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狼狽而逃，夜明心滿意足的收回自己的錄制符。

醒來的那一刻克服了大恐怖，有一種明悟從心底油然而發，讓自己的大腦更加的清醒，不被雜念干擾蠱惑。

得空觀察周圍的世界，夜明發現自己的洞察力變得更加敏銳了。

王二剛走沒多久，獄火符所帶來的界橋降級效果還未消退，周圍的一切還和剛才一樣。

但是夜明此刻清晰的分辨的出，那些虛構的本質，不管是視覺還是聽覺，異或是觸覺嗅覺，沒有了自己內心恐懼心理的渲染與加持，也僅僅只是更加逼真罷了，稍加分辨仍然可以判定這是假的，保持大腦的清醒。

夜明感覺到自己大腦的顯意識區能掌控更大的潛意識區，讓自己的顯意識牢牢掌控控制權，不再出現夢游的狀態。

以至于丟失作出正確決斷的能力。

夜明心滿意足的體悟著自己現在的感覺，突然耳邊傳來三二一的倒計時聲，有些像張燭明和石頭的聲音，夜明心里沒由來的再次升騰起一股心悸。

記得自己不久前也有過一樣的心悸，不過明顯沒有此刻強烈，看來是過心關之后帶來的益處，能夠分心感知現實中的各種信息，而不混淆。

接著夜明凝神，陸陸續續聽到。

“你先來，我不敢。”

“算了我們一起，你尿的好多呀，一大盆。”

“你尿的也不少呀，有點黃。“

“是嗎？不黃呀！可能有點上火吧！“

“那能用嗎？“

“應該可以吧，童子尿就行，死馬當活馬醫吧！“

“我們倒記時一起潑。”

“來。“

“三...“

“二...“

尿，好多，好黃，上火，一起潑...

夜明瞳孔突然放大，明悟了心悸從何而來，像瘋了一樣把自己身上的所有快速注銷符，強制登出符，一股腦的，不要錢的，拼了命的往自己身上貼，發動，恨不得塞進嘴里去。

可是這些程式符，發動生效終歸是要時間的，夜明聽到冥冥中那個催命的一就要蹦出來，來不及啦！來不及啦！

夜明眼睛一紅，自己怎么能夠接受醒來發現泡在黃湯中，于是沖向街邊的肉鋪抓起一把刀，一刀朝自己的脖子砍去...

強制死亡登出，夜明眼前一黑...

接著現實世界，七扭八歪躺在亂糟糟床上的夜明眼睛微微睜開。

眼前畫面有些搖晃大腦感到一陣的疼痛和眩暈，像是被橡皮錘狠狠敲了一記，悶疼悶疼的，這是強制登出的后遺癥，要持續幾十分鐘。

來不及多想，一絲刺鼻的尿騷味已經順著流動的空氣，鉆進了自己的鼻孔，夜明這下清晰的聽見那個“一”從石頭和張燭明的嘴里冒出來。

說是遲那時快，夜明一個翻身掀起床頭柜的桌板將自己擋的嚴嚴實實的，噗噗，兩大盆尿，沖擊在桌板的正面，在經過力學的反彈，以消耗了百分之20的速度，散開激射而回。

石頭和張燭明來不及反應，從都到腳被溫熱的液體淋了個透徹，好在緊要關頭都閉上了自己的大嘴吧，才得以幸免于難。

夜明丟下小桌板，拍了拍胸口，還好自己趕回來了，不然后果不堪設想啊！

石頭，在呆滯中回過神來，伸手抹了一把臉，問道：“夜哥兒，你好啦？”。

夜明無語道：“我本來也沒事呀？”。

石頭眼睛一紅，就要跑過來抱夜明，哭喪著嗓音，嚎道：”夜哥兒，還好你沒事，你一個人在屋子里自言自語的，猥瑣的笑呀笑呀，又是罵人臥槽什么的，還會前空翻，燭明說你像是中邪了了，要童子尿才能救，嗚嗚嗚，我喝了好多水，膀胱都要炸了，嗚嗚嗚！“。

夜明趕忙往外跑，一邊躲開石頭這騷味十足的一抱，一邊無語的罵道:“張燭明，你這個不靠譜的家伙。“

張燭明經過石頭夜明這么一鬧，自知理虧，低著頭憋憋嘴，跑進浴室去了，這一身騷味可真難聞，石頭也被夜明用叉子插進浴室洗澡去了。

夜明總算躲過了石頭這個瘋家伙，松了口，心中卻有些暖暖的，雖說二人的主意餿到家了，但關心自己的那顆真心做不得偽。

同時夜明也是后怕不已，臉蛋微微有些臊紅，自己的丑態全被石頭和燭明看到了，欲哭無淚，低級程序師可真是個在社死邊緣走鋼絲的職業呀！

等以后到了高級程序師就可以完美掌握現實世界和虛擬世界的兩個自己了。

在此之前在做任務一定要鎖門，差點就要黃湯浴身了，找誰說理去。

石頭和張燭明洗澡之際，夜明來到院子里，泡蕓豆的水缸里冰塊都融化了，水面上飄著一層浮灰，果然物理降溫的方法并不能使蕓豆停止自焚，但是確實減緩了不少，在夜明偷教材的時候，又腐蝕了五到十厘米的距離。

留給夜明的時間不多了。

當下不耽誤，取出復刻而來的初中教材，開始學習尋找解決方法，夜明打開小院角落里的網絡屏蔽器，將毫米波隔絕到小院外。

打開非法讀物的時候先斷網，這事夜明不是第一次干了，顯得輕車熟路。

這是對反盜版文字語義算法的屏蔽，正版付費內容并不付諸于紙張，他們多半刻印在電紙上，或者完全就是電子版，一旦展開閱讀，電紙本身就會校驗合法性，或者由閱讀器本身分頁抽取隨機文字校驗語義和語法，一旦語義符合出版內容，且沒有官方碼，就會報警或者自毀。

知識壟斷的時代，版權知識的偷盜難度大，非法盜版大規模傳播的難度更加大，想要白嫖除非手動抄錄，光印機芯片也會檢測內容合法性是不會打印這些文字的，但是高難度的內容，全部解釋成文字，理解起來難度又特別大，要知道，教材中高精度建模，浮點圖，視頻解讀，和學者心得講解，這些內容尤其關鍵，缺少這些內容，和海量實驗數據去談學習，無異于徒手攀爬珠穆朗瑪峰。

不知道這是什么山？知識點，記住啦！這是母星上最高的山峰，夜明叢書本讀來的，不過夜明也沒去過，那里是上界之一。

夜明住在下四界之一的破狼星，要介紹破狼星就得說星鏈計劃了。

星鏈計劃起源于一百萬年前，是自然之師思潮下的產物，至今仍在進行，數百萬年間已經以母星為起源，從宇宙中聚攏了六顆大小不一的行星環在司南軌上以引力相鏈，相鄰的星，星際電梯半個月就可以到，趕上好時節如在自轉切角的時候趕上軌道落潮五天就可以到，理論上一年可以穿越七星。

而每聚攏一星之后的幾萬年就是一次科技發明指數性爆發的浪潮，因為大環境的交融，不同行星上自然元素物種的交換碰撞，自然界就會暴露越來越多的規則供人類模仿學習。

這便是自然之師的思想核心，干預之下大環境的碰撞與交融，暴露規則以供學習，深刻洞悉自然規則，摸索利用。

而破狼星是星鏈計劃的第一顆星，漫長的改造這里早已適應人類居住了，如今這里生活著50億人。

更多的東西，夜明不記得了，慚愧慚愧，之前逃課過多，以后再補上。

說回教材。

這種程度的知識，單靠木材制成的紙張已經無法承擔這種等級的知識傳播任務。自然無法大規模盜版。

這無形中為知識獲取分發建立了一度高墻，鞏固著知識精英階級的地位，也鼓勵著人們創新。

學者和科學家在這個時代，才是最頂尖的一股力量，商人為他們服務。

出于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夜明還是屏蔽了外部網絡，雖然，自己使用的閱讀設備，早就經過了自己的改造，加裝了防火墻，和合法性語義欺詐程序，但是聯網了之后的幺蛾子就很多，斷了清靜。

夜明展開獲取到的教材，手環在夜幕中投影，文字，圖形，音頻，圖表，模型，都3D懸浮展開在空中，滑動索引目錄夜明找到植物系，改良植物理論基礎篇，認真研讀起來。

黑夜靜謐，小院燈光昏黃，夜明站在黑暗中，沉浸入知識的海洋。

不得不說一開始看，知識有些脫節，夜明感覺到自己腦海里的知識樹有些連接不到這部分知識，不過僅僅是有些吃力，并非看不懂，隨著時間的流逝，夜明一步步陷入推導中，小院只剩其微微的呼吸聲。

半個小時過去，夜明臉上露出困惑，開始推導不下去了，有些公式和變量自己代入不進去，無法得到合理的結果。

夜明再次滑動手環，手環的分鏡頭在墻壁上投射出一張大屏幕工作臺，夜明開始利用已經吃透理解的部分，編寫代碼，建立模型，驗證書中的經典模型，試圖找到推導剩下不解內容的辦法。

編寫代碼，無非是把數字模型化，因果關系體現出來，幫助自己分析本質的規律，不得不說程序師的這一手及其厲害，這也難怪程序師的學習速度都很快，能夠快速的建立工具，十分有利于看透問題的本質。

事實上很多高級別的專家學者，除了在自己的本專業上造詣極高，其實在往往也輔修著程序師，當然了他們往往并不懂五花八門的黑客手段，和真正的程序師無法比，畢竟不是術業專攻。

他們輔修的目的很明確，為了擁有能夠抽象化數據的能力，來幫助主修學科的深造，這是十分重要的能力。

工具讓學習事半功倍，夜明從師傅那里接受的也是這種思想，而夜明的程序師學習道路，并不算按部就班的傳統式學習，屬于問題驅動式的學習，為了解決實際問題，夜明并不知道師傅給他傳授了很多超綱的內容，但是由于夜明接收的很好，設計工具解決問題的同時又進一步系統化了知識，所以夜明的老師并不反對這種跳躍式學習方法。

夜明雙手在虛擬鍵盤上快速輸入著，變量，函數，公式，上下文，構建成一個漏斗程序，接著夜明將教材提供的數據，放到漏斗里，夜明如今的算力點可是百萬級別的，設計工具起來也是十分大方，一些平時不敢用的華麗界面渲染統統加上，數據測量和分析變得很直觀。

啟動運行。

突然漏斗崩潰，一個字節蠕蟲出現在夜明的程序中，bug獸---字節蟲，拇指頭長的綠色字節蟲，環狀身子，纖細的絨毛，四對同足，有些像芝麻葉上的芝麻蟲，肥嘟嘟的，在程序中漏斗程序中蠕動著，吞噬著小數點八位以后的精度數據。

夜明憋憋嘴，bug獸的分類很多---字節蟲屬于九級警告等級的bug，不是致命錯誤，但是有可能導致計算出現差錯。

快速翻找瀏覽一遍自己寫的程序，發現有一處語義模糊，加上限定符明確了下，字節蟲消失，解決bug是程序師的一部分，這種不能算bug 的小bug夜明也算是信手拈來。

bug 獸除了和鏡像世界相依相存，維持微妙的平衡，它同樣是自然之師思潮下的產物，數百萬年來以知的bug被人們總結出特性，賦予動物的外形，它們有無數種，都一一被物種志記錄在冊，而隨著技術的推陳出新，迭代淘汰，每天也都會有新的bug物種出現，每天也會有滅絕的bug物種，頂層設計師參照自然世界中生物鏈，弱肉強食，相互捕殺，以及人類程序師的捕獲，維持bug生物鏈平衡，讓鏡像世界有序運轉。

程序快速運行，很快一串公式被輸出出來，對照教材上的經典模型，完美的對上了，夜明嘴角露出笑容，清除掉漏斗中的數據，將教材中的另一組數據抓取出來，再次運行。

很快下一組公式也被夜明算出。

夜明繼續編寫程序，將漏斗程序外層嵌套包裝一層，公式的變量封裝成入口，很快一個解密程序合成。

夜明捏著鼻子深吸一口氣跑進來不及打掃滿是尿騷味的房間，找出幾個燒杯和試紙。

然后將一株短短的蕓豆藤蔓樁從水缸中撈出，夜明目光聚集到蕓豆的根部和主干的交界處，哪里有一處嫁接的痕跡，仔細對照，印證了云根嫁接的模型。

夜明拿出小刀，截取了這部分的表皮材質，和部分滲透液，滴在試紙上，很快試紙給出對應的顏色。

在分別截取了蕓豆的藤蔓截面和根莖截面，做了個簡單的切片，貼在手環的另一個分鏡頭上，強光穿透切片，一個小黑點被投射到夜空中。

夜明開始設置顯微等級，隨著黑點不停的放大，植物細胞壁的黑白排列清晰可見，夜明遞上一滴酸性試劑，黑白色的植物細胞開始層次分明起來。

夜明看清眼前的一幕眼睛微亮，感嘆道，好美呀！

只見這幅被渲染的細胞結構圖，呈現出一股自然和人工結合的美感，首先是單個細胞，整體是個方方的形狀，四個邊角卻帶著鍥子，夜明想起來，這鍥子是建筑學上的一種叫燕尾榫的榫卯結構，夜明在力學和材料學上也見過這種結構。

很明顯這種結構并不是自然進化的，帶有人工干預的痕跡，接著，每一個帶著鍥子的細胞，周圍都圍著帶有溝槽形狀的細胞壁，鍥子和溝槽完美契合，將根莖的養分牢牢鎖住，不讓養分流逝。

整體看上去，細胞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組合排列，建立起了一堵城墻，一片切片尚且如此，如果整個植物的架構了，徹底展開，那該是多宏偉的一副畫面呀，夜明想想就充滿憧憬，仿佛在從高空俯瞰一個城市，震撼人心。

同時大腦想到了一個詞匯，生物編程，夜明在初中教程的開篇看到了這個詞匯，此刻看到了細胞結構圖，才算是明白了，生物編程的意義和它的魅力。

那代表了無限的可能。

收束心神，夜明害怕自己又被好奇心吸引，開始泛泛瀏覽，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再說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