我們能談談嗎?”
傅以沫微微一愣,腳下一頓。
“我們去那邊坐坐?”見傅以沫停在原地,薄億原本忐忑心平靜下來。
“不用了,有什么話就在這里說吧!”傅以沫轉過身,淡淡的看著薄億。他們之間,遲早要說清楚,若是一直這樣牽扯不清,反而對雙方都是傷害。
“以沫!”薄億伸出手,想要扶住傅以沫的肩膀,卻被她靈巧的躲開,他尷尬的縮回手,繼續說道:“以沫,我知道你對之前的事一直很介懷。可是,這些都不是我愿意的,我是被逼的。”
說到這里,薄億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也是在我們婚禮的當天,才知道新娘不是你。我……我媽告訴我必須娶易汀蘭,不然我們薄家和傅家的公司,都會破產。但是她說,雖然我娶了易汀蘭,但很快就能離婚,到時候我們照樣能在一起。”
“我以為你已經知曉這件事,并且也同意了。直到婚禮完成后,我才知道,我也是被騙的那個人。”
薄億緊緊的盯著傅以沫:“以沫,你要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一直都愛著你,并沒有背叛你!”
傅以沫沉默,她早該想到是這樣的,不是嗎?之前她每次去薄家的時候,雖然薄母對她的態度很好,但卻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親切,她以為等她嫁給薄億后,一切都會好起來。
可是,在薄母眼里,她根本就不是她心里所希冀的兒媳。她對她的好,只是為了迷惑父親,從而用傅家的產業來挽救瀕臨破產的薄家。
一切如薄母所愿,薄家從破產的邊緣起死回生,薄億也娶了易汀蘭。但是,最后受傷害最多的,卻是傅以沫!父親剛去世不久,她就親手將父親辛苦創立的公司送到了別人手里。不僅如此,她還成了整個A市所嘲笑的對象。
所有她所以為的美好,到了最后,反而傷她最深,將她血淋淋的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
“以沫,我真的很愛你!”說到激動之處,薄億伸手擁住了傅以沫,就是這具身體,讓他日思夜想魂牽夢繞。
“放開我!”傅以沫劇烈的掙扎著,她沒想到薄億居然會如此做。
“以沫,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我每天晚上夢里都是你的身影,我忘不了你。”薄億將頭埋在傅以沫的發間,更是激動得難以自持。
“薄億,你松手!”傅以沫緊皺眉頭,不斷的的掙扎著,可她哪里能敵得過薄億的力氣,越掙扎反而被抱得越緊。
“薄億,我也要結婚了!”傅以沫的話,像是一粒石子打破了平靜的湖面,薄億身子一僵,緊接著就緩緩的松開了她。是啊,他已經娶了別的女人,他最愛的以沫也將要嫁給程逸軒。
他和她,是不是就要這樣永遠的錯過?
“薄億,不管以前的事到底是誰對誰錯,我們之間永遠都不可能了。你有你的家庭,她還懷了孩子,好好對她吧!而且,我現在有程逸軒,他對我很好,我們就像如今這樣,不是很好嗎?”傅以沫后退兩步,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