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跟我差不多

楚顏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沒人知道，因為楚顏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

但是他們都一致認為，楚顏本人肯定是知道的。

“這孩子，唉！”楚顏裝模作樣地摸了摸肚子，無奈地又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算了，命里沒爹吧！”

殷慕又打了個噴嚏，一抬頭看見三人齊刷刷看向自己，訕訕地說：“不好意思，那個，還是水土不太服。”

楚顏“切”了一聲，腦子里不斷回放關于穿越那晚的細節，可是當時實在太突然，她根本來不及捕捉更多，那人就跳窗走了。

如今再想想，云天涯和清歌都說，莊王那個青堂門的令牌，如果要給一個人，有且只有可能給段慕塵。他堂堂一個親王，當今皇上的親哥哥，雖然青堂門已經沒落，可畢竟是江湖門派，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會私下去江湖走一遭，他應當不想讓人知道這些往事。即便是心腹如殷慕，也未必會信任至此。

可是，段慕塵，養尊處優的王府世子，怎么可能去他們那窮鄉僻壤的地方，又與她一個微不足道的農家女子發生那樣的事？

唉，想不通。

所以，她不確定，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王府的種！不過就算是，她自己也不會承認的，因為孩子，注定是她一個人的，難道她會那么傻，自己找一個根本敵不過的對手來爭孩子？

楚顏看著殷慕若有所思，好一會兒才開口：“哎，殷慕大人，真的有件事很好奇，可以跟你打聽打聽嗎？”

“請講。”殷慕對于楚顏，基本上是有求必應，救命之恩時刻記在心上。

“就是那個，那個莊親王府的世子，叫什么來著？哦哦，段慕塵，你真的認識他嗎？”

“嗯，當然。”只不過，殷慕卻有點心虛。

楚顏卻沒看出來，心里很高興，接著打聽問：“那他是個什么樣的人？是不是驕橫無禮，強取豪奪，草菅人命，整日里招貓逗狗，沉迷花街柳巷？”

殷慕眉頭凝成一個深深的“川”字，待楚顏話音落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語氣十分不悅地問：“你從哪里聽來的？”

“不是聽得，是猜的。”

皇二代，富二代，官二代，不都是這樣嗎？

殷慕還沒回答，云天涯搶先說：“那個段慕塵，我爹說小時候還抱過他，長得人模狗樣，也聰明的很，現在就不知道了。”

“閉嘴！”對云天涯別具一格的“夸獎”，殷慕實在聽不下去。

清歌也附和說：“我爹也說過，世子小時候很討人喜歡，尤其是皇太后，那真是疼到骨子里了，后來我們偏居一隅再沒有進過京，只有王妃去世時，我爹拖人打聽了一下，也沒有去王府看。”

“王妃死了？什么時候啊？”

清歌低頭想了想，說：“十年前，王妃突然病逝，我爹一連幾天都沉默寡言，后來托了人去打聽，得知王爺和世子安然無恙，便沒有再刻意問過王府的消息。”

云天涯一拍手說：“巧了！王妃病逝的時候，我爹也亂了陣腳，他帶著我跑了一趟京城，在客棧里住著，一直等王妃出殯我們才離開，當時我才六歲，還不懂是為什么，不過現在也不懂，因為我爹當時并沒有見王爺，也沒有見王府的任何人，只是等著王妃葬禮一過，我們便離開了。”

殷慕臉色有些青，手握成拳，緊緊地抵在馬車座椅上。

楚顏沒有發現他的異常，問云天涯：“你六歲？也就是說王妃是十年前去的？那世子豈不是跟著后娘長大的？”

楚顏無限唏噓，想著那人也可憐。雖然比她好太多，又身份尊貴，有皇太后這個祖母撐腰，即便是后媽，也絕不敢為難他半分。可沒有娘的孩子，人間冷暖只能自知，這種感受，她最能體會。

“沒有，王爺沒有再娶，現在王府沒有王妃，所以世子也沒有弟弟妹妹，獨苗呢！”

這倒是讓楚顏始料不及，尊貴的王爺，竟然為已誓王妃守身如玉？

“咱們扯遠了哈！”楚顏扯了扯嘴角，笑著轉身看向殷慕，接著問：“世子是個什么樣的人，你還沒回答我呢？”

這一看，才發現殷慕不對勁，她抬手推了下他的肩膀，殷慕一抬頭，與楚顏四目相對。

“你的眼睛，怎么這么紅？”還有額角的汗，緊繃的神情，楚顏完全懵圈，他們剛剛說什么了，難道又惹他不高興了？

“我沒事。”殷慕靠在車上，問：“你想知道哪一方面？”

楚顏不確信地問：“真沒事？段慕塵是你朋友對不對？剛剛我們胡說呢，不是有意說他壞話，還有，我知道不是所有的官家少爺都是紈绔子弟，絕對沒有影射你，你可別多想。”

“無妨，我沒有放心上。”殷慕眼神一點點恢復正常，眼睛里似乎有水珠一閃而過，他迅疾地擦了擦，說：“只是，想到我娘了。”

“哦哦。對不起啊。”楚顏想起，殷慕的娘也是十年前就去世了，他們不該在這里討論莊王妃去世下葬之事的。

殷慕斂了斂氣，深呼吸問：“你最想知道段慕塵什么？能說的，我都告訴你。”

楚顏看他調整過來了，便問：“聽說世子還未婚，那有沒有通房丫鬟？”

云天涯和清歌滿臉震驚，瞪大的雙眼無聲地在控訴楚顏：你問這個做什么？

“沒有！”殷慕斬釘截鐵回答。

“你倆關系這么好？連他有沒有房里人都清楚？”楚顏不信，聳了聳鼻子接著問：“他是不是高傲自大目中無人？”

殷慕愣了一下，定定地看著楚顏，好一會兒才迷惑地說：“這個問題，我不知如何作答。”

“那就說明是了！”楚顏撇嘴，她就知道，肯定不是個好惹的主。

“算了算了，下一個，那他長得怎么樣？”

殷慕咬了咬唇：“長相我如何描述？”

楚顏挑了挑眉，對他輕佻一笑說：“誰要你描述細節了？你只說好看還是不好看？嗯，跟你比，怎么樣？”

“跟我比？”殷慕的手指輕輕捻了捻，一把撩開眼睛上的碎發，說：“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