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歲末已至,敬頌冬綏(6)
- 涼風徐徐入了心
- 木已成林mycl
- 4486字
- 2023-02-28 21:14:19
“你……是不是……想憋死我?”寥寥揚起頭,喘著問季涼風,“再說了,我們剛分開……兩個小時多一點而已。”
寥寥的潛臺詞就是,所以你剛剛說想我的話,莫不是瞎話吧?
季涼風眼梢吊情,一張俊臉盡是春色。
寥寥看著這樣的季涼風,突然間不忍心說他了。
而季涼風呢,他就那樣低著頭笑著,不說話。最后實在忍不住了,就啄了一下寥寥的唇角。
寥寥擔心季涼風還要來,干脆低下頭不讓他親,抱著他的胳膊撒嬌:“我冷死了?!闭f完,原地跺著腳。
季涼風這才看向寥寥的腳,他英氣的雙眉還帶著情念,微微一皺,“嘖”了一聲:“怎么不穿襪子?”
“著急見你呀!”寥寥的小臉貼著季涼風的胳膊,蹭了蹭,那模樣像極了冬日里粘著主人撒嬌的小貓。
季涼風心中愛憐,捏了捏寥寥的小臉:“你呀!”說著就攬著寥寥的肩,上了后座。
季涼風的車子沒熄火,車內的暖氣暖烘烘的,寥寥舒服得嘆喟了一聲。
季涼風把大衣脫下,掛在了駕駛座的椅背上;接著蹬掉腳上的皮鞋,把腳上的襪子脫了下來;然后撈起寥寥的雙腳擱在自己的膝蓋上,順帶脫掉了她的兔子毛毛鞋。
寥寥被迫地轉向季涼風,后背背向車窗,但是因為離著車窗一小段距離,寥寥差點躺空撞到了頭。
還是季涼風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然后把自己座位上的抱枕墊在了她的身后,才免了這一撞。
季涼風抓起寥寥冰冰涼涼的右腳丫,裝進自己深灰色的純棉襪里。
這一幕,讓寥寥想起了兩人還沒交往前,季涼風也曾這樣把自己的腳置于膝蓋處,只不過那時候是噴驅蚊水,這會兒是穿襪子。
“不用穿的,車里很暖和。”
“那是誰的腳那么冰?嗯?你摸摸?”季涼風沒好氣地瞟了寥寥一眼,順便曲起手指,撓了撓她的腳心。
寥寥癢得控制不住地失笑,一邊笑一邊亂蹬著右腳:“癢癢!我錯了!”
季涼風聽見她求饒了,才罷手。
寥寥皺了皺鼻子,嘟著小嘴不說話了。
季涼風在某些時候比她還要細心體貼周到;說出來的話,語氣雖柔和,但是實際上卻強勢霸道得不容她置喙。
比如此時此刻。
季涼風將另一只襪子套進寥寥的左腳,就是他的襪子太大了,寥寥穿得松松垮垮的,好像偷穿了大人的襪子。
寥寥覺得好玩,扭動著十個腳趾頭:“平時也不覺得你腳大,現在覺著了。”
季涼風一手抓住一只在他膝蓋上搗亂的腳丫子,接著一個巧勁兒,把寥寥拉到了自己的腿上。
寥寥跨坐在季涼風的腿上,四目相對。
寥寥盯著季涼風的眼看了幾秒,發覺季涼風回了趟家后有些不同,他的眼神有些灼熱,還有些憐惜,甚至還有些難過。
“你回家發什么事了?”寥寥摸著季涼風的俊臉,問。
季涼風不答,他總不能告訴寥寥說,我知道你被奶奶欺負了,心疼你。
他不想去提這些糟糕的往事,讓她再此想起而不痛快。
季涼風湊近寥寥,用鼻尖去蹭寥寥的鼻子,反問:“你怎么哭了?告訴我好不好?嗯?”
寥寥的眼皮低垂,不敢去看他,故意轉移話題:“我熱了?!?
在車子里待了一會兒了,她熱得后背都出汗了,所以想去拉羽絨服的拉鏈。
季涼風快她一步,摸到拉鏈就一拉到底,把她的羽絨服脫下放在一旁。接著兩手掐在她的腰間,一雙黑色的眸子靜靜地看著她,等著她回答。
寥寥看著季涼風無聲地等待,想了想,把何柔跟她說的話告訴季涼風也行,就當是打預防針了。
畢竟在親密關系里,有些丑話也是要說在前頭的。
寥寥捧著季涼風的面頰,說道:“其實也沒什么,就我媽說到了她的婚姻和爺爺奶奶家的一些事。她還說你現在是一朵漂亮的鮮花,正是容易令異性心向往之的黃金時期,還說讓我筑好籬笆,別讓那些蜜蜂啊蝴蝶啊把你采咯!”
寥寥沒直接把何柔的話一五一十地說出來,而是換了種說法,看似開玩笑地告訴季涼風。
聽到第一句的時候,季涼風還有些緊張,就怕何柔會說她本人的婚姻不睦,不讓女兒跟自己繼續交往了。但是聽到第二句的時候,瞬間面目舒展、眉開眼笑——看來未來丈母娘對自己很滿意,竟讓女兒要看好自己。
他笑得露出了一口大白牙,語氣卻很正經:“嗯,岳母說得對,你要看好我,千萬不能讓別人來采我這朵花!不過你放心,我只喜歡被你采,其他人都不夠!”
“不要臉,誰是你岳母!”說著,寥寥有些惱羞成怒地去扯季涼風的耳朵,“還有,哪有大男人把自己比作一朵花的?”
“岳母先比喻的?!?
寥寥一噎,是她自己先比喻的,跟何柔沒關系。
“不許叫岳母?!绷攘炔怀都緵鲲L的耳朵了,改捂住他的嘴。
季涼風看著面皮薄得跟紗巾似的寥寥,不笑了,拿下她的手。寬大的手掌包裹著她的小手,柔嫩、柔若無骨,季涼風捏了捏她的手心,很嚴肅、很認真地問寥寥:“許寥寥?!?
一聽到被叫全名,寥寥從腳底下冒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愿意跟我結婚嗎?”
不是你嫁給我,也不是我娶你,而是我們兩個人因愛而婚。
?。。?
寥寥心下慌亂,回韶城之前,就在昨晚,他還跟她提了結婚,但是那不過是他因分離在即的玩笑話,但是現在,季涼風這副模樣,一點都不像是玩笑打鬧,而是真的在求婚。
就在寥寥心慌意亂的時候,季涼風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了個打開的盒子,盒子里的戒指,在車頂夜視燈的照耀下,閃著耀眼奪目的光芒。
“你這是求婚?求婚不都是要下跪求的嗎?還要捧著鮮花求……還有我現在穿著睡衣呢!”
季涼風看出了寥寥的顧左右而言他,大手繞到她的背后,輕輕拍著,安撫她:“乖寶,我真的在大庭廣眾之下來這一套,你確定你不會發飆逃跑?”
“我、我估計是會的?!?
季涼風早就揣摩透了她的性子,知道她不喜歡這樣看似浪漫、實則進退兩難的儀式感。
“不,你一定會?!奔緵鲲L很肯定地說道。
說完,季涼風把戒指盒放到一邊,捧著寥寥的臉親了兩口。
“不是求婚了之后立馬就結婚,”季涼風知道寥寥猶豫的點在哪里,“我只是想正大光明地牽你的手、和你擁抱?!?
“我們哪里不正大光明地牽手擁抱了?你還大庭廣眾地親我呢!”
寥寥說的是東北銀粟酒館那一次。
“那今晚是誰一見到哥哥就把我推開了?”
“呃……呵呵……是我……”寥寥兩只手握著季涼風的小手手臂,生怕此刻秋后算賬的季涼風,會一氣之下把她的臉頰擠扁。他的兩只手還貼著她的臉頰呢。
季涼風的大手滑向她的后背,將人摟在懷里:“我們先訂婚,至于結婚,你想結了我們再結,什么時候都可以……但是你得先答應我的求婚,然后我過年的時候,挑個好日子上你家提親,你說好不好?”
寥寥抬起腦袋,看著季涼風,見他神色真誠不作假,就認真思考起來。
交往的這幾個月以來,寥寥就像一個沉浸在蜜罐里的小女生一般,嘗到了戀愛甚至婚姻的甜蜜滋味。
兩人雖然也拌過幾次嘴,但都是不動怒的那種,無論是穗寶的過敏,還是東北酒館不想和他當眾親熱,大部分都是她在使小性子,他在包容她。
如果換成其他男人,估計早就被她無厘頭的遷怒和矯情氣得跳腳、大吵大鬧了。
她感受到季涼風對她的溫柔、體貼入微,也看到了季涼風對穗寶的愛屋及烏。
兩人一開始就達成了共識,他們的交往,是以結婚為目的的。
既然如此,先提親訂婚也好。
“那提親之后呢?訂婚是什么時候?”寥寥乖順地把下巴擱在季涼風的肩頭,透過后座的車窗玻璃,寥寥看到她家大門口的圍墻上,鑲嵌的那兩盞圓燈,潔白得如同天上的明月。
“訂婚估計得到春天?!奔緵鲲L摟著寥寥的腰,瘦削的下巴蹭了蹭寥寥的肩窩,“但是訂婚我想辦兩場,第一場在提親后,只有近親的人;第二場就是春天的時候辦,只邀請我們的朋友?!?
春天的話那就是3月到5月之間。
寥寥坐直身子,說季涼風:“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說的結婚就是我答應了求婚立刻要登記領證辦婚禮的那種!”
這也是她剛剛躲躲閃閃、心慌意亂的因由。
季涼風好笑寥寥的想法:“你怎么會這樣想?我們的婚禮不用那么倉促著急?!闭f著,季涼風拾起一旁的戒指盒,“那你是同意了?”
“嗯?!?
“來,未婚妻,給你戴戒指?!?
季涼風取下戒指,抓起寥寥的左手,把戒指推進了她的中指。
“不能耍懶了?。 奔緵鲲L吻了吻寥寥的額頭,一派虔誠地道。
寥寥看著中指上的戒指。
戒指是蒂芙尼訂婚系列的鉑金六爪鉆戒。
寥寥看過這個牌子的廣告,手上戴著的這個六爪鉆戒是他們的杰作。
她依稀記得蒂芙尼的六爪鉆戒,寓意是把愛人捧在手心,視為公主。
“不耍賴?!闭f完寥寥親了親季涼風的脖頸。
季涼風原本以為寥寥不會答應,還想著今晚要磨很久或者求很多次,她才會答應。他原本的計劃里,是想等開年之后,他們回到莞城的時候,他再向她求婚。
求婚這事兒是他預謀已久的,是在什么時候呢?估計是在從東北回莞城的飛機上,他看著她靠在他肩頭睡了過去的時候;亦或者是聽孫檸第一次說起寥寥被欺負著長大的時候。
但是提前到今晚,莫過于他晚上從他媽媽那里得知了更多她的事情。季涼風不想今年再讓寥寥重復著往年的事情,她想陪在她身邊,他想替她撐腰,而他需要一個身份,一個合情合理合法的身份。
季涼風心中快慰,而寥寥的吻引得他情意叢生。
接著他按掉車頂的夜視燈,車后座瞬間一黑,在寥寥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季涼風一個扭頭,含住了她還未離遠的唇。
他的手鉆入睡衣里,不斷攀升,季涼風一頓:“沒穿?”
“嗯,我都躺下了,你一說在大門口了,我就出來了……”寥寥微撅著紅唇,嬌嗔道。
幸好是冬天,幸好她穿的衣服都很厚。
季涼風啄著寥寥的下頜,手卻繞到了身前的綿車欠之上,寥寥嚇了一跳,急忙按住季涼風作亂的手不放:“不行!萬一被人看見了怎么辦?”
季涼風笑得賊兮兮的:“那正好跟我回家過年。”
“那你未來的岳父岳母大舅子呢?也跟你一起回家過年?”
呃……那還是算了,太刺激了。
不過聽寥寥這樣形容她的家人給他聽,季涼風心里頭高興。
岳父、岳母、大舅子。
嗯,這些稱呼不錯。
季涼風把手抽出來:“行吧!那我們再說會話。”
“你不困嗎?”寥寥抱著季涼風,兩人交頸而抱。
“不困。我興奮得睡不著?!?
“那你跟我說說你家里的情況?你還從來沒告訴過我呢。”
季涼風像抱孩子似的抱著寥寥,溫聲說道:“好,我們家啊……”
季涼風說的跟何柔說的差不多,只是比何柔說的更詳細,畢竟是局中人,親身經歷過,第一視角的主觀感受也更強烈、更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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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話說到很晚,大概凌晨三點鐘左右,寥寥才迷糊著下車、回家、上樓去睡覺。
等寥寥睡醒了,已經11點了,快吃午飯了。
她整理被子的時候,發現了一雙男士的襪子。
她沒多想,以為是媽媽把爸爸或哥哥的襪子不小心收到了她的房間,因為回來之前,何柔就把她房間的床鋪收拾好了,該洗的洗,該曬的曬。
她把襪子放在床尾凳上,整理好床鋪后就去洗漱了。
刷牙的時候,寥寥看到了左手上的戒指,這才想起來昨晚兩人在家樓下發生的一切。
他求婚了,她答應了。
所以床尾凳上的男士襪子是季涼風的,估計是凌晨回家的時候,她忘記還給季涼風了,而睡夢中被她蹬掉了。
一想到自己答應了季涼風的求婚,寥寥頓時有些不適應。
她迷迷糊糊地洗漱完,迷迷糊糊地換好衣服,迷迷糊糊地護完膚,最后摘掉頭上的發箍和鯊魚夾,隨便扒拉了兩下頭發,就下樓去了。
只是在樓梯間的時候,寥寥怎么好像聽到了季涼風的聲音?
好像是從院子里傳來的:“叔叔,這幾本書是放著曬嗎?”
寥寥覺得是自己幻聽了,她來到客廳喝水,看見許聽白在客廳里坐著,兩眼有些放空,手上轉著手機。
“哥,你怎么了?”見許聽白沒反應,寥寥再問,“哥!”
“哦,起了,沒怎么?!?
這時,院子里傳來許安瀾的聲音:“這些連環畫是寥寥小時候最愛看的,現在都買不到了……”
“爸爸在跟誰說話呀?”
許聽白看了看寥寥手上的戒指,表情頗為耐人尋味:“你未婚夫?!?
“咳咳咳——你說什么?”喝著水的寥寥被水哽住了。
“你未婚夫啊!季涼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