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千兩巨債，人窮也牛

小院經(jīng)過最初狼藉，又瞬間恢復(fù)平靜。

小丫頭王萌最先撲到哥哥懷里，稚嫩喊道，“哥哥，你好厲害！剛才萌萌好怕壞人帶走嫂子。”

王凌摸了摸妹妹小腦袋，愛憐說，“小妹不怕，天塌下來有哥哥頂著，壞人帶不走嫂子，她還要給王家開枝散葉。”

“呸！”陳圓圓輕啐相公一口，心里卻像抹了蜜一樣甜，今天相公為她拼命，完全是換了一個人，或許相公真的已經(jīng)改變，身子該給他……

思即此處，她俏臉染上兩朵紅霞。

王凌前世是個泡妞高手，注意到絕色佳人扭捏，上前輕嗅迷人芳香，調(diào)笑說，“媳婦呆呆望著夫君，莫非被夫君剛才神勇氣概所折服，想今夜以身相許。”

“無恥！”陳圓圓驚嚇后退一步，下意識雙臂抱住上半身，注意相公巧笑皆非眼神。

她當(dāng)即鬧了大紅臉，連忙捂著臉跑回房間，右手捂著起伏不已胸口，心中暗罵，“夫君壞痞子，虧她剛才……哎呀！想到此處，她也感覺臉騷的慌。”

夜晚寂靜無聲。

王萌躺在被窩里，揮舞小手興奮的說，“嫂嫂，哥哥白天真厲害，拿著一把玩具就把壞蛋打跑了，萌萌也想要一模一樣的玩具。”

陳圓圓想到白天相公神勇表現(xiàn)，一絲甜蜜溫柔縈繞心頭，輕輕敲了小妹腦袋，訓(xùn)斥說，“小女孩不能碰危險玩具，早點睡覺。”

“可是萌萌也想保護嫂嫂，以后不被壞蛋欺負(fù)。”小丫頭從小無父無母，懂事以來皆是嫂嫂關(guān)懷備至，無意間將她當(dāng)成身邊最親近的人，想要拼命去保護。

聞言，陳圓圓心中母愛心弦觸動，心疼將小妹輕輕摟入懷中，安慰說，“哥哥已經(jīng)變好，嫂嫂以后由哥哥保護，再也不怕被壞人欺負(fù)。”

“真的么？”小丫頭睡夢中呢喃的問道。

“千真萬確。”

“哎……普通人家省吃儉用，一個月開銷頂多一兩，一千兩銀子十日還完，相公真有把握么？”

陳圓圓見妹妹熟睡，輕輕蓋好被褥，倚窗眺望空曠院落嘆息一聲，今日相公徹底改變打跑潑皮李四。但一千兩巨額債務(wù)，無疑像座無形的大山，硬生生壓在一家人心頭，壓得她喘不過氣。

王凌并未熟睡，默默思索未來的方向，聽到閨房陳圓圓嘆息聲，頓時猜到漂亮媳婦為債務(wù)發(fā)愁。

他心里感嘆多好的媳婦，和后世宣揚西方男女平等的時代，遇到家庭連遭大難，估計十個女性最起碼跑了八個，根本不會留下來苦苦堅守這個家。

前世他是叱吒風(fēng)云的商界新銳，在大明這個資本主義萌芽時代，無意是商人的天堂，有武器系統(tǒng)加持，十天還清一千兩銀子債務(wù)，對于他不過是小菜一碟。

不過現(xiàn)在苦于沒有本金，就算他空有十八般武藝，沒有趁手的兵刃，也上不了戰(zhàn)場。

“難啊……真是傷腦筋！”王凌仰天長嘆，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的滋味，他今天總算深深體會到。

……

次日一大早，王凌起身穿衣洗漱，要開始他穿越大明第一件事——借錢。

昨夜他苦思冥想，憑身體原主人無賴性格，肯定將身邊親人坑了一遍。但是為了還債，他只能舔著臉去新城王家，找伯父王以胤借錢，這是他眼前唯一的生機。

將家事安排妥當(dāng)，借口向伯父借一千銀兩還債，雖然希望渺茫，但是他還想試試。

陳圓圓心猛得揪起，一千兩紋銀相當(dāng)于普通百姓一輩子花銷，相公真的能借來銀錢么？

臨走前，陳圓圓將壓箱底十個銅板，塞到相公手中囑咐，“家里只有十文錢，去見伯父別空著手，多少帶些禮物。”

王凌接過留有余溫銅錢，他知道手中銅板，意味著妻子將家中唯一買糧錢給他，一旦他借錢失敗，家中三張嘴最少要餓三天。

真是個才貌雙全，知書達禮好媳婦，王凌心里暗暗發(fā)誓，以后一定要保護好親人，再也不使家人忍饑挨餓。

……

王凌背著包袱離家，一路向西出了巷子口，朝內(nèi)城方向走去。

走了大概五里地，路過南京城聚寶門，此處是明太祖朱元璋修建南京城墻時，傳說工匠修筑無法立地基，命大明首富沈萬三獻出聚寶盆，埋于城門下才修建城門。

王凌特意在聚寶門前轉(zhuǎn)了兩圈，上下仔細(xì)打量一番，原來他絕不相信封建傳說，自從穿越明末擁用系統(tǒng)爸爸之后，他很懷疑沈萬三也是穿越人士。

為了驗證傳說是否真實，他決定發(fā)達之后，絕對把聚寶門刨了，看看下面有沒有聚寶盆，絕逼比武器系統(tǒng)來錢快多了。

南京大街格外繁華，街道兩邊叫賣小商小販絡(luò)繹不絕，逛街采買百姓人山人海，此地不愧是大明陪都，大明東南最繁華之地。

走在青石板大街上，兩邊商鋪伙計忙的暈頭轉(zhuǎn)向，街上身著古裝儒服男子，攜妻抱子逛街，扎著朝天辮小女孩撒丫子亂跑，跑到賣糖葫蘆小販面前，咦咦呦呦亂叫。

街道上，逛街的百姓密集，古風(fēng)古韻的建筑真實出現(xiàn)在眼前，王凌有種來到古裝戲現(xiàn)場感覺，不過悲催的是豬腳竟然是他！

逛了半條街，他也不確定買什么，雙眼盯著街道兩邊小吃攤販，各種噴香小吃眼饞。

王凌先到糕點攤位打量，聞著糕點陣陣清香，清晨空蕩肚子“咕嚕咕嚕”抗議，他只能勒緊褲腰帶上前詢價說，“店家，一盒糕點多少錢？”

中年商販見生意上門，微笑招呼說，“客官新鮮出爐糕點，一盒二十文錢，要不給客官裝一盒。”

王凌尷尬摸了摸干癟錢袋，里面躺著孤零零十個銅板，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的感覺，他終于體會到了。前世過慣大手大腳日子，只求最貴，不求最好，現(xiàn)在落魄了，真恨不得一文錢，掰成兩半花。

“店家，今天我出門急，身上只帶十文錢，能不能賣我半盒糕點送禮。”王凌低聲下氣陪笑，無論什么年代，沒錢到哪都不受待見。

聞言，中年商販上下打量王凌一眼，見其穿著十分寒酸，立刻撇嘴說，“呦……沒錢別送禮，旁邊賣桃子一文錢一個，十文錢能買一袋桃子。”

王凌臉憋得通紅，商販嗓門很大，瞬間成為眾人焦點，大明百姓最大特點就是愛看熱鬧，而且典型的笑貧不笑娼。

“半大小伙竟買不起一盒糕點，真是笑死人了。”

“年輕人有把子力氣，不去賣力氣。”

“看他窮酸樣，估計是送禮沒錢。”

四周看熱鬧人群，開始朝此處指指點點。

王凌硬著頭皮去賣桃攤販處，咬牙買了十個桃子　，朝桂花糕小販撇一眼，心想小樣等小爺飛黃騰達，非把桂花糕糊你臉上，讓你丫的狗眼看人低。

王家家境盈實，朝廷表彰新城王家貢獻，賞賜王家萬畝良田，府坻坐落玄武街三進院落，門前兩尊石獅威武不凡，有兩名護院躲在門后下棋。

王凌剛要大搖大擺走進王府，護院立刻攔住呵斥，“此處是新城王府，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

“唉……衣著寒酸，到哪也不受待見。”王凌心里窩火，臉色一變說，“睜大你倆的狗眼看清楚，我是家主親侄子，你們也敢攔。”

中年護院見其衣著寒酸，手中拎袋破桃子，撇了撇嘴說，“就你窮酸樣，敢冒充王家親戚。”

就在三人爭論不休時，一名年齡略大老管家出現(xiàn)門口，兩名護院連忙卑躬屈膝問好，“大管家，您老有何吩咐。”

老管家對兩人愛搭不理，上下仔細(xì)打量一番王凌，突然驚叫一聲，“王凌少爺！”

“福伯好久不見，今日得空特來拜見伯父。”根據(jù)腦海記憶，王凌連忙對老管家躬身行禮。

“王少爺稍等，老朽先去稟報家主。”福伯轉(zhuǎn)身朝府中急匆匆而去。

“什么？他竟真是王府少爺。”兩名護院大吃一驚，心里暗暗叫苦，躬身站立在門邊，嚇的臉色蒼白。

王凌雙手抱拳，轉(zhuǎn)身冷眼朝兩人訓(xùn)斥說，“值班時間下棋，我看你們不想在王府呆下去。”

兩人嚇得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