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兩人皆是沉默寡言,誰也沒說話。
白月綰坐在后座,自顧自的給自己止血包扎。
好在傷的不深,沒一會便止住了。
前座的墨靳塵更是陰沉,一言不發的同時,眸子也狠厲無比。
甚至于,在犀利中,夾雜著一點莫名的想要關心對方的情緒。
在幾番的張口閉嘴的過程中,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臨近接近目的地時——
“你確定是前面那家餐廳?”
墨靳塵透過后視鏡看了白月綰一眼。
在確定白月綰無礙后,這才緩緩松了一口氣,不多時,他試圖打破這沉靜的氣氛,主動和白月綰找話題。
“確定。”
可對方依舊冷漠。
單是這兩個字,墨靳塵便感受到了后座有一股莫名的寒意絲絲傳來。
這弄得墨靳塵背脊一涼,竟是不自覺的冒了一層細密的汗。
墨靳塵認為,這是后怕,是被白月綰嚇得,若是當時傷的深,恐怕后果不堪設想。
“到了。”
思及至此,車子已然行駛到目的地。
男人出于對白月綰的關心,還是親自給白月綰開車門,連帶著“相敬如賓”的感覺,將白月綰請下了車。
“我送你進去。”
“不用。”
“我能同意你出來已經不錯了,但我實在不相信白明雅,所以,我送你進去,我看著你和她見面。”
事已至此,似乎白月綰再拒絕,也沒什么用了……
想到這,白月綰沉了一口氣,終究還是認命的邁出了車子,就遙遙地跟在墨靳塵的身后。
——
“來了啊!誒,怎么身邊還帶了個保鏢來?看起來死氣沉沉的。”
墨靳塵親自護送白月綰去白明雅指定的包廂。
沒想到剛一靠近,白明雅就迎了出來。
好似一早便守在這里一般。
她剛一出門,就撞見一臉晦氣的白月綰,以及身后一臉陰沉的墨靳塵。
“有什么話,我們進去再說,現在還不太方便。”
白月綰聞言,揚眉,看向白明雅的同時,又扭頭瞧了墨靳塵一眼。
今天兩人談論的話題,剛好是和墨靳塵有關系。
為了不讓兩人之間的交易和計劃暴露,白月綰只能等著墨靳塵離開后,再和白明雅商議。
“好啊,那……”
白明雅抬眼瞧向墨靳塵。
讓白月綰和墨靳塵都沒想到的是,在這個冰冷到極點的氣氛中,白明雅竟是還能笑出聲來。
且異常俏皮的調侃了對方一句:
“墨總,您跟過來是要做什么?想要旁聽我們兩人之間的談話嗎?還是說,只是保鏢而已?”
她說這話的同時,心里也在顫抖。
墨靳塵今日的眼神過于瘆人。
就連身前的白月綰見了,都不敢出聲引起對方的注意。
“白明雅。”
只聽對方上前一步,竟是緩緩吐出自己的名字來。
繼而停頓了半秒,讓白明雅度秒如年。
“我跟過來,就是想要看看你約白月綰到底有什么目的。”
“沒什么目的呀!”她仍舊俏皮,一副笑嘻嘻的模樣湊近了說:“不過就是我們姐妹之間的悄悄話罷了!怎么,墨總,你很好奇嗎?”
“倒也不是,白明雅,我可警告你,不要對白月綰做些什么,我會始終盯著你的。”
“當然不會啦!”
似乎無論墨靳塵說什么,白明雅都能迎刃而解。
她笑得開心,說的也俏皮。
“墨總你就放心吧,都是自家人,我會對綰綰做什么呢?你若是實在不放心,那就安插幾個眼線來!守在門口還不行嗎?”
“不過……我和白月綰之間的悄悄話,可就不能被你們大男人聽見了噢!”
白明雅話說及此,叫墨靳塵不好再次為難。
她說的倒是明明白白,可墨靳塵總覺得有什么不對。
待她話音落下后,當機立斷就要拉著白月綰進去。
殊不知,墨靳塵大腦宕機,竟是條件反射的一把扣住了白明雅的手腕。
這讓本是嘴里還說著俏皮話的白明雅,忽地戛然而止。
“墨總,您這……又是怎么了?”
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白月綰身子微微顫抖,心慌的感覺很快傳來。
不待她開口調節,身后,冰冷的聲音驀地響起:
“我警告你,不要對白月綰做什么,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
那一瞬,白明雅竟是還有些心慌。
女人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墨靳塵,楞了片刻的同時,她又展開笑顏:
“墨總您放心,我和綰綰之間的關系,還是不錯的!”
她說完,眸子便忍不住的垂下來。
尖銳的指尖扣上了細嫩的虎口肉,在佯裝堅強的外表下,她肩膀還是忍不住的微微發抖。
緊張的模樣被墨靳塵盡收眼底。
這讓墨靳塵更是好奇,今日兩人見面,到底是為了什么。
白明雅抬腳要進去,墨靳塵卻揚聲道:
“等等!”
“又怎么了啊墨總!”
“你和綰綰好久不聯系,今日見面,到底是為了什么事?我要知道實情,才能放你們進去。”
他的試探再明顯不過。
可若是不說,豈不是更容易引起墨靳塵的懷疑?
白月綰卻不想讓墨靳塵知道真相。
她甩開白明雅的手,更是扭頭瞧向墨靳塵,一句“你不要多管閑事”還沒說出來,身后,白明雅千嬌百媚的聲音,便緩緩傳來:
“是這樣的,白月綰說自己近日很缺錢,我不過就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約她出來詳談這件事罷了,我想著,若是貿然給白月綰錢,還有些不妥,就像是侮辱人一樣……”
說到這,白明雅有明顯的停頓。
要不要說出聲替的事兒,也在白明雅的心中糾結許久。
可那道灼熱的目光,始終緊盯著自己。
這令本就緊張的白明雅,更是脫口而出的又補了一句:
“所以,我想著和白月綰商量一下,叫她用自己的能力賺錢,我這錢給的也踏實。”
她沒繼續說下去。
墨靳塵卻來了興致。
他揚眉,那意思是叫白明雅繼續說下去。
“所以呢,你想到了什么手段和法子?”
“嗯……”她猶豫片刻說:“我請了白月綰來當我的聲替,剛好我最近在宣傳我的新劇,若是有白月綰的唱腔幫忙,恐怕事半功倍。”
“就這樣?”
“當然,如果此事成了,白月綰也算是幫了我的忙,我這錢給的,自然心安理得,僅此而已。”
她說話時,竟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結巴和打顫。
尤其是在瞧向墨靳塵的眼神時,她眸中的暗芒尤為堅定。
可沒多久,就被白明雅掩蓋下去。
“墨總,不過是我們姐妹間的交易罷了,沒有傷害到您的利益吧?您這樣神經兮兮的,是不是不太好?”
這番借口確實天衣無縫。
若是換作從前,墨靳塵說不準還會相信,可這次不一樣。
他看著白月綰手腕上的割傷,隱隱之中陷入了沉思。
白月綰怎么會因為這點小事而選擇割腕自殺呢?
若真是缺了錢,她來找自己不好嗎?
他實在是不相信白明雅的說辭,更不相信,白月綰只為了這件事,就在家中鬧自殺鬧割腕。
“墨總?墨總?你還有沒有事兒,沒事兒我就帶著白月綰進去了啊。”
“不行!”
他抬手握住白月綰的手腕,竟是瞬間控制住白月綰的行動。
“我得一起進去,你們今天說了什么,我都要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