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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逛動物園

國慶黃金周,也是消費黃金周,是一年當中的最高銷售節點之一。

大到旅游景點,小到商鋪小攤,各個都卯足了勁兒、使盡渾身解數,想在這7天賺個盆滿缽滿。

說開了的兩人,在“了然”直接用午飯。

“了然”是茶室,提供茶水、茶點,也提供用餐,但僅限午餐。

“了然”的午餐極具特色,烹飪出來的食物都散發著茶香味,因為淘洗和烹飪所用的水都是用山泉水冷泡過的茶水。這么金貴的餐點,價格自然也貴。

季涼風怎么什么都知道?可惡的是,他知道了還不算,還放到臺面上說破她!寥寥心里憋著一股氣,一邊咬牙切齒地腹誹,一邊毫不手軟的點餐,什么貴,點什么!

許寥寥自小要強,被季涼風說破隱秘讓她覺得面上羞臊,所以她暗戳戳地想要找回場子。

季涼風何嘗不知道寥寥心里的小九九,但他可不敢再戳破寥寥的小心思,反正目的已經達到,其他都是小事。

季涼風也不是想讓寥寥沒面子,他只是想讓她知道,他懂她、明白她,但是他依舊初心不改。

有些事情總得攤開了、說明白了,才能繼續下一步,不然,她只會永遠縮在背光的角落里。

*******

晚上11點,美抒給她打電話,讓她出去吃糖水。

南方地處亞熱帶地區,夏季很是炎熱,平均氣溫35度,有時候的溫度能達到40度,是那種在馬路上能煎熟荷包蛋的程度。

之前就流行這樣一句話:能在大夏天赴約的人,對你的感情必定是真的,他們一定是你的好兄弟、好姐妹。

同樣的,對于作息規律的人來說,尤其是早睡早起的公辦教師,能在晚上11點犯困的時候,依然出門去見你的,也必定是你的真朋友。

寥寥換上薄薄的長衣長褲,開著許聽白的車到了約會地點——大眾糖水店,這是寥寥和美抒從初中就光顧的店,和老板娘熟得不能再熟了。

高中畢業后,兩人只要回了韶城,必定至少去一次大眾。

前幾年,老板娘還笑著說要把自己的兒子介紹給美抒和寥寥,誰看上了她兒子,誰就是她的兒媳婦——大眾的小老板娘。

那時候美抒已經有了張銳,而寥寥還沒有結婚的念頭,所以都一一婉拒了。

老板娘見到攜手而來的兩人,笑得跟朵花似的。

“兩位美女還是那么漂亮啊!”南方人都喜歡這樣叫,不論對方長相如何,帥哥美女的稱呼永遠不會錯,被叫的人也開心。

“老板娘還是那么漂亮,怎么保養的?教教我們唄!”美抒很會說話,八十歲的老人家,都能說的對方深信自己還年輕力壯,宛如十八歲的少年少女。

“嗨!我人老珠黃、一身的褶子就跟樹皮似的!”老板娘俏皮地自黑,接著笑瞇瞇地問道,“還是老三樣嗎?要不要試試我們的新菜?”

美抒和寥寥每次來大眾,必點椰奶蓮子、鹽焗雞翅尖和烤雞脆骨,久而久之,這就是成了她倆的老三樣。

“有什么新菜?”美抒興致勃勃。

“今年的金桃不錯,脆甜脆甜的,我們做了一些陳皮腌漬桃,口感極好,就國慶這幾天有,假期過完,金桃也就‘下山’了。”

金秋十月的桃,叫金桃。

“下山”指的是水果摘完了就沒了,就跟太陽下山似的。

“那我們試試。”

“好嘞!老三樣,加陳皮金桃。”說著老板娘就領著兩人進入大堂。

已是深夜,但是大眾的食客頗多,座無虛席。老板娘領著兩人來到一桌新翻桌前,就去后廚下單了。

*******

“啊——”寥寥哈欠連天。

“有這么困嗎?”美抒看著寥寥的眼下烏青,揶揄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夜夜笙歌呢!”

“哎——”

“有情況啊!快說說!”美抒認識寥寥十多年了,一聽這嘆氣的語調就知道寥寥有情況。

寥寥把季涼風跟她告白的事情說了個大概。兩人點的東西也陸續上了桌。

美抒聽后,滿臉興奮,眼睛就跟打磨過的鉆石一樣冒著光。

“你怎么沒跟我說過啊!”

“我這正煩著呢!哪有心情跟你說,我也是這幾天才知道的。”

“許寥寥,你倆有戲!”美抒興奮得就差跺腳了,她這單身了28年的姐妹,她女兒的干媽,終于要迎來自己的春天了,她顧不得吃東西,接著說道,“你有什么好煩的,我就問你一個最直接的問題,他親你額頭的時候,你躲閃了嗎?”

“我當時被他的話驚得發懵,哪還有空閑去管這個啊?”寥寥喝著蓮子湯說。

美抒乘勝追擊問:“那如果親你的人換成高琦君,你會躲閃嗎?”

“我……我不知道啊……”寥寥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美抒斜翻了個白眼,她這情感神經遲鈍的傻閨蜜哦!

有些東西是要自己去悟的,旁人說破嘴皮子也不管用。

美抒扭腰搖頭地吃著雞脆骨,今天的雞脆骨烤得不錯,脆脆的,刷的蜂蜜也足,甜絲絲的。

美抒一邊吃,一邊不錯眼地瞧著低頭喝糖水的寥寥,笑得好似看破天機的得道高人。

……

這頓夜宵吃到了將近凌晨一點,困得要命的寥寥和興奮不已的美抒各自回家去了,兩人約好,睡醒后帶上穗寶去動物園。

*******

上午十點半,美抒帶著穗寶來許家接寥寥。

可是寥寥還沒起床,她這一覺睡得不愿醒來。

何柔抱著有點沉的穗寶上二樓,打開寥寥的房間后,穗寶甩著藕節似的小腿要下地。

何柔把穗寶放到地上,小丫頭“咻”地一下跑到床前,掀開米白色的蚊帳,爬上床,顧不得自己的小裙子會不會走光,直接趴在空調被上,兩只小胖手捧著寥寥素凈、白皙的面龐,脆生生地喊:

“干媽!干媽!起床了!我們要去動物園了!”

何柔拉開遮光的窗簾,只留下白色紗簾不動,光線一下涌進房間,照得悠悠轉醒的寥寥皺了皺眉頭。

秋季涼爽干燥,寥寥沒有開空調,開著窗子睡的。

厚重遮光的窗簾拉開后,溫柔的秋風就推開白紗簾,跑進了寥寥的房間。

“干媽!干媽!”寥寥繼續喊,手也不停地揉著寥寥的面頰,寥寥面頰上的肉被穗寶揉得有些變形。

“快起床了!你昨晚幾點睡的呀?怎么一副睡不醒的樣子?”何柔嗔怪道。

“啊——”寥寥打了個哈欠,“昨晚和美抒去吃宵夜了,一點多才回來。”

說完一把撈過穗寶的小身子,撓她癢癢,穗寶被撓得笑個不停。一邊笑,一邊告狀:“干外哈哈哈哈……婆!穗寶……哈哈哈哈穗寶怕癢!哈哈哈哈!”

何柔滿臉慈愛,把穗寶從寥寥手中解救出來。

“你倒是會找靠山。”寥寥扯了扯亂糟糟的空調被,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那是!我們穗青多聰明啊!是不是?”何柔的話語比窗外的秋風還有溫柔。

何柔是真喜歡穗寶,穗寶出生的時候,還給她打過一個分量十足的金項圈和長命鎖,就更別說生日、過年給的禮物和壓歲錢了。

寥寥看著何柔眼中的慈愛與溫柔,心里一陣心酸,一陣動容。

心酸的是她小時候沒享受過何柔多少的溫柔。那個時候,許安瀾在莞城工作,何柔每天要上班,她只有晚上或者周末的時候能見到何柔,而見到的時候,不是工作了一天滿臉疲憊的媽媽,就是盯著哥哥許聽白寫作業滿臉嚴肅的媽媽。

動容的是,何柔對美抒的女兒都這么喜愛,何況是她以后的孩子呢。

想到這,寥寥腦海里浮現出季涼風的身影。

“趕緊起!美抒在樓下等你呢!”何柔的話打碎了寥寥腦海中的身影,說完,抱著穗寶就往外走。

“干外婆,穗寶都長大了!很重的,我自己走,媽媽說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干外公干外婆,年紀大了,抱不動穗寶了。”穗寶甜甜地說。

“我們穗青真乖呀!好,那你下來走。我們下樓梯要牽著哦!”

“好!我會牽著干外婆的手的,我很喜歡干外婆的。”

……

一老一小一邊說著話,一邊下樓去了。

寥寥聽著對話,起床洗漱、換衣服、下樓吃早飯……不,是上午飯。

*******

今天三個人的衣著很是養眼。

美抒穿了件粉白色的真絲連衣長裙,佩戴了一條粉色碎鉆吊墜的項鏈。

穗寶穿了件白色娃娃領上衣和藕粉色的小裙子。

寥寥穿了件奶白色的V領短袖針織衫,灰綠色針織高腰闊腿褲。耳朵上別了兩顆正圓的小珍珠。

秋天的太陽雖然沒那么猛了,但是紫外線卻比夏天的還要強烈,所以寥寥今天特地多涂了一層防曬霜。三人帶上遮陽帽,寥寥拿上粉紫色的手提大肚保溫杯就準備出門。

可是沒成想,竟然迎來了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是季涼風。他是來送大閘蟹的。

確切地說,是替何灼灼來送的。

何舒做生意的時候認識了個朋友,姓沈,比何舒大了好幾歲,兩人關系不錯,是陽澄湖那邊的,據說祖上曾給慈禧太后繡過鳳袍。沈老先生自家有湖,專門請人養殖大閘蟹,每年秋天一到,就愛給親朋好友送蟹。

這不,早上剛收到來自陽澄湖的大閘蟹,遠在惠城的何舒就派在老家待著的小兒子給自家姐姐姐夫送蟹。

何灼灼昨晚鬼混到三四點才回家,自然起不來,所以何灼灼就打了個電話給季涼風,讓他來跑腿。季涼風自然萬分樂意。

季涼風手上提著的不止大閘蟹,他還把季老師珍藏已久、平時都不舍得喝的安徽太平猴魁帶上了,還有孫檸煲湯用的赤靈芝、霍山石斛,孫檸平常喝的燕窩,總之,季家儲物柜里最貴的那幾樣,他都帶來了季家。

季涼風兩手提滿了禮物,出現在了季家客廳。

何柔看見禮物倒沒覺得什么,畢竟自己弟弟經常給她送些好東西,只不過這次的禮物有點貴重,還有送東西的人換了。倒是送東西的季涼風讓何柔眼前一亮。

美抒看著身姿卓絕的季涼風,眼波流轉,計上心頭。

寥寥看著桌上那眼熟的太平猴魁,心里突突地跳。她走上前去拿起來一看,看到了包裝盒上那凹進去的印子,果然,這茶葉是季老師的珍藏!

說起來,這凹進去的印子還是她自己的杰作。

升高三的那年夏天,她在季老師家補函數。

某天,季老師心情舒暢,特地讓她去客廳儲物柜拿茶葉,點名要太平猴魁,當時季老師搜羅了兩三罐。她拿出其中一盒的時候,手不小心一抖,并排的太平猴魁互相碰撞,沒開封的其中一罐掉了下來,磕到了柜子突起的拉環,掉在了地上。因為沒開封,那凹進去的印子就沒掰回原位,一直留著。

寥寥瞪著季涼風,用眼神示意他:你瘋了?!這可是季老師的珍藏!你不怕他打死你?!

季涼風用眼神安撫她:淡定,沒事,我以后再買給他。

寥寥看了眼其他東西:那燕窩那些呢?

季涼風心里好笑,其實這些東西都是孫檸知道他要上季家跑腿,特地讓他帶上的,不過那罐太平猴魁確實是他偷偷捎上的。

“季先生,今天有空嗎?跟我們一起去動物園吧?”美抒打破兩人的“眉目傳情”,向季涼風發出邀請。

季涼風看著宋美抒眼中狐貍般的狡黠,瞬間明白她已經知道了他的心思。

季涼風求之不得:“好啊!”

“好什么好,你一個大男人逛什么動物園?”寥寥自然不想季涼風去,這可是她們仨難得的親子時光。

“大男人怎么就不能去動物園了?!沒禮貌!”何柔訓斥寥寥,轉頭和藹地跟季涼風說,“小季也不是外人,你小時候人家爸爸還給你補過數學呢!一塊去!”

季涼風看著變臉神速的何柔,終于知道內心愛腹誹,面上卻能笑語對人的許寥寥師傳何處了。

“不是說就我們仨嗎?”寥寥用右手食指捅了捅美抒的后腰,壓低聲音說道。

“那我叫上我家那位就行了,正好讓他來當工具人。”美抒撥開寥寥在背后作亂的手,然后捋了捋女兒的羊角辮,“穗穗要是走不動了,就讓爸爸頂高高!好不好?”

“好!”穗寶一聽到能頂高高,開心地拍著小手。

寥寥看著閨蜜對她的擠眉弄眼,以及不知道大人之間暗中較量的、開心自己爸爸加入的穗寶,只好閉上了怎么樣也改變不了結果的嘴。

*******

一行四人,驅車前往動物園跟張銳匯合。

臨下車前,寥寥給穗寶穿了條白色的驅蚊打底褲,小孩子的皮膚嬌嫩,奶香奶香的,特招蚊子,加上穗寶今天穿的是裙子,為了防止走光,所以兩個媽一致同意加一條打底褲。

女孩子穿裙子的時候,要保護好自己。

來到動物園門口,兩個大男人倒是不用人介紹,他們視線一對上,就自動握手、自報家門。

檢票前,美抒蹲在穗寶面前,跟她說悄悄話:“寶寶,爸爸媽媽去辦點事,‘寶寶包’里有你愛吃的奶酪布丁和貝殼蛋糕哦!你跟干媽,還有叔叔先進去看你喜歡的羊駝好嗎?”

“好!”一聽到有好吃的,還能先去看羊駝,穗寶立刻拉著干媽的手就往動物園里跑。寥寥也不知道她們母女倆說了什么,以至于穗寶這么興奮。

美抒把“寶寶包”遞給季涼風,瞇眼笑道:“那就麻煩季先生了!包里有穗穗的東西。”

季涼風盯著宋美抒和張銳瞧了一會,腦海里劃過一個念頭,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如他所想。他點點頭,接過了宋美抒遞過來的包。

“寶寶包”其實就是一個很能裝東西的單肩包,自從張穗青小朋友出生后,宋美抒每次出門都要帶很多東西,都是小朋友的。

水壺、汗巾、尿包、奶壺、奶粉、嬰兒紙巾,就這紙巾都有干、濕兩種……

穗寶說包里的東西都是她的,所以這個包是寶寶的,是寶寶包。

看著往動物園檢票處尋人的季涼風,宋美抒撞了撞了張銳的胳膊。

“誒!老公,你看季涼風背著我們的寶寶包,還真像是奶爸,比你還像!”

張銳原本好好的躺家里和孩子爺爺一起看球賽的,但是宋美抒一個電話過來,他換上衣服,打了個的就過來了。看著自家老婆滿臉奸計得逞的模樣,張銳嘆了口氣:“老婆,你這樣真的好嗎?許寥寥會不會炸毛啊?”

“你看出來了?”宋美抒挑了挑眉。

“你連包都給出去了,不就是想給他們創造相處機會嗎?”兩人在一起這么多年了,默契還是有的。但是張銳轉念一想,“我就怕咱女兒要哭鬧,這倆人hold不住。”

“咱女兒最黏她干媽了,她們倆沒問題的,況且現在還有個季涼風。”宋美抒拉著張銳的手上車,“走走走!我們過二人世界去,你上次不還說好久沒去看電影了嗎?國慶檔有好多片子,我們去看。”

說著,夫妻倆就心安理得地開車去附近的電影院看電影去了。

*******

季涼風過了檢票處,找到了寥寥和穗寶。

許寥寥看到季涼風肩上的寶寶包,然后往他身后看了看,沒看到孩子的父母:“他們倆呢?”

季涼風扯了扯肩帶,調整了一下包的位置,緩緩開口:“我要是沒猜錯,他們估計過二人世界去了。”

“什么?!”寥寥要哭了,這不靠譜的姐妹,她們十幾年的情感鐵定是塑料做的。

穗寶抱著寥寥的大腿,仰著紅撲撲的小圓臉,奶聲奶氣地說:“干媽!穗寶想去看羊駝!”

寥寥捏捏穗寶的小臉蛋,神色溫柔:“好,那我們趕緊去吧!”

*******

三個人直奔羊駝區。

穗寶見到羊駝,特別興奮,一直在原地跑啊跳啊轉圈圈。

寥寥拿出手機,打算錄個視頻。

季涼風看她手上提著水壺不好操作,就把水壺接了過來。

錄完了視頻,寥寥又給穗寶拍了好幾張圖片。

估計穗寶長得太可愛了,有一只棕色小羊駝蹭到穗寶身前,伸出濕熱的舌頭想舔穗寶,穗寶膽子也大,一點兒也不怕,被舔得哈哈大笑個不停。

“干媽!我想摸一摸那只羊駝!可以嗎?”穗寶指著羊駝群中最漂亮的一只羊駝。那只羊駝通體雪白,眼睛圓溜溜、亮晶晶的,同時它也長得很高。對比之下,穗寶有點矮,摸不到。

為了讓游客能更近距離地接觸動物,也為了讓動物能活得更自在,韶城的這個動物園大部分都沒有用鐵絲網圍住動物。當然,某些野性難馴的、有危險系數的動物還是會隔離的。

這也就對游客提出了更高的觀賞要求:比如不許隨便投喂食物、游客必須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才能與動物接觸、不許傷害動物等,一經發現,罰款巨額。

園區能這樣大膽的安排,自然做好了周全的準備。

監控覆蓋到了園區的每一處,并會以現場直播的形式投屏到動物園大門口的巨大屏幕上。每個園區,會根據動物數量配設相應的工作人員。

寥寥看著仰著小腦袋、眨巴著黑葡萄似的眼睛的穗寶,蹲下身子對她說:“那你問問那個穿著藍色衣服,戴著黑色帽子的叔叔可不可以摸。”

“我想讓干媽幫我問。”說著穗寶就害羞地抱住了寥寥的脖子。

寥寥覺得好笑:“不要害羞,那個叔叔人很好的,你看那么多羊駝圍著他,他肯定很受歡迎,你去試試看。”

畢竟才三歲,穗寶心里估計有點怕。寥寥溫柔地拍拍她的后背,鼓勵她去詢問。

穗寶看著那只最漂亮的羊駝,慢慢地松開了手,走了幾步,回過頭來看了看寥寥。

寥寥點點頭,以示鼓勵。

穗寶絞著小手指走上前去,寥寥和季涼風就跟在她身后。

剛開始,穗寶有點害怕,說話很小聲。寥寥摸摸她的腦袋:“穗寶,我們都沒聽見,你再大聲說一遍。”

“叔叔!我想摸摸它!”穗寶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那只白色的羊駝,目光里滿是請求與期待,“可以嗎?”

工作人員是個身材圓滾的男性,看著詢問的小朋友,他笑得和藹慈祥:“當然可以,但是不能摸太久,不然它會不高興,一不高興它就會朝你吐口水的,但如果羊駝喜歡你的話就沒關系。好了,現在讓你爸爸抱著你來摸摸羊駝吧!”說完,看了眼寥寥身后的季涼風。

季涼風背著滿是小孩子用品的單肩包,手上提著寥寥的水壺。尤其是他今天穿了身灰白色的運動服,跟她們的衣服一個色系。三個人站在一處,確實挺像一家人。

寥寥心里尷尬地想鉆地縫,但面上卻沒有表情地看了看天,今天的天空可真藍啊!

季涼風看著抬頭望天的許寥寥,很肯定她一定在心里暗暗罵人。他不覺笑了笑,走到穗寶跟前,特地笑得人畜無害,一派和善模樣。

“你要我抱嗎?”

寥寥看著這個今天才認識的叔叔,仰頭看看干媽,眼神詢問。見干媽點了頭,才笑瞇瞇地說:“要!”

說完就向著季涼風伸出雙手,是要抱抱的意思。

季涼風二話不說彎下腰,兩只大手輕輕的放在穗寶的腋窩處,輕輕一使力就把穗寶抱了起來,然后調整了一下姿勢,讓穗寶坐在他的小臂上。

為了讓季涼風抱孩子輕松一點,寥寥自覺地接過了季涼風手上的水壺。

“包也給我吧?”寥寥問。

“沒事,不重。”季涼風看了眼寥寥,然后抱著穗寶在工作人員的指導下去摸羊駝。

穗寶一手勾著季涼風的脖子,傾斜著半邊身子,用另一只手去摸羊駝。穗寶摸到了她喜歡的那只羊駝,眼睛一下子大放光彩,驚訝得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小嘴。

“哇!羊駝的毛毛好軟好軟吶!”

季涼風看著手上軟乎乎的小女孩,一動也不敢動,也不敢使勁,就怕把小女孩抱壞了。

寥寥看著穗寶靈動的神色,走上前去問:“這么軟嗎?像什么呀?干媽不能摸,你跟干媽說說唄?”

寥寥的職業病犯了,每次和穗寶在外面相處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地去引導她聯系生活,發散她的思維。

美抒之前看見了總會打趣,說張穗青小朋友真是有福,有一個當語文老師的干媽,以后的語文不會差了。

“像我的小枕頭一樣軟!”穗寶思考了一下,看了看天空,指著她跟前的白色羊駝繼續說,“干媽,它好像天上的白云!”

寥寥看看天空,看到了幾朵奶白色的云朵,直夸穗寶很會觀察和聯想。

穗寶被干媽夸的有些害羞,害羞到用手捂住了嘴巴,沒捂住的兩只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縫。

寥寥因為跟穗寶說話,站得離季涼風很近。

季涼風的視線都被身前的寥寥占滿了。

他不禁一陣恍惚,好像看到了她成為了他孩子媽媽的樣子。

*******

在羊駝區待了一會,穗寶的肚子就唱起了歌,寥寥一看手表,發現已經快兩點了。三人當下就決定先去吃午飯。

園區有主題飯店,他們選了個最近的“長頸鹿飯店”。

吃飯的人不是很多,估計是過了飯點的緣故。

季涼風走在前頭,找了個靠窗的四人桌;放下東西后,問寥寥和穗寶有沒有忌口或想吃的。

園區的飯店要自己去點餐、取餐。

寥寥說:“我都可以,穗寶就給她點兒童套餐。”

“好,那你們等一下。”說完就去柜臺點餐了。

“嗯。”

寥寥打開寶寶包,從里面拿出紙巾,先用消毒濕紙巾擦了兩遍穗寶的小手,再用干紙巾擦了一遍。

接著打開水壺,讓穗寶喝水。

然后把穗寶的汗巾換了一條。

最后,給穗寶穿上了小碎花的圍兜。

帶孩子實在不容易。

喝完了水,穗寶蓋上水壺蓋子,遞給了寥寥。

“干媽我想吃奶酪布丁。”

“可是我們馬上吃午飯了,只吃兩口行嗎?”

“行。”

寥寥從包里拿出零食袋,零食袋是個布藝拉鏈袋,專門放些兒童能吃小零食,小孩子餓得快,所以美抒一直備了個零食袋。

寥寥拉開拉鏈,拿出奶酪布丁和小勺子,撕開包裝后就把東西給了穗寶。

穗寶也說話算話,只用勺子舀了兩口。

點餐回來的季涼風也拿著餐點回來了。他把兒童套餐推到穗寶桌前,語氣有點生硬:“吃吧!”估計是第一次和小朋友相處。

不多一會,工作人員走了過來,對季涼風說:“先生,您要的兒童座椅給您放這里了。”

“好的,謝謝!”季涼風把穗寶坐的普通椅子換成了兒童座椅。

寥寥很驚訝季涼風的細心,笑著說:“謝謝叔叔!”

穗寶有樣學樣:“謝謝叔叔!”

“不用謝,寥寥小朋友,穗寶小朋友。”季涼風一本正經地對著他對面的兩人說道。

“嘻嘻嘻,干媽也是小朋友!”

“對呀,小朋友要吃飯了。”

說完,三人就用起了午飯。

長頸鹿飯店的外圍是用竹子做成的矮籬笆墻,籬笆墻上爬滿了藤蔓月季,蔥蔥郁郁的綠葉中開著花色各異的月季花。

有工作人員在給月季花澆水,澆灌的時候,有水珠四散開來,陽光的照射下,現出了華美奪目的彩虹。

*******

吃過午飯,季涼風和寥寥帶著穗寶繼續去逛動物園。看著跟在身邊忙前忙后的季涼風,寥寥想,季涼風一定會是個很好的爸爸,甚至會是個女兒奴。

“干媽,我想尿尿。”

季涼風就等在廁所外面。

“干媽,我想喝水。”

季涼風就拿出水壺,按開蓋子遞給穗寶。

“干媽,我想玩那個泡泡機。”

季涼風就去給穗寶買。

有眼色的穗寶不叫干媽了,叫季涼風。

“叔叔,我想頂高高。”

季涼風就一把抱起穗寶,置于肩頭。

“叔叔,我走不動了,我想抱抱。”

季涼風就抱起穗寶往前走。

“叔叔……”

整個下午,季涼風就像個稱職的父親一般,對孩子細心妥帖、盡心盡力、沒有一點不耐煩。

看著季涼風渾身散發出來的慈父氣息,寥寥的心里竟然泛起了絲絲縷縷的甜。

*******

六點左右,穗寶就撅著屁股,趴在季涼風的肩頭睡著了。寥寥已經很久沒見過穗寶這個姿勢了,只有她嬰兒時期,寥寥哄睡的時候見到過。

兩人向大門口走去,準備打道回府。

寥寥趁此給美抒打電話。

“穗寶睡著了,我們現在準備離開。你們在哪里?”

“我們準備跟張銳的一個朋友去吃飯呢!你們把穗穗送去我家,爺爺奶奶在家的。”

“好,那你把爺爺奶奶的電話發給我,我聯系他們。”

“OK!謝了啊干媽!”

“少來!”

“我打個電話給爺爺,跟他說一聲。”

“好。”

寥寥掛了電話,他們也剛好走到了停車場。

季涼風解鎖車子,壓低聲示意寥寥:“你先上車。”

季涼風的車沒有兒童座椅,所以季涼風讓寥寥坐后座去抱孩子。

季涼風驅車來到了穗寶爺爺家的小區——豪園,打完電話沒幾分鐘,穗寶爺爺和奶奶就來接大孫女了。

季涼風從寥寥手里輕手輕腳把穗寶抱出來,遞給穗寶爺爺的時候,穗寶醒了一眼,然后又閉上眼睡了過去。

寥寥把寶寶包遞給穗寶奶奶,壓低聲音說:“阿姨,讓穗寶再睡個15分鐘就叫醒她,她還沒吃飯。”

“好!辛苦你們了。要不上去一起吃個飯吧?”

“不用不用,我們先走了。”

說完,寥寥扯著季涼風的袖子逃也似的上車。

季涼風啟動車子,笑道:“你怎么跟逃難似的?”

“你不知道,穗寶奶奶太熱情了!每次去她家,她總是不停地給我夾菜,每一次我都要吃撐,最撐的一次我吃了消食片!不然第二天估計都消化不完胃里的東西。”

“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

“不笑不笑,我帶你去吃不會吃撐的晚飯。”

“有完沒完啊你!”

不知道是不是寥寥的錯覺,總覺得最近的季涼風很愛拿話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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