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的這件案子已經三日了,但他們卻還沒結案。
原因無他,本來正查著穆安的案子,卻突然冒出另一件更為棘手的事。
隨后,李阿舟在家中險些遭遇刺殺,耽擱了些時間來問話。
本來,他們已經鎖定了嫌疑人,以為將他捉拿回來,即使三木不是兇手,但也許會有更多的線索。
雖然穆安只是個庶子,但卻是穆國公府的血脈。好好端端地出了如此變故,不給個交代,恐怕那些王親貴族不知如何作想。
因此,當今圣上極其重視這個案子,便將它交于兩年前剛建立的西廠來解決。
誰知,人抓來問話,雖然都很配和,但沒從他的嘴里問出什么。
李阿舟隱隱約約覺得,這其中的不對勁。三木這個人,還是有很多地方可以懷疑的。
首先,怎會這么巧,穆安出事那晚,他母親便突發惡疾進了醫館。
其次,李阿舟能看出他這個人不簡單。他帶著母親從陳縣令家出逃,在確保自身的安全下,他們還能完好無損地逃了出來。
他的母親楊氏只是一個被買回來的妾,在被賣給人牙子之前,她只是京城鄉下的普通女子。
景泰三年,東方朝濰中地帶3月至9月未曾降雨,糧食顆粒未收,導致濰中地區出現大饑荒。而京城在濰中地帶的邊緣,城中的百姓尚且還有積蓄買到糧食。
而鄉下的百姓并未那么幸運,他們大多數沒有什么積蓄。京城中也有貴人做善事,給百姓免費發放糧食。可惜,這些糧食發是發了,可搶沒搶到便是另一回事。
楊氏的家里有十幾口人,在風調雨順的年月,收獲的糧食足夠一家子吃,且還有剩余。但老天不給面子,導致楊家陷入困難。
不得已,他們只得將家中干活少的女娃賣出去。楊家賣了家中3個女娃,得到的錢夠撐過一陣子。而楊氏是這三個女娃年齡最大的,她們跟著人牙子在各處輾轉。經過揚州時,楊氏因面容姣好,被陳縣令買回去當小妾。
所以,從楊氏的人生經歷來看,從陳縣令家出逃的謀劃者,不可能是楊氏。
那很大一種可能,就是三木了。
但,他們出逃時,三木才10歲。一個10歲的孩子便有如此謀略,屬實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這樣的人,真的甘愿做穆國公府穆安的侍衛嗎?
在事情還沒調查清楚前,他不知道。
先說說,穆安中的是什么毒吧!
汪夏身邊精通藥理的手下通過查閱古籍,發現了一種可以讓人看不出是中毒而亡的毒花。被下了此毒,便會如同在睡夢中突發惡疾死去一樣。
那便是只有西北之地特有的永安花,如其名,是一種讓人永安的花。
可是,中了永安花的毒,死的時候異常痛苦。因此,西北人會先將人麻暈,然后再下此毒。這樣,人便會如同睡著一般,慢慢死去。
永安花的毒在尸體的外觀上是檢查不出來的。必需取腦中的血,再加一些白華的汁葉才能檢測出來。
白華的汁液是淡粉色的,一旦加了有永安花毒的血,原本淡粉色的汁液便會變成藍色。
經過仵作的檢測,可以肯定,穆安中的便是永安花毒。
可是兇手又是如何下毒?
楊氏是子時一刻被送到醫館的,而穆安大約是在子時二刻遇害的。在這期間,三木從未離開醫館。
根據案發現場來看,并沒有打斗痕跡,也沒有第三個人。青竹館房中只有穆安和一名青竹館的妓女,那妓女與穆安中的,是同一種毒。
據調查,那名妓女叫雨青,三年前被賣到青竹館,之前與穆安倒是有幾次接觸。
第一次,是在大街上與穆安糾纏,說穆安是負心漢等胡言。
第二次,他們是在茶館遇見,不知說了什么,穆安便氣匆匆地離開。
雖然,這些事都發生在大庭廣眾之下,但大多數人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以為是某個貴公子。便是偶有認識的,也礙于他國公府公子的身份,也不敢多說什么。
但,這三木到是與雨青認識。穆安不喜這煙花之地,也不會去,但不代表他的手下不會去啊!更何況,三木又不是國公府的下人,是沒有身契的。
只要不給國公府抹黑,你愛怎樣怎樣,反正國公府又沒有他的身契。
汪夏問過青竹館的老鴇,穆安死的那日,雨青那天聲稱身體不適,拒絕接客,一直都是待在房中。
可以看出,雨青也是整個案件的關鍵人物,可惜她已死。
李阿舟看著桌面上整個案件的思路,大腦飛速運轉。
所有的線索,都與三木有關,包括穆安與雨青的幾次碰面,三木都在場。
但時間不對,這一刻鐘的時間,從醫館到青竹館是不夠的。即使三木是什么絕世高手,那也是不可能。
真相明明就已經明了,奈何找不到證據。
李阿舟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將桌上的紙張收好,站起來伸了伸腰,走向窗前。
站了許久,望著窗外的明月,李阿舟輕輕地嘆了口氣,便出了書房,走向臥室。
已經是子時三刻,李阿舟隨便的洗漱了一下,便睡下了。
一夜無夢,那當然,才睡了兩個時辰。
寅時初,李阿舟便準時醒來,他揉了揉已經困得睜不開的眼,起身穿衣洗漱。
他帶好東西,便先離開了。
寅時七刻,李阿淼也準時醒來,她收拾好后,便在院中練功。
每日,不論何時何地,她都得練練功,不僅能鞏固,還對身體好。
她這幾日都在練長槍,外出游歷不可能帶著這桿長槍上路,所以,她便只帶了一把劍。
比起劍,她還是覺得使長槍更順手。
重活一世,在這個時代,不學點東西傍身,還是挺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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