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蔣大姑一本正經呵斥：“什么叫我讓你賠錢？本來就是你不對……”

“那大姑幫我還錢吧。”蔣南喬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看著人畜無害。

“你……”蔣大姑一噎，怎么把爛攤子丟給她了？

“哎，大姑幫我道歉已經很難得了！我哪能祈求大姑幫著還錢！”蔣南喬低下頭，聲音里透著委屈，“只是我剛嫁人，景湛妹妹還住了院，家里實在拿不出錢！”

大伙想到景家的條件，忍不住附和。

“咱村誰家日子也沒差成景家那樣，啞巴爹身體不好，老大是瘸子，兩個小的瘦得都叫人心疼！”

“都說南喬不懂事，可她不也嫁去照顧景家一家老小了？”

“她大姑就幫幫南喬吧！”

“不，別逼我大姑！”蔣南喬細聲嗚咽，聽得人心都碎了。

從王大花那得了好處的人開口幫蔣南喬說話。

“她大姑你咋這么心狠！”

“敢情你就負責說話啊，給錢的時候你倒夾著腚不放聲了！”

蔣大姑的臉一陣紅一陣紫。

這蔣南喬怎么變得這么邪乎，幾句話就叫村里人都朝著她來了！

她索性臉一橫開始耍賴，“誰家不困難，我家大寶沒工作還等著我養呢！跟我要錢，沒有！”

蔣南喬蹭得站起身往河里跳，“我沒錢，就用這條命來還吧！”

“哎喲，南喬你干啥啊！快來攔住南喬啊！”

“她大姑好狠的心，就不怕你家老二知道了，做鬼也不放過你嗎！”

河灘邊亂成一鍋粥，有抱著蔣南喬的，也有擋在河邊不讓路的。

所有人都圍著蔣南喬，倒是沒人管王大花了。

王大花剛要起身，就被嫂子摁住，“急啥，誰給錢不是給？”

王大花一想也是這么回事，索性坐著等錢來。

大伙好容易把蔣南喬拖回來，轉頭沖蔣大姑嗷嗷。

“你想逼死你侄女不成？趕緊給錢！”

“都是一家人，當大姑的能幫就幫吧，真鬧出人命來，你這輩子能安心嗎？”村長也發話了。

這下蔣大姑躲不過去了，轉頭給王大花使眼色，讓她說句話。

可王大花就像瞎了一樣，根本不動彈。

蔣大姑明白了，王大花這是怕訛不著蔣南喬，就想賴上她。

她心里的火兒蹭得躥老高，上前把王大花提溜起來，“我看你挺好的，不用去看病！”

王大花哪能讓到手的錢飛了，扶著腦袋開始裝，“哎喲，我不行了……”

王嫂子上前給了蔣大姑一巴掌，“再敢動大花，賠不死你！”

“你，你們……”蔣大姑看著無賴的姑嫂倆，腸子都悔斷了！

今天是她給王大花出主意跳河尋死，再聯手坑蔣南喬，擼了蔣南喬工作。

可這姑嫂倆現在翻臉不認人，眼里只有錢！

她咽不下這口氣，擼著袖子上前撕逼。

王嫂子也不是吃虧的人，三人很快扭打成一團。

村里人又去拉架，可忙死了！

蔣南喬功成身退，坐一旁看熱鬧。

“扯頭發啊！對對，使勁踹！”

“嘖，抓臉才得勁！”

沒一會蔣大姑就被打得掛了彩，蔣南喬搖頭嘖了一聲：“非讓我息事寧人，挨了打可不怪我哦！”

景湛來的時候就看到蔣南喬在隔岸觀火，黑亮的眼睛里綴滿光彩。

今天小溪出院，他請假去縣里接人，剛出村口就聽說蔣南喬要跳河。

他什么都顧不上了，瘸著腿但比誰跑得還快。

不能讓蔣南喬出事，不然他怎么對得起故去的蔣父！

蔣南喬看景湛來了，招呼他來看熱鬧。

景湛確定蔣南喬沒事，這才松了一口氣，沉默地轉身離開。

張三嫂緊趕慢趕跑回來，喘著粗氣沖蔣南喬點頭。

蔣南喬迎上正要離開的村長，“村長，今天是我不好，我該早點發現王嬸心里不舒服，不該耽誤大伙的時間。”

一句話澆滅村長大半怒氣。

看蔣南喬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他心里一軟，知道這事不能全怪蔣南喬。

論傳瞎話，村里可沒人比得過王大花跟蔣大姑！

估摸著是王大花傳蔣南喬閑話不成，反被閑話糟踐了，這才鬧著跳河，逼蔣南喬賠錢。

蔣南喬也是可憐孩子，家里沒錢賠就要尋死。

村長嘆口氣，語重心長得勸道：“以后好好跟景家小子過日子，別動不動要死要活的，活著才有希望，知道不？”

蔣南喬乖巧點頭，盡量拖延時間。

這時，人群后傳來急吼吼的一聲喊。

“娘，唱戲！”

王大花一看小兒子來了，立即迎上去，“鐵根，你咋來了，趕緊回去！”

陳鐵根咧嘴傻笑，鼻涕淌進嘴里，他用黑乎乎的手一抹，又往王大花衣服蹭，“唱戲，娘跳河，舅媽要錢，要好多錢。”

王大花趕緊捂住傻兒子的嘴，但村里人都聽到了。

“鬧了半天今兒是有人唱戲給我們看的！”

“哎呀，我兒子說傻話你們也信！”王大花慌忙解釋。

“娘，我不傻！她來咱家，叫你去唱戲！”陳鐵根指著蔣大姑，有模有樣得學蔣大姑上門教王大花跳河的樣子。

這下村里人都明白了。

“敢情這三人是合伙唱戲訛南喬！”

“怪不得她大姑跟王大花姑嫂打得那么兇，原來是內訌了！”

“該！誰叫她們壞的流油！”

原本同情王大花的人，這會都朝她吐口水。

王嫂子看情況不妙，轉身先溜了。

“村長，我大姑為什么這么對我！我不明白！”蔣南喬含著淚看向村長。

村長氣得想罵人。

蔣南喬做錯什么，要被人合起伙坑！

更不能忍的是，這仨娘們利用他來逼蔣南喬賠錢！

“王大花，你敢假跳河真是能耐了！”村長氣得手哆嗦，又把矛頭指向蔣大姑，“還有你，攛掇王大花鬧尋死，就為了坑你親侄女？虧得南喬把你當大姑，你把她當啥了，當啥了！”

王大花見事跡敗露，捂著臉開始哭：“村長啊，都是有人挑唆我！我膽小得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怎么敢這么大主意去尋死呢！”

吆嗬，這是想把屎盆子全推給她？

蔣大姑指著王大花開罵：“呸，個糟心眼子的老東西，說我攛掇你，我閑的沒屁吃了！是誰說活不下去了，讓我想辦法別讓村里人說閑話！”

王大花也不服輸，“哎呦我去，你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給我出主意，還不是為了坑南喬的工作，等我家建志上去了，好給你開后門？說我糟心眼子，你才是屁眼子都壞的流油！”

蔣大姑一把薅住王大花的頭發，氣狠狠得啐一口，“我再壞，我生的也是自己男人的種！你敢說建志不是你的？”

“放你娘的狗屁！”王大花被扯得頭皮一麻，反手去抓蔣大姑的臉，“鬧了半天是你在背后埋汰我！你個死老婆子壞得很！”

“你干的好事，還不讓人說了？”

“呸！敢造老娘的謠，我撕爛你的嘴！”

真傳了流言的蔣南喬：？

有人替她背黑鍋了？

還有這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