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周子恒整理好自己的個人物品，全部裝在一個紙箱中搬到車里。
辦公室一騰出來，秦野立刻讓陶梓掛了招聘廣告。
下午來了兩名預約好的患者，他忙到六點，周子恒一直在等他。
與其說等他，不如說在等王蓮。
下了班，他幫陶梓把衛生做了，正準備離開，周子恒叫住他，“一起吃個飯吧？”
“不了。”
“別這么無情好嗎？我們已經很久沒一起吃過飯。”
他猶豫了下，對周子恒說：“在哪里吃，你帶路。”
“那你跟上。”
周子恒邊說邊摟著王蓮上車。
秦野獨自駕車跟在后面，周子恒把車開到了他非常熟悉的一家店，正是他今天想帶楚清甜來的餐廳。
進去以后，他們開了個雅間。
點好餐，秦野用手機拍了幾張雅間內的照片。
他避開周子恒和王蓮，拍的是古典雅致的雕窗，還有復古桌椅以及陶瓷的碗盤，幾張照片他全部發給了楚清甜。
收到照片的楚清甜發現碗盤中印有餐廳的名字，第一時間在網上查了下這家餐廳。
評價很高，環境清幽，裝修風格很復古個性，重要的是除了大廳為數不多的幾個位置，其余全是雅間，并且雅間的隔音效果非常好。
簡直就是為社恐人士量身定制的最佳用餐之地。
“這就是我今天說的餐廳。”秦野又發來消息。
她回了一個‘我很喜歡’的表情包。
秦野看著聊天頁面那個動態可愛的表情包，不禁聯想到楚清甜那張圓乎乎的小臉。
她確實瘦了很多，但臉上仍有點肉嘟嘟的，像嬰兒肥，總之很甜很可人。
“既然喜歡，想不想跟我一起來？”
楚清甜心臟猛地一跳，他又約她。
“現在？”
“改天。”
今天不方便。
周子恒和王蓮在這里，容易嚇到她。
“好。”
這個字是楚清甜糾結幾分鐘后發出去的。
秦野沒有立即回復，她放下手機，拿起壓感筆，繼續在數位板上畫畫。
畫了一會，她抬頭朝手機看了眼，屏幕黑著。
他還沒有回消息。
忙到肚子餓，她起身，順手把手機帶上，進廚房準備晚飯。
正炒著菜，手機響了，收到一條新消息。
她放下鍋鏟拿起手機。
秦野發來的。
拍的是剛上桌的菜，看著賣相不錯，讓人很有食欲。
她忙著給秦野回消息，完全沒注意到鍋里的菜有點焦了，直到消息發送成功，她聞到焦味，趕緊拿起鍋鏟把菜翻了翻，可菜已經焦得沒法吃。
她宅在家里的時間非常久，用來研究美食的時間也非常久，這還是她頭一回把菜炒焦。
關了火，她繼續給秦野發消息：“我把菜燒焦了。”
“你別做了，一會我讓服務生打包兩個菜，給你送過去。”
楚清甜受寵若驚，她捂著臉從廚房跑出來，圍著餐桌跑了一圈，又跑到客廳，激動地跳到沙發上。
秦野在外面和同事吃飯，居然還想著她，要給她送飯。
她臉上一陣陣的發熱，一把拉過正在洗腳的豬豬，把臉埋在豬豬的肚皮上蹭了蹭，“他好像喜歡我，怎么辦？”
豬豬在沙發上躺平，舔了舔爪，用看智障的眼神直勾勾盯著楚清甜。
“我覺得他真的有點喜歡我。”
楚清甜的情緒還異常亢奮，她抓過豬豬，在它臉上親了又親。
平時被她這樣欺負慣了，豬豬沒脾氣，只敢用眼神向她示威。
“他給我名片，主動幫我看病，還約我吃飯，今天沒吃成，他剛剛又約我了，這是不是喜歡一個人的表現？”
她沒有戀愛經驗，沒有可以商量的朋友，只能和一只貓說話。
豬豬明顯有點煩她。
她把臉往它肚皮上埋的時候，小東西很不客氣地用后腿在她臉上蹬了下。
好在她平時給豬豬修剪指甲非常勤快，小東西其實跟她很親，并不會真的傷著她。
不過貓的后腿很有力，蹬那一下還是有點疼的。
她趴在沙發上揉了揉臉，拿起手機看聊天頁面。
秦野發完給她送飯那句話，沒再說話。
她回了個好字，把手機放下，下巴擱在手背上，眼睛盯著手機，就這么在沙發上趴著，耐心等。
好一會，沒有新消息進來，她等得有些犯困，不知不覺睡著了。
同一時間。
秦野他們吃得差不多了，周子恒搶著買完單，非要拉著秦野再去喝一杯。
秦野一時忘了要給楚清甜送飯的事。
等他回來，已經凌晨一點多。
他身上酒氣很重，喝得有些醉，進門直接躺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他家的房子格局與楚清甜家一模一樣，他們沙發擺放的位置都相同。
兩張沙發之間，只隔了一堵墻。
墻另一邊的沙發上，楚清甜趴睡著，睡得很沉。
早上睜眼，她四肢有些發麻，豬豬坐在她背上，歪著腦袋看她。
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八點多了。
給秦野做便當來不及……
腦子里閃過這樣的想法，她愣了下。
然后點開微信，發現秦野自昨晚說給她送飯后，到現在都沒來消息。
他是把她忘了嗎？
她餓著肚子一直在等他的。
昨晚她還非常激動，覺得秦野心里想著她，是喜歡她的表現。
這打臉來得未免太快了？
她嘆口氣，用手把背上的豬豬趕開，揉著酸痛的腰爬了起來。
走進衛生間，她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臉上留了幾道沙發布的印子。
她默默翻了個白眼，往浴缸里放水，泡完澡，她簡單做了個三明治，就進工作間畫畫。
忙到中午，秦野都沒有來消息解釋一下，他為什么把她給忘了。
她越想心里越氣。
倒不是為了一頓飯，她氣的是他說話不算數。
她那么害怕出門，答應他去面診，都硬著頭皮去了。
可他呢？
……
秦野上午一直不太舒服，忍著宿醉后的頭痛接待了兩名預約的患者。
到午休時間，陶梓問要不要幫他訂外賣，他想到便當，然后聯想到楚清甜，以及昨晚他在餐廳發消息給她，說要給她送飯的事。
“糟了。”
他掏出手機，在微信上編輯了抱歉兩個字給楚清甜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