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說再見

有的學生在鼓掌。

還有的學生揮舞著熒光棒。

站在臺側幕布旁的梅娟，在沈健開始演唱前，因緊張而怦怦跳動的心，隨著旋律的響起，漸漸地放松。

在距離沈健最近的位置，聆聽并觀看沈健彈唱，隨著詞義和曲意，回想起自己的17歲，回想起和沈健在一起的17歲。

漸漸地梅娟閉上了眼，耳邊只有沈健的歌聲，世界只剩下舞臺上獨自彈唱的他和自己。

花季的道路，不一定總是歡喜；雨季的蹊徑，也不一定只有悲泣。

十八年前，我和你就在婦產科的病房相遇，一十八年的成長，謝謝你，陪我一起長大。

間奏過后，B段歌聲響起。

沈健用清新的嗓音再次把觀眾帶回到他們17歲的記憶里。

梅娟靜靜地聽著，回憶著，暢想著……

許多同學和梅娟一樣，慢慢的沉浸在歌聲里……

沈健演唱到歌曲的結尾。

【十七歲那年的雨季】

【回憶起童年的點點滴滴】

【卻發(fā)現】

【成長已慢慢接近】

余音繞梁。

沉浸在沈健歌聲中的觀眾，似乎還沒有回過神兒，平靜了幾秒鐘，才爆發(fā)出振聾發(fā)聵的掌聲。

掌聲持續(xù)了數分鐘，才慢慢停下來。

不過臺下的學生卻喊了起來。

“太好聽了，今年我17，這首歌唱出了我的心聲。”

“你的酒窩太迷人了，這首歌唱的真好。”

“再唱一遍。”

“再唱一遍。”

最終臺下的聲音匯聚成了浪潮，都是呼喊著沈健讓他再唱一遍。

沈健當然不可能再唱一遍，這里是畢業(yè)晚會，又不是他的演唱會。而且臺下還有學校的領導和被邀請來的學生家長看著呢。

梅娟見到這種情況，怕沈健應付不了，正打算上臺救場，沒想到舞臺上沈健開口說道。

“由于時間的關系，我就不再唱《十七歲的雨季》了，若是大家想聽，我再為大家演唱一首我的原創(chuàng)歌曲《不說再見》，送給大家。”

舞臺下面的學生震驚了。

“又是原創(chuàng)？”

“天啊，我沒聽錯吧？”

“這哥們是要逆天嗎？”

“可是我覺得他很難拿出一首能夠媲美《十七歲的雨季》這樣感人的歌了。”

“同感，現在我腦海里還都是剛才的歌聲。”

梅娟也驚呆了，沈健原創(chuàng)了兩首歌曲，怎么不跟我說，剛剛那首歌這么成功，可要是第二首原創(chuàng)歌曲唱砸了怎么辦，臭沈健，干嘛自作主張。

低調來看沈健演出的沈媽也驚呆了，臭小子，原創(chuàng)了兩首歌曲，怎么不跟我說，第二首歌還沒有練習，你要是演唱不到位，回了家少不了挨一頓降龍十八掌。

沈健沒有繼續(xù)彈奏鋼琴，而是對著臺側的梅娟說道：“能給我拿把吉他嗎？”

梅娟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有后臺的同學把吉他送上了舞臺。

這位給沈健送吉他的同學，背對著觀眾，還對著沈健迅速地說了句話。

“我喜歡《十七歲的雨季》，加油，期待第二首歌。”

沈健回以微笑。

文藝劇院里的聲音漸漸歸于寂靜。

再也沒有誰敢瞧不起沈健。

弦動。

沈健的歌聲響起。

【再見了】

【相互嫌棄的老同學】

【再見了】

【來不及說出的謝謝】

【再見了】

【不會再有的留堂作業(yè)】

【再見了】

【我留給你畢業(yè)冊的最后一頁】

沈健的歌聲一響起，就瞬間擊中了今天所有到場同學的心靈。

在此之前，他們幾乎忘記了，今天是他們的高中畢業(yè)晚會，過了今天，他們就要和陪伴了自己三年的高中揮手告別了。

要告別的不只是高中，就像沈健的歌里所唱。

還有相互嫌棄的老同學。

還有總是布置留堂作業(yè)的各位老師們。

畢業(yè)了，三年的相聚，一輩子的緣分。

沈健的歌聲繼續(xù)。

【留在抽屜的紙條】

【是你約過誰和誰的畫面】

【偷偷傳閱的小說】

【背著老師家長讀好幾遍】

【沒談過幾場戀愛】

【卻相約伴娘伴郎的靦腆】

【青春發(fā)育那幾年】

【還許著小孩干爹干媽的諾言】

【入學時想著畢業(yè)】

【畢業(yè)卻因離開友誼失眠】

【那時幾首流行歌】

【成了聚會ktv里的淚點】

【校服藏在衣柜底】

【很丑卻再沒機會穿著上學】

【運動會的進行曲】

【偶爾卻比老情歌還讓人懷念】

【再見了】

【相互嫌棄的老同學】

【再見了】

【來不及說出的謝謝】

【再見了】

【不會再有的留堂作業(yè)】

【再見了】

【我留給你畢業(yè)冊的最后一頁】

【我相信】

【我們還會再見】

【我相信】

【我會一直想念】

【我相信】

【我們都會很好】

【我相信】

【我相信的一切】

【變成火焰】

【照耀彼此的臉】

【茫茫人海相互看見】

有一個地方，叫學校，在這里，我們因為一個東西，叫作業(yè)，而煩惱。

有一張照片，叫畢業(yè)照。

看著這張照片，回憶起曾經笑過、哭過、痛過、愛過、傷過、離開過、后悔過的瞬間。

你在班主任的后面豎著鄙視的手指，還在背地里偷偷的為班主任取外號。

可是最后，當要離開，你抱著班主任比誰都哭的大聲。

你不會忘記班主任，你不會忘記你的同桌，你不會忘記班里的一幫逗比。

沒錯，你會時常翻看畢業(yè)冊的最后一頁。

你會一直想念我們。

咱們的確不用說再見，咱們在茫茫人海，還會再相見。

沈健的演唱快從副歌進入尾聲。

【課桌上刻的我愛你還在】

【多少澎湃如海如今成了感慨】

【誰的青春不迷茫】

【其實我們都一樣】

吉他弦音緩緩落下。

歌曲結束。

沈健對著舞臺下面深深鞠躬。

幾秒鐘后。

振聾發(fā)聵的掌聲響起，全體學生都站了起來，熱烈的鼓掌，長久的掌聲。

有不少同學已是淚流滿面，他們使勁鼓掌，不肯停下。

今晚沈健所演唱的兩首歌，無論是《十七歲的雨季》，還是《不說再見》，毫無疑問都是好歌，甚至可以稱為經典歌曲。

每個人都有十七歲，每個人都正在經歷畢業(yè)，兩首歌，應情應景。

有道具組的同學，按流程給演員獻花，唯一不同于彩排的是，上來獻花的同學多了點。

大家是發(fā)自真心的，真心的感謝沈健的歌聲，感謝他帶給所有人的感動。

沈健正在手忙腳亂接花，卻見到一名長得蠻好看的女孩子紅著眼上來，將自己的一個手鏈摘下來要送給他。

“這……這……同學，這不能收。”沈健連忙勸住女孩子。

“謝謝你的這兩首歌曲，我沒有買花，只能把這個送給你了。”女孩堅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