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1日晚上11:00整，哈市國際機場。

季涼風一手牽著寥寥，一手推著兩個大行李箱走出機場。

剛走出機場，寥寥就感到了冷意從四面八方襲來，這是與莞城完全不同的城市，一個北，一個南，氣溫也自然天差地別。

不過幸好季涼風考慮事情周到，他提前在網上買了加絨的保暖衣褲和防寒服。收拾行李的時候，他特地找了袋子裝好，兩人換了衣服才出的機場。

寥寥問起季涼風什么時候準備的這些，他也只是笑笑不說話。

在機場航站樓的出口，季涼風接了個電話，不一會兒，一個高大威猛、蓄著絡腮胡、穿著貂皮大衣的中年男人向他們走來。

“你好，是季涼風先生對嗎？”來人一口濃濃的東北味普通話。

季涼風跟人握手：“對！您是耐冬的姑丈吧？”

“對對對！小冬上個月就跟我說了，你和女朋友元旦要過來玩，讓我安排妥當。”

“王叔您好！您叫我小季就行，這是我女朋友許寥寥。”林耐冬的姑丈是個地地道道的東北人，大名王永新。

“我知道，小冬跟我說過許老師的。許老師您好哇！歡迎來東北玩！”王叔對著寥寥微微彎腰鞠了半個躬，一臉恭敬。這是對老師天然的尊敬。

寥寥側著身子，不敢受長輩的鞠躬。

“王叔您好！您別客氣，把我當成普通小輩就好。”

一陣凜冽刺骨的寒風吹來，寥寥冷得縮起脖子。

“好好好！那我們上車吧？晚上下雪了，天有點冷。”王叔領著兩人往停車場走去，還熱情地拉走了一個行李箱。

王叔往前走的時候，還不時回頭提醒季涼風和寥寥：“小心地滑。對了，你們倆餓嗎？要不要先帶你們去吃點東西？”

真是個熱心的人啊！

“王叔不用，您先帶我們去酒店吧！”季涼風回答道。

季涼風想帶寥寥去冰雪大世界跨年，看煙花。

“好嘞！”

季涼風和寥寥跟著王叔來到停車場。

停車場上停著的車大部分是雷克薩斯和路虎攬勝。

穿過幾排車后，三人上了一輛路虎車。

寥寥突然想起好幾年前在知乎上看過的一個段子。

段子上說，在東北，東北大哥們一般都會有輛路虎攬勝。

段子上還用這樣一句話去形容東北大哥：大金鏈子小手表，一天三頓小燒烤，穿貂拿5開路虎。

看來，“路虎是東北大哥的標配”這話不假。

王叔特別愛嘮嗑，邊開車邊嘮：“要我說，你們倆今晚就應該住到我那去！花園酒店臨著冰雪大世界，現在又是元旦假期，今晚還跨年，房費貴著嘞！”

王叔在雪鄉經營民宿，雖然在哈市有房子，但是夫妻倆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雪鄉看顧民宿。哈市的房子是兒子兒媳一家在住，節假日，小夫妻就帶上孫子去雪鄉幫忙。

“沒事王叔，明晚我們就住您那去。”季涼風傾著上半身，靠近駕駛座回答王叔。

寥寥發現，季涼風對長輩一直很謙遜有禮。

“好！那你們明天怎么安排？”

路上的車有些多，都是去冰雪大世界跨年的。

“明天我想帶許老師在附近的景點逛逛，中午就去您那兒。”

“小季，要不這樣，明天中午我來接你們上我那吃午飯怎么樣？我給你們做頓好吃的東北菜！鍋包肉、小雞燉蘑菇、拔絲地瓜……”王叔興致勃勃地提議。

王叔真是個熱心的東北大哥啊！

季涼風扭頭看了看寥寥，問：“你覺得呢？”

“好哇！聽王叔安排！”寥寥音調歡快。

“好！那就這么定了！”王叔拐進一條小道，不走大路了，大路車多。

王叔繼續說：“明天估計會下雪，你們防寒的衣物帶夠了嗎？不夠我明早給你們倆送兩件貂皮大衣過來！”

“你們在哈市逛逛也好，哈市的建筑因為歷史的原因，風格多樣，什么拜占庭式、巴洛克式、埃爾諾貝、猶太式……你們都可以去看看……”

“可惜你們3號就要走，不然待到5號，你們還能趕上為期一個月的國際冰雪節呢！可熱鬧了！我家小孫子特別喜歡冰雪節，每天都鬧著要去玩……”

……

一路上，王叔忘我地嘮著，季涼風和寥寥聽得很認真，不時答應幾句、問上幾句。

原本要1個小時才能到花園酒店的，因為王叔這個本地通，40分鐘，季涼風和寥寥就到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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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理了入住手續后，兩人將行李放到酒店房間。

看了眼墻上的鐘表，季涼風問：“寥寥，我們看煙花去！”

“啊？現在？”攤在床上的寥寥驚訝地抬起上半身。

“對！現在！”

季涼風的計劃里，今晚是要和寥寥一起跨年的，而跨年的最佳地點就是冰雪大世界。所以他才訂了冰雪大世界旁邊的花園酒店。

季涼風牽起寥寥，牽著她的手就往外跑。

對于事事喜歡提前做計劃的寥寥來說，今天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晚會結束本該回家的她，被季涼風拐到了機場，來了北方；這么晚了，本該在酒店休息的她，被季涼風拉著去跨年。

寥寥自從大三開始就再也沒有跨過年了，現如今被季涼風一說，她還挺想去的。

北方的冬風實在是冷啊，但是奔跑在陌生的、熱鬧的街道的兩人，心里卻是熱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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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市的冰雪大世界始創于1999年，是由哈市市政府為迎接千年慶典神州世紀游活動而推出的大型冰雪藝術精品工程。經過多年的推廣宣傳，如今的冰雪大世界，早已成為城市名片、熱門景區、冰雪旅游品牌。

此刻的冰雪大世界，多彩絢麗的冰燈早已經一一亮起，燈光將各色冰雕照得晶瑩剔透，整個景區因此變得美輪美奐、璀璨奪目。

景區內人聲鼎沸，老人、小孩、年輕人，有吃東西的，有玩兒的，有照相的……

寥寥跑得后背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她扯了扯防寒服的立領，將隱藏的拉鏈往下拉了拉。

季涼風見狀，把寥寥拉下去的拉鏈拉到頂：“小心感冒，熱也忍一忍，嗯？”他趁勢撥開衣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23:56分，還有4分鐘。

“餓不餓？想不想吃點東西？”

“我想吃冰糖葫蘆！”寥寥指著遠處紅艷艷的糖葫蘆說道。

冰雪大世界里，美食眾多。

季涼風攬著寥寥向零食鋪子走去。

“除了冰糖葫蘆還想吃什么？你晚飯都沒怎么吃？要不要吃主食？餃子？米飯？”季涼風手上拿著一杯熱飲，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寥寥問到。

寥寥含糊不清地說著“不要不餓”。

“那你喝點熱的。”季涼風把熱飲遞到寥寥跟前，還伸手特地把吸管撥到了寥寥的嘴邊。

“好好喝，不許咬吸管，吸管是塑料做的。”寥寥有個習慣，喝東西喜歡咬吸管或著咬杯沿。

“你不是說有煙花嗎？”

寥寥話音剛落，人群就響起了倒計時，人們一邊倒數，一邊往空曠的地方流動。

季涼風把寥寥抱在懷里，就怕人流太多，沖散了彼此。

寥寥跟著大家一起倒數，手上的冰糖葫蘆都忘了吃。

3——2——1——！

新年快樂！

Happy new year！

大家用盡身上的力氣在喊、在祝愿。

砰——砰——砰——！

零點整，冰雪大世界的上空響起一聲聲響聲，那些響聲升至空中，立即四散開來，變成了一朵又一朵的煙花，亮徹新年的夜空。這些煙花，形態各異，顏色亦各異，真正的“火樹銀花”。

寥寥用空著的手揪著季涼風的防寒服，踮起腳尖，大聲對季涼風說：“新年快樂！季涼風祝你永遠快樂！”

寥寥穿了雪地靴，靴子上有一圈白色的絨毛，寒風中，這些絨毛因為寥寥的祝福，正歡騰起舞。

季涼風抱著寥寥，笑著湊到她的耳邊：“新年快樂我的寥寥，有你我就會快樂。”

寥寥心中一動，揪著季涼風衣服的手，一把圈著了他的脖頸，腳尖奮力往上踮，嘴唇貼上了季涼風的。

季涼風的唇瓣有些冷，被風吹的，但是唇內卻燙乎乎的，寥寥嘗到了剛剛的熱飲的味道，茉莉的茶香和著奶香味兒，甜絲絲的。

冰雪大世界的上空，煙花還在綻放，人潮如織中，季涼風和寥寥忘情地擁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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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元旦，冰雪大世界延至凌晨1:00閉館。

冰雪大世界內的主題景觀有很多，但是因為游玩的人太多了，所以季涼風和寥寥兩人只在景區內隨意逛了逛，沒去玩項目。

路過冰棍兒鋪子的時候，寥寥咽了咽口水，想吃。

“我想吃冰棍兒！”

季涼風吮了一下口腔兩側的肌肉，拒絕：“你快來生理期了，咱不吃了，好嗎乖寶？”

寥寥撇著嘴，討價還價：“我們就買一根，我就吃一口！我在嘴里含熱乎了再咽下去好嗎？”

季涼風：“……”

“就一口！一口！”

“不怕痛經？”

“我……怕啊……”

痛經真的能讓人痛到懷疑人生。

寥寥想起以前痛經的經歷，瑟縮了一下身子。近幾年雖然不怎么痛了，但是生理期前幾天如果不注意飲食，還是會痛得死去活來。

“明天中午，我讓王叔給你炸冰棍，今晚就別吃了好么？嗯？”季涼風低頭看著懷中的寥寥，耐心地哄著、商量著。

“真的嗎？”炸冰棍是哈市的特色美食，寥寥早有耳聞，一聽到能吃到，眼睛里就像點起了燭火。

“真的，不騙你。”季涼風捏著寥寥的鼻梁，笑道。

“那可以。”

寥寥很好哄，季涼風覺得。

兩人又逛了一會兒，在閉館時間的最后一分鐘，離開了冰雪大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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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季涼風檢查了一遍房間，浴室、門窗、衣柜、床鋪，發現沒有異常后，兩人就先后進行洗漱。

等季涼風洗漱完，寥寥已經困得睡著了。

但是認床的她卻睡得不沉，等季涼風掀開被子上了床，寥寥就蹭了上去，枕著季涼風的胸膛陷入了沉睡。

季涼風攬著寥寥，一雙腿夾住了她的纖細小腿，親了親的額頭，說了聲“晚安”，也睡了過去。

今夜的夜，因為跨年帶來的喧鬧正在慢慢消退。

天明后，喧鬧會以更猛烈的姿態迎接新年里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