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觀察顏色

李照白仍舊不語，但他額頭凸起的青筋暴露了他的情緒。

不知為何，程月見越看到他忍，就越想激怒他，完全忘記這個人的危險之處。

她幾乎趴到了他耳朵上，繼續說：“你怎么不說話呀？對了，雖然我們的計劃有變，我沒能在你認罪之時向皇上提出跟你離婚，可你還是難逃死罪，不如回府你就給我休書一封，免得你死的時候連累我。”

“啪！”李照白的大手按上她的臉龐，把她的腦袋推到了一邊，冷冷道：“本王說過，不要一直看著我，一次只能看一眼！”

“去！”程月見費了老半天勁，他就這反應，她頓覺無趣，揮手擋開他，撤開一些，與他拉開距離。

李照白看了她一眼，低沉道：“想要休書，恐怕要讓你失望。從我們離開紫宸殿開始，這件事情就已經跟本王無關，沒有人能夠找到張福，也就沒有人能夠朝本王身上潑臟水，你這輩子不死是離不開睿王府了。”

程月見銀牙一咬，怒目看向他。

李照白已經闔了眼睛，閉目養神的模樣。

程月見氣死了，對著他虛空抓撓了幾下，吹胡子瞪眼。

隨后，她又想，他為什么篤定沒有人能找到張福，難道他知道張福在哪兒了？

一路上，兩個人再沒有交流，直至到了王府，下馬車。

元赫與蔻兒各自接了自己的主子，只感覺到兩位主子之間的氣氛緊張如同箭在弦上，卻是想不出原因，好不容易從宮里出來了，不該高興嗎？

進了二門就要分道，程月見剛轉過身，胳膊一下子被李照白拉住。

她瞪眼，“干什么？”

“兩個時辰打一次解毒針，時間到了。”

清輝院內，程月見心里罵罵咧咧打完針，拔針頭的時候毫不客氣，疼的李照白的胳膊顫了一下。

他用眼神控訴她。

她一臉挑釁，將醫療垃圾塞進衣袋，“沒事兒我就走了。”但凡她的醫德再差點兒，她都不會再管他！

李照白扭頭，看著手臂上冒出血珠的針眼，淡淡說：“我去找太子妃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程月見停了腳步，看著他，半信半疑。

李照白繼續說：“她從小就是被寵著長大的，受不得委屈，也不會受委屈，你讓她當眾出丑，我怕她會在母親面前說什么，讓母親對你有成見，也怕她與太子的言行不一致，讓母親多想，才去找她。”

程月見絲毫不領情的模樣，“我就是不小心打了個噴嚏弄臟了她衣服，有這么嚴重嗎？就算她回來與太子說辭不一樣又怎么了？你跟她私會別拿我當幌子。”

李照白冷了臉，“皇家無小事！”

恕她一介平民女子不懂皇室的游戲規則，她覺得累了，現在回到府里，她只想大吃一頓，然后睡上個一天一夜。

不知不覺，她就收斂了身上的尖刺，淡淡說：“我累，回去躺著了。”

李照白脫口說：“你睡一天一夜我怎么辦？”

心氣一去，疲憊之感來的就像風雨一樣，瞬間能夠將人壓倒，程月見不得不扶住桌子，秀眉蹙著，不明白他的意思。

“解毒劑兩個時辰一次，每日四次。”他聲音沉悶。

程月見點了點頭，從袖子里拿出藥和工具，“你這么聰明，看我注射了幾次應該學會了，找準血管扎下去就行。”

李照白接過藥品，看著上面螞蟻一樣大小的字母，壓下心中的好奇，“什么時候才算好？”

“嗯……”程月見往下瞅了瞅。

李照白感覺到她目光所觸之處是他的身下，他皺了下眉。

程月見問：“你現在的尿是什么顏色？”

李照白自小英勇，在戰場上面對萬千敵人，多少次歷經生死都沒眨過一次眼睛，此刻聽見程月見的話，他的俊容唰地變紅。

程府的家教呢？這個女人怎么可以直接說出尿這樣的字眼？

看他突然扭捏起來，程月見奇了怪，“怎么不說話？你上廁所的時候沒看一眼嗎？”

李照白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嗯。”他為什么要去觀察那種東西？

“下次上廁所的時候看看，如果尿是棕紅色就繼續注射。”

李照白用手遮了眼睛，不看她，心里喊著那叫壬水，壬水！

程月見沒再搭理他，轉身走了。

到了外頭，迎面碰上元赫。

從醫治追風，到入宮幫李照白傳話，元赫與程月見算是深入地打過交道，對程月見的印象迅速升頂，一看見她就露出笑容，迎上前，“王妃，您這是要回去？”

程月見點了點頭，要走的時候，忽然拉住元赫說，“你家王爺身上的毒還沒排完，我看他扭扭捏捏的，不知道有沒有聽明白我的話。你盯著他點兒，他尿尿的時候你觀察一下他的尿，如果還呈棕紅色就是身體內的毒沒排完，什么時候尿色恢復正常，就是毒排完了。”

元赫：“……”尿？讓他看著王爺出虛恭？

程月見皺眉，“你聽明白沒？”怎么這主仆倆都變得呆頭呆腦的？

元赫回神，怔怔點頭，“明白，明白了。”

元赫進了殿，往床上看，沒有王爺的身影，卻聽見大床后面有嘩啦啦的聲音，他彎身一瞧，王爺正站在恭桶前。

他一個箭步沖了過去，伸手撩開遮簾，一雙眼睛緊盯向王爺的褲襠。

原本傾瀉而下的水柱，啪，沒有了。

李照白眼底是燃燒的火苗，死死盯著元赫，那種眼神就像要把他生吞活剝！

“你在看什么？”李照白扶著自己的小照白，咬牙切齒，虛恭出到一半被人打斷，他該繼續出，還是提上褲子？

元赫的眼睛沒有移開一絲一毫，催促道：“王爺，您繼續啊，我還沒看清什么顏色呢？”

“本王的顏色關你什么事？”李照白咆哮。

元赫抬頭，“這是王妃交代的，王妃說您身上的毒沒排凈，要觀察您的壬水顏色，如果是棕紅色就說明您身體里還有毒。”

李照白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程月見！老子的眼睛又沒瞎，你用得著再告訴元赫嗎？

看到元赫仍然不識趣，李照白一腳把他踢了出去，隨后閉上眼睛，醞釀情緒。

半天，絲毫沒有動靜，他的臉色漲紅，惡狠狠提上褲子，掀簾出去，一下子撞上元赫的腦袋。

他喝道：“元赫！”

元赫進退兩難，“王爺，您怎么不出了？”

“出你個頭！”李照白再度咆哮，恨不得把元赫的腦袋打回肚子里，被打斷了還怎么出？天，他身邊怎么都是些夯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