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子健站在懸崖邊,深吸一口氣,縱身一躍,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準確無誤地落在半山腰的一處隱蔽平臺上。這里是他當年渡筑基劫時偶然發(fā)現的秘境,如今故地重游,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熟悉而又復雜的情感。
然而,當他目光掃過平臺時,卻微微一愣——不知何時,平臺上多了一棵奇特的樹。這棵樹的樹干呈現出一種古樸而神秘的色澤,表面似乎覆蓋著一層淡淡的光暈,隱隱透出若有若無的靈氣波動。
譚子健眉頭微蹙,仔細觀察著這棵古怪的靈樹。樹身的靈氣波動極為微弱,既像是初生靈植的懵懂氣息,又似是刻意偽裝的隱匿波動。他指尖輕輕一抬,凝聚出一縷探查靈力,緩緩在樹干表面逡巡三圈。然而,無論他如何仔細探查,卻只捕捉到最基礎的木屬性氣息,再無其他。
“罷了,不過是個剛開靈智的草木精怪罷了。”譚子健搖了搖頭,將心頭那絲異樣感壓下。他深知,眼下結丹渡劫才是頭等大事,不值得為這等微末小事分神。
藏青色的法袍輕輕掃過地面的雜草,發(fā)出沙沙的響聲。譚子健轉身走向巖壁,當他撥開垂掛的藤蔓時,一道黯淡的靈光突然映入眼簾——洞穴入口處,竟浮動著一層半透明的封印結界!
“果然有人來過。”他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揮手之間,一道靈力破空而出,瞬間擊碎了那層封印。隨著封印的破碎,洞穴入口處的靈光也隨之消散,露出一條幽深的通道。
譚子健邁步踏入洞穴,目光在洞穴內掃視一圈,挑了挑眉——洞穴內的情景讓他微微有些意外。一具已經化為白骨的尸體靜靜地躺在角落,衣衫破爛,顯然是個窮困潦倒的修士。
譚子健毫不客氣地一揮手,一股靈力瞬間將白骨化為齏粉,隨后一陣清風吹過,將那些碎骨殘渣吹散得無影無蹤。他再次施法,一道柔和的光芒在洞穴內流轉,整個洞穴煥然一新,仿佛被洗滌過一般,變得干凈整潔。
譚子健盤腿坐下,開始調息。他需要將狀態(tài)調整到最佳,以應對即將到來的金丹劫。雖然選擇在靈氣稀薄的地方渡劫,可能會對金丹的品質產生一定的影響,但譚子健深知,總比在別處被人趁虛而入要強得多。他閉上眼睛,開始運轉功法,體內的靈力緩緩流轉,逐漸匯聚到丹田處,形成一股強大的能量漩渦。
“玉盒、護心鏡、血玉葫蘆……”他一一檢查著準備好的法寶,每一件都是他多年積累的家底,如今都派上了用場。特別是那個紅色的翡翠玉葫蘆,這是他耗費大半積蓄煉制的保命之物,關鍵時刻或許能救他一命。譚子健將這些法寶一一擺放在身邊,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機。
與此同時,平臺上的林曉雅正經歷著前所未有的痛苦。今日的火靈髓暴動比往常更加劇烈,她幾乎控制不住體內肆虐的火靈力。她的身體被一層層紅色的靈氣包裹,仿佛隨時都會被那股狂暴的力量撕裂。林曉雅的意識開始模糊,她艱難地咬著牙,試圖平息體內的暴動,卻發(fā)現自己根本無能為力。
“怎么回事……為什么今天特別……”她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樹身上的紅葉無風自動,散發(fā)出肉眼可見的紅色靈氣波動,仿佛在回應著她的痛苦。
就在這危急時刻,林曉雅突然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從天空傳來。她勉強分散出一絲意識探查,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懸崖上空烏云密布,雷光閃爍,看起來好像是有人快要渡劫了。
“不,不要現在……”她絕望地想,卻無法停止體內火靈髓的暴動。更糟的是,隨著正午陽氣最盛時刻的到來,她體內的火靈髓仿佛受到某種召喚,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能量。那股能量如同狂潮般洶涌澎湃,幾乎要將她的身體撕裂。林曉雅痛苦地蜷縮著身體,她知道自己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體內中品火靈髓的暴動,正在無意間干擾著天地法則對渡劫者的判定……
懸崖上,譚子健猛地睜開眼睛,臉色大變。他感受到體內靈力沸騰,金丹凝結的征兆突然提前到來!“怎么會……”他來不及細想,迅速沖出洞穴,躍上懸崖頂部。天空中的烏云已經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雷光在其中游走,威壓之強遠超他的預期。
“這不對勁……”譚子健額頭滲出冷汗,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天空中的劫云,心中滿是驚疑不定。“普通金丹劫不該有這種威勢!”他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就在這時,第一道劫雷轟然劈下,帶著無盡的威勢,仿佛要將整個世界撕裂。
譚子健急忙祭出一面青銅護心鏡,鏡面瞬間綻放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將雷光折射開去。
然而,劫雷的余波仍然震得他氣血翻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噗!”他噴出一口鮮血,眼中滿是驚駭,“這威力……堪比元嬰劫了!”
第二道、第三道劫雷接連落下,譚子健的法寶一件接一件損毀。他心疼得滴血,這些都是他多年積累的家底啊!然而,此刻他卻無暇顧及這些,只能拼命地催動靈力,試圖抵擋那無盡的劫雷。他的身體在劫雷的轟擊下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被徹底擊潰。
平臺上的林曉雅情況同樣糟糕。她本想隱藏氣息躲避雷劫,卻不料體內火靈髓的暴動反而引來了劫雷的注意。一道細小的雷光劈在樹冠上,頓時讓她全身麻痹。她痛苦地掙扎著,卻發(fā)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
“完了……”林曉雅絕望地意識到,雷劫已經將她判定為渡劫者的“同伙”。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劫雷一道道劈下,每一次雷擊都讓她感到身體仿佛被撕裂一般。她知道,自己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
懸崖上,譚子健也發(fā)現了異常。他敏銳地注意到,部分劫雷竟然劈向了平臺方向!“那里有什么?”他分神望去,只見那棵怪樹全身散發(fā)著詭異的紅光,在雷光中格外醒目。他的心中瞬間明白過來,眼中閃過狠厲之色,“區(qū)區(qū)樹精也敢干擾我渡劫!”
但此刻他已無暇他顧,因為天空中的劫云突然變色,從烏黑轉為暗紅,恐怖的威壓讓方圓十里的生物都瑟瑟發(fā)抖。“九轉天雷?!”譚子健面如死灰,這可是元嬰修士都畏懼的劫雷啊!他知道自己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如果不能抵擋住這最后的劫雷,他將萬劫不復。
劫云似乎被激怒了,將所有雷電凝聚成兩道粗如水桶的赤紅雷光,一道直奔譚子健,一道劈向林曉雅。譚子健發(fā)出一聲絕望的嘶吼,猛地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在那紅色玉葫蘆上。“血玉護體,萬法不侵!”他大聲喝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決絕。
玉葫蘆瞬間膨脹,化作一個血色光罩將他籠罩。幾乎同時,赤紅雷光轟然擊下,巨大的爆炸聲震耳欲聾,仿佛要將整個世界撕裂。譚子健的身體在血色光罩中劇烈顫抖,他能感受到那股恐怖的力量正在試圖擊潰他的防御。然而,他卻咬緊牙關,拼命地催動靈力,試圖抵擋這最后的劫雷。
平臺上,林曉雅面對劈來的劫雷,本能地將全部靈力集中在樹干核心。火靈髓在生死關頭竟與她暫時達成平衡,形成一層紅藍交織的保護罩。她緊緊咬著牙,眼中滿是堅定。“我不想死……”這是她承受雷擊前最后的念頭。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整座懸崖都在顫抖。海面掀起巨浪,方圓百里的飛禽走獸四散奔逃。當烏云散去,陽光重新灑落懸崖時,譚子健癱倒在地,渾身焦黑,七竅流血。
然而,他的嘴角卻掛著狂喜的笑容——丹田處,一顆有著六道金紋的丹丸正在緩緩旋轉,散發(fā)著柔和的金光。這是他多年苦修的成果,如今終于凝聚成了一顆六轉金丹,雖然過程驚險萬分,但最終的結果卻讓他感到無比欣慰。
“六轉金丹……哈哈……咳咳……”他邊笑邊咳血,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和疲憊。然而,他的目光卻陰冷地看向下方的平臺,“妖樹已除,倒省得我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