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和王戰分心瞟了一眼,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女教習,雙手提著自己的高跟鞋,在快速朝這邊趕來。
夜明和王戰一見此景知道架打不下去了,王戰作為尖子班的學生,知道校規森嚴,此時不停手懲罰更嚴重,當下以無戀戰之心,手上腳上都收束了。
夜明一個經常逃課,在學校沒待多少天的野孩子,從小打的也是野架,講究的就是一個見風使舵,乘勝追擊,打小經歷的多次戰役,戰無不勝憑借的就是,時機把握的好,下手夠黑,六歲打哭12歲,打完弟弟打哥哥,那是常有的事。
此刻眼見教習還在趕來的路上,王戰松了勁,正是自己畢功于一役的好機會呀,夜明卯足了勁一套連環掌拍下來,在王戰的左右面龐上抽了個六連響。啪啪啪~啪啪啪!
直接一套連招把王戰打懵逼了,反應過來已是怒氣沖昏頭腦,反手給了夜明胸口一拳還要連帶著來個飛踹。
夜明等的就是這個,挨了一拳,飛撲老遠躺在地上,乘勢和王戰拉開距離,王戰怒極之下,肯定要上前行兇,夜明故作驚恐委屈狀,反襯托出王戰欺凌姿態。
而這極具畫面感的一幕,肯定會給剛好趕來的教習一個善惡分明的臉譜畫像。
果然拳剛到未到,女教習的憤怒聲音就傳來了。
“王戰你給我住手!”。
夜明骨碌一下爬起來,拉著臉,嘟著嘴,雙頰微鼓起,凸顯所剩不多的嬰兒肥,意圖勾起女教習的母性。
橫眉冷豎,負氣一指,道:“教習他打人。”
果然一瞬間馬尾女教習恍惚了,正義感與母愛同時附體,仿佛自己孩子被打了一樣,此刻在像自己求救,說的不是教習他打人,說的是媽媽他打人一樣,下意識就要懲治施暴者。
就在夜明以為得逞之際,歷史再次證明廣大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一時間圍觀群眾噓聲四起,太不要臉了,居然還嘟嘴賣萌,剛才下手多黑呀!認準了臉往死里抽,王戰不是好東西,你也不是啥好人。
女教習母親角色代入感,在人群質疑的噓聲中,冷靜脫離出來,晃晃腦袋,眼神重新嚴肅起來,但是誰都沒有發現的是,教習看向夜明的眼神比看向王戰的眼神下意識溫柔了很多,嘴角擎著笑意。
......
問廊西邊有一座鐘樓,兩個老師正趴在窗臺上津津有味的磕著瓜子,這場架這兩個老師可是從頭看到尾。
“完了完了,嬌姐來了,打不下去了,打不下去了,可惜還沒分出勝負了。”
“老周你說要是嬌姐不來,這兩混小子,那個能打服那個?”。
那邊被叫老周的老師,中年歲數,穿著一身寬松的黑色運動服,身形挺拔,帶著眼鏡。
“不好說,兩個家伙各有優勢,那個叫王戰的,招式更有章法些,一身卸力技巧運用的也很熟練,旁邊那個叫夜明的家伙,看著胡亂毆打一通,不過感覺后勁好像更足,一身力氣每一拳力氣都沒用老,下盤腳步也不虛浮,就是打法實在是沒眼看,跟個鐵憨憨似的,要是稍微在懂些格斗技巧,王戰應該早趴了。”
“練過?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角色?”。
老周搖搖頭,說道:“看著不像,從我們這個角度看,確實是沒章法,細節就能看的出來,應該沒練過,純體力強,耐揍。”
“是個苗子?”
“光蠻力可不夠,在觀察觀察。”
突然二人異口同聲道:“不過這小子可真夠黑的呀!”。
二人相視一笑。
......
同學們都看著,教習的威嚴必須維持住。
只見嬌武灑出一把豆子在湖邊的濕地上,豆子有蠶豆那么大圓滾滾的,不見嬌武老師如何催動,落地生根的豆子快速生長出藤蔓,如同膨化的爆米花一般,眨眼間藤蔓就有手臂那么粗壯了。
夜明見狀不對撒腿就跑。
只見那女老師食指亂動眼花繚亂般一通操作。快速生成的藤蔓觸手如同長了眼睛一般,朝逃跑的夜明和王戰纏去。
片刻,夜明和王戰像兩個燈籠一樣被分別掛在兩個藤蔓上,倒吊在空中。大眼瞪小眼的,還在互相不服氣。
旁邊植物系的同學驚呼道,嬌武老師培育的蕓豆好厲害,不愧是我們系最年輕的主任了。你們看那藤蔓像章魚觸手一樣好靈活呀。
嬌武沒理會周邊小學生們的吹捧,氣呼呼的走到吊著的夜明和王戰中間。藤蔓蜿蜒而下,如人手指一般,點著兩個家伙的眉心。
“一個個的膽子太大了,這是什么地方啊,問廊做學問求鉆研的地方,是給你們倆打架的嗎?教習的話當成耳邊風了嗎?讓你們停手還不停手。”
嬌武見二人不說話,翻了個白眼。
“不說話就逃的過去,一人屁股先打一百下。”
說完兩道手指粗細的藤蔓鞭子,朝二人屁股抽去,啪啪的響,夜明和王戰的臉刷的紅了,疼肯定是有些疼,的不過二人也都算是皮糙肉厚之輩,打一百下也沒什么,不過被公然打屁股實在是丟臉丟到家了。
夜明氣呼呼的,看著嬌武,“老師能不能別打屁股,臉疼。”
那邊王戰冷哼一聲,他才不會求饒了。
嬌武看著夜明的小樣子,氣笑了,心想還挺要面子,不過老娘不要面子的嗎?讓你們不聽話,不過吊著的藤蔓卻是松開了,二人噗通一聲掉在地上,飛快的爬起來,各自揉了揉屁股。
嬌武一手一個,往二人腦門上一人賞了一巴掌,說道:“自己去教育處領罰。”
石頭一瘸一拐的走道夜明身邊,擔心問道:“沒事吧?”。
夜明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而后看向王戰說道:“你把我朋友踩傷了,不道歉我們沒完。”
嬌武看向石頭的腳,皺了皺眉頭,不過倒是沒說什么,看向夜明警告道:“學校禁止斗毆,以后要切磋去武樓去打,明明是個學生別跟個小流氓似的。”
夜明眼睛一亮,點點頭道:“知道了老師。”
“還不快去教育處領罰去,再不走小心老娘手癢反悔還想揍你們。”
夜明和王戰縮縮脖子,走向教務處,相隔十米遠,石頭還想跟著,被嬌武教習提著衣領子提了起來。
“你一個傷號就別去了,先去醫務室處理下打個石膏板吧。”
說著把石頭丟向藤蔓,說來也神奇藤蔓不知道如何領會主人的意思的,接住飛來的石頭,自動纏繞編織成了一個搖籃,石頭舒舒服服的躺在搖籃里。
嬌武向醫務室走去那藤蔓竟然如同動物一般假根從不斷在空氣中生長出來,向前蔓延移動,如長了兩條腿一般,不對像長了好多條腿一般,移動速度絲毫不慢還很穩定,一點都沒有顛簸感。
夜明走著走著,還有些擔心石頭,怕他一個人不知道如何應對,回頭一看,就看到石頭被藤蔓托著像八抬大轎一般抬走,關鍵是哪藤蔓植物竟然會走?我的天那是妖怪嗎?植物系這么厲害的嗎?
王戰看到夜明驚訝的表情,冷笑一聲,不過這下學乖了,沒動嘴角,嘲諷道:“鄉巴佬嗎?沒見識,植物離地生長很厲害嗎?不知道空氣根嗎?也不知道你這智商來問廊干嘛?腦子里都長肌肉了。”
夜明這下到是沒嘴犟,想著自己從前逃課愛玩,雖然在外面也學到不少知識,但是好像確實也丟掉了很多知識,父親說知識就是力量,夜明此刻有些體會。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這么厲害還不是被教習的蕓豆藤蔓吊起來打,大哥別說二哥。”
王戰說道:“那是老師,歲數可比我大多了,再說了她借助工具了,我是機械系的,如果我借助工具了,那蕓豆可不一定奈何的了我了。”
夜明問道:“什么工具?扳手啊?”。
王戰再次嗤笑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怎么學校的事一點都不知道?我說的是機械外骨骼,或者干脆是戰斗機甲。”
夜明憋憋嘴:“你可別忽悠我,還戰斗機甲了,那可是軍管品,是你能拿到的嗎?我才不信了。”
王戰懶得計較,看向夜明說道:“你叫什么名字?我王戰不揍無名之輩,改天定然收服你。”
夜明聞言白眼都翻出天外了,這家伙怎么這么龜毛呀。你要打我還要我自報家門?我傻呀?我知道你叫什么就行了,改天敲你悶棍。
夜明無語想著,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珠子轉了轉,說道:“我叫唐豆豆,記住了,唐朝的唐,豆子的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唐豆豆。”
“想要打服我唐豆豆,就你那點本事可不行,我隨時等著你,你把通訊手環拿過來,我給你我的通信號。什么時候想在開打我隨時奉陪”
王戰把手環遞過去,純黑色的一體化黑水晶載體,內嵌精美的繼承電路,既有科技感,有又美學意味。
夜明把自己的信道錄入進去,看著手環的顯示屏有些羨慕的哈了口氣,可真亮呀,在王戰嫌棄的目光下,再仔細用大拇指摸了摸端詳了一下。嘟囔道,你還挺有錢,手環款式還是最新的。
王戰面無表情把手環收回去戴在手上,陽光下手環的屏幕好像更加干凈更加亮了,如同貼了一層膜一般。
“哼”,王戰率先離去。
夜明看到王戰走遠,把捏在手心里的塑料薄片順手丟到垃圾桶,是的夜明順手給王戰的手環貼了個膜。
夜明打開自己的手環,調試了兩下,綠燈亮起。
夜明滿意的點點都,笑道:“還是太年輕。一點反監聽意識都沒有,怎么不問問我是學些什么了?程序師要了解一下嗎。”
程序師脫胎于計算機系,是虛擬規則世界的建設者,由于它的前身計算機系貫穿了人類文明漫長的歷史,所以這門學科的知識體系龐雜,需要對各各學科都有一個良好的基礎,入門門檻非常高,且由于規則世界維度的特殊性,是少數需要政審的學科之一。
因為這是一門能撬動統治權柄的學問。
小學的課程幾乎沒有計算機系的具體內容,要到初中才開設這門學科,但是小學課程的每一科都和計算機學有那么點關系,尤其是數學、電子、物理這幾門,需要打好基礎。
反正師傅是這么說的,夜明逃課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和城東頭的算命老頭廝混,學習程序師相關的知識,師傅好像什么都會程序師入門需要的各科基礎知識無形中也為夜明講解了很多,這也導致夜明上課確實沒啥意思,都是學過的。
不過這是夜明的秘密,父親也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