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夏初垂眸,低頭,緊張的扣著手。
她眼角的那顆人工淚痣在此刻已經被眼淚哭的花了妝。
“可是我們已經簽了合約的,我現在是公司的人,眼下出了這樣的事兒,你們不應該……幫我解決嗎。”
起初的夏初還有一些期望,她顫抖地開口,但聲音卻愈來愈小。
領導的眼神太過鋒利。
兩人之間不過三米左右,但他高冷的態度,卻讓夏初覺得兩人隔著一條銀河。
“幫你?”
領導冷笑出聲,他皮笑肉不笑,嘴角卻有弧度。
“怎么幫你,拿命幫你?你不是有金主嗎,這件事,你還是自己找人解決吧!我們公司可沒這個本事!”
“那你當初為什么要找我簽約!”
前些日子,這家公司看夏初的名氣還算大,這才拋出橄欖枝想要和夏初合作。
沒想到,夏初和公司剛剛簽了兩天的合同協議,第三天就鬧出這樣的事兒。
本是要分給夏初的經紀人自然煩的不行。
彼時就站在領導身邊,又加了一句:
“倘若對方沒有證據,我們也就幫你隱瞞這件事了,可對方拿著證據,況且,那可是墨靳塵!你惹了墨靳塵和白月綰啊!”
經紀人咂咂嘴,一副惋惜的樣子道:
“你知道墨靳塵現在是什么樣的存在嗎?惹了他,你還想有好日子過?我勸你啊,還是不要抱有期待了。”
“可是……可是……”
“還有什么可是!你要真想解決,那就親自去找墨總求情,實在不行,就找當事人,反正你別找我們!”
不等夏初解釋一句,領導揮揮手,怒斥道:
“叫幾個保安上來,把她帶走!”
彼時,正值午后。
大地上的萬物都被燙了金似的,濃濃地染上了一抹橙黃,并且反射出道道炫目的光輝。
驕陽的兩道光柱就穿過房間。
宛如兩條透明的金帶,內中閃耀著星星點點的塵埃。
夏初一步一頓,恍恍惚惚的走出室內,卻在公司門口頓住了腳步。
身后,經紀人搖搖頭,補充一句:
“別在這浪費時間了,你去找白月綰,比什么都管用。”
是啊,去找白月綰。
此事因白月綰而起!
就算墨靳塵出面幫她解決,也是因為,白月綰才是當事人!
夏初心一橫,牙一磕,伸手便攔了一輛出租車準備去找白月綰。
——
“白月綰!白月綰你在不在!我要見你!我今天過來,是有話和你說的!”
夏初莽撞,下了車便沖到別墅門口敲響大門。
白月綰坐在沙發之上,聽著聲音便知道外面的人是夏初。
身旁的管家心尖發慌,趕緊請示一句:
“墨總不在,白小姐,要不然我們把她趕出去?”
不等白月綰回話,門外的夏初竟像是瘋了一般,嘶吼的聲音更大了一點。
“白月綰你在不在!趕緊出來,我知道你在家,我有話和你說!”
“我說完就走,求你了,從前是我做的不對,現在,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起初,白月綰還以為夏初是過來找自己麻煩的。
殊不知,她言語之間居然還帶著一點愧疚,實在是稀奇的很。
管家瞧她一眼,見她沒反應,抬腳就要吩咐著其他下人將夏初趕走。
可白月綰卻忽然起身,放下手中的電腦,擦著管家的身子去了門口。
“讓她進來也沒事。”
話音落下,大門剛好打開。
正午的陽光透過門縫照射進來,就打在白月綰的側顏之上。
昏黃的明光將白月綰影拓的格外好看。
“找我有事兒?”
夏初愣了半秒,白月綰卻先發制人。
本以為夏初只不過是和自己說清楚之前的誤會,可她竟然倒抽一口涼氣,毫無征兆的跪了下來!
“撲通”一聲。
這膝蓋接觸地面的時候,甚至還發出不小的聲響。
緊接著,就是夏初一下下的對著地面磕頭,眼淚不自覺的洶涌而出,看起來好不狼狽。
“白月綰,算我求你了,我求你饒了我吧,給我一次機會,你高抬貴手,放我這一次!”
夏初說的前后顛倒,支支吾吾間還有一些讓人聽不懂。
可白月綰卻蹙眉站在門口,無論管家怎么勸,她都沒有挪回去半分。
“你今天過來找我就是因為這件事?”
夏初磕頭的動作忽然一頓,心里頓時蒙上一層畏懼。
為了不讓墨靳塵繼續動手,她只好過來求白月綰。
墨靳塵鐵石心腸,但白月綰不一定。
夏初眼珠子一轉,又是一個響亮的頭磕了下來,這一次,額頭沒有離開地面,而是保持著這個屈辱的姿勢嘶吼道:
“我之前和白明雅、沈清婉她們合作,是因為我看不慣你,但現在不一樣了,我知道你是無辜的,你是冤枉的,我再也不會亂說話了!”
她呼吸加重,白月綰卻沒理會夏初。
在夏初的視線之中,她只能看見白月綰的一雙干凈白鞋近在咫尺。
至于白月綰臉上的表情,只能用冷漠來形容。
白月綰嗤笑:“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不不不,有用!只要你原諒我,我就不會被封殺,我需要在娛樂圈的這份工作,但白明雅和沈清婉不一樣,她們是千金大小姐,也根本沒有被人封殺的煩惱!”
“可我不能和她們比啊!”
夏初是普通人。
之所以能牽扯進來,還要拜她自己所賜。
白月綰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因此她的心又堅定了幾分。
更是不會輕易被夏初的幾句謊言所騙到。
“如果不是你主動和她們合作,你也不會牽扯進來,現在出了事就來找我求情,夏初,這就是你的手段?”
白月綰瞳仁冷冷一瞇,說話的強調和墨靳塵越來越像。
就連身后的傭人都覺得奇怪。
有人小聲議論:
“誒,今天的白小姐怎么這么……兇?”
從前她們從未見過白月綰如此模樣,更不會對外人這樣說話。
面對別人求自己,白月綰甚至還會心軟。
但如今……
旁邊那傭人“嘖”了一聲,感慨了一句:
“這人和人呆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就會越來越像,你沒發現白小姐身上……有墨總的影子嗎?”
與此同時。
沈清婉坐在家中哭的淚流滿面。
夏初被人制裁,沈清婉也害怕的不行。
甚至因為她之前帶節奏詆毀白月綰,而現在連累了自家公司。
沈方天坐在家中唉聲嘆氣。
不時地抬眼看看樓上屬于沈清婉的房間,不時又將無奈的眼神,落在這一張張的想要和沈家解約的合同上。
“沈總……”
身旁的助理將合同整理起來,無奈間,他看看沈方天的表情,又看看樓上的房間。
“如果不是因為沈小姐,公司也不會走到如今這一步,其他公司更不會和我們解約。”
沈方天仍舊一副苦瓜臉。
事已至此,再說其他也無用。
男人抬手揉了揉發痛的三叉神經,又將手落下來,垂在沙發的扶手上。
“其他公司,都是怎么說的。”
助理欲言又止。
對于其他公司臨解約前說的那些過分話,他不好開口,更不忍心說出來。
彼時,樓上的沈清婉剛好側耳傾聽。
沈家的隔音不算太好,樓下的一舉一動,兩人間的談話,她都聽的清清楚楚。
沈方天蹙眉,怒斥道:
“說!”
助理嚇得渾身一顫,只好顫顫巍巍的說一句:
“對方說,都怪沈清婉做了那樣的事兒,他們才選擇……和我們解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