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回頭,佯裝有些不耐煩道:“讓我出手的事切莫再提,就此揭過”。
見對方誤會白衣少年,連忙說明請求道。
“前輩誤會,既然知道前輩的身份敏感,小子自然是不會在要求前輩做強人所難的事情,小子只求前輩能夠在賣給我一些程式符,讓我再次借閱資料時能夠從容一些”。
夜明聞言姿態做躊躇色,見夜明猶豫不決,白衣少年第一次低下頭,梗著脖子,乞求道:“求前輩成全!”。
夜明長嘆一聲道:“罷了罷了!你且過來,全當老夫惜才,再賣你些程式符,也不賺你錢,就成本價給你吧”。
白衣少年聞言當下大喜過望。
夜明從手環中拿出全部家底二十張程式符,一字在空中排開,上面刻著玄奧的助記符和接口圖形。
夜明拿起一張向量錯亂符,道:“這張向量錯亂符的威力你見過我就不多講了,被動式觸發,干擾對方程式的數據精度,使其自身出現不可修復的邏輯錯誤。”
白衣少年眼睛一亮,渴望的看著這兩張向量錯亂符,雙眼放光,這張程式符的威力自己可是親眼所見,兩張符瞬間搞定兩頭地獄三頭犬,過程那是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呀,絕對是大殺傷力的符。
“前輩這張符怎么賣?”。
夜明笑道:“向量錯亂符是張不錯的大符,制作也比較困難,六十萬算點一張,給你打個折,一張算你50萬算點。”
白衣少年咽了咽口水,50萬可真貴呀,但是想到那霸道的效果,硬著頭皮從夜明手中接下兩張符紙,小心翼翼的珍藏起來。
眼神示意夜明繼續介紹,夜明笑了笑,再次挑起一張蠕蟲符道,這個你見過,躲避觀測隱匿身形,事后掩藏首尾都不錯,殺人越貨不二選擇。這個不貴一張要你10萬算點,要嗎?
白衣少年一聽十萬,有了50萬一張的大符價格做鋪墊,這個價格實在是太容易接受了,小雞啄米般點頭應下。
兩張蠕蟲符白衣少年打包收下。
夜明微微一笑,在一對子母符前停下,只見空中飄著一張純藍色的大符和兩張鮮紅色的小符,夜明夾住這三張符紙。
介紹道:“這三張符是一套符紙,名為子母傳送符,在做任務時提前將兩張子符放置在安全的位置,將母符戴在身上,一旦風扯緊乎,發動母符瞬間跑路,百試不爽,俗稱初一不著家的男人。八十萬一套,盛惠價。”
白衣少年一聽就覺得高級,小雞啄米般點頭,要這個我要。
生意做到這里,夜明大概也摸清了這家伙的經濟實力了。
當下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
在最后八張符前停下,鄭重其事的看著已經儼然小弟作態的白衣少年。取出一張材質一看就十分講究的暗紅色符紙,上附玄妙符文,有一生二,二生三之玄妙。
夜明鄭重的拿出這張符紙,道:“這張符算是老夫手里鎮場子的家伙式了。”
白衣少年作為外行看符厲不厲害,全看夜明反應,當下一聽,頓時一臉嚴肅。
夜明見狀道:“此符名為雙笙八轉符,一旦使用此符,將出現八個一模一樣的克隆體,只要你能夠分心操作,每個克隆體都可以單獨行動做任務,拿來突圍敵人不知你真身是哪個,哪來對敵,你想想威力乘以八是什么概念。一旦施展次符效果保持一刻鐘才消散,足以越級擊敗敵人。”
白衣少年,眼中光芒大盛,覺得在老前輩這真的是漲了大見識了,一方面也有感動,沒想到為了一個相見還沒有一個小時的人,甚至不知道我的真實名字,前輩竟然原因將自己的壓箱底寶貝賣給我,真的是遇到了貴人。
當下眼眶有些濕潤,問道:“這枚神符要多少錢,我愿意傾家蕩產。”
夜明沉吟片刻再次伸出五根手指頭。
白衣少年一喜,搶答道:“五十萬?”。
夜明搖了搖頭。
“五百萬。”
白衣少年神色一囧,難的露出拮據姿態,夜明知道開價到胃了,這一把好好表現能一把梭哈,摟干凈。
夜明不待白衣少年張口說話,慢悠悠的伸手就要收回這張雙笙八轉符。
白衣少年汗都急出來了,想到了父親的嘲諷,當日亭中笑問:“吾兒可否經得住在底層泥潭中的摸爬滾打,能否拉的下臉面,低下自己驕傲的頭顱”。
白衣少年雙手一把按住夜明收回雙笙八轉符的手臂,道:“前輩手下留情,我...我...我拿不出那么多算點了。”
夜明嘆了口氣,道:“也是為難你了,500萬可不算是小錢,也不怪你。”
安慰歸安慰,夜明手上回收的動作可沒慢下半點。
白衣少年一想到此,咬咬牙說道:“前輩,我只剩兩百萬了,是我最后的積蓄,還請前輩成全,小子感激不盡。”
夜明被白衣少年狠狠的拽著手,當下嘆了口氣,道:“不是老夫不成全你,實屬這個價太低了呀。這些年我沉迷于研究,雖然掙的多但是花的也多呀,你是不知道呀,這把年紀還要跟上最新的學科知識迭代,是多難的事,不瞞你說老夫這一頭頭發這些年都已經掉光了,現在的這些都是一根根植上去的。”
“一個人撐起一個家族,小輩們后繼無人,嗷嗷待哺,我一把年紀了,也是舉目四顧無一可用之才。我也想開了,老了,回想這些年只顧著學習奮斗,虧欠家里的小輩,我還要給我大孫子買個帶翅膀的時裝了,他明天就生日了,我也手頭拮據呀”
說罷手無力的下垂,一副幕年之氣,似是被觸痛心中痛楚。
白衣少年一愣,突然臉色一陣掙扎站起身,脫下背后的白羽時裝,縮小到巴掌大小遞給夜明,道:“前輩把這個給前輩的怡孫吧,還往前輩成全。”
夜明一邊推脫這怎么使得,怎么能要你的東西了,一邊把翅膀塞進兜里。雙笙轉生符也順勢塞到白衣少年手里,正當少年欣喜,準備收下時,發現另一端還拽在前輩手里。
只聽夜明說道:“說來也巧了,我二孫子和你一樣大,身材比例都差不多,他呀愛爬山,想要一雙蹬山靴,羨慕的緊,要是能送他一雙靴子,那孩子該多高興呀!”。
白衣少年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靴子,一臉苦澀。
夜明心滿意足的將縮小版的鞋子放進自己儲物文件夾,白衣少年則是順利到手那張珍貴的雙笙八轉符。
......
后方,王二騎著小香豬,由警犬在前方帶路,循著夜明和白衣少年留下的蛛絲馬跡銜尾而來。
白衣少年收好那張讓自己傾家蕩產,差點裸奔的符紙,心中滿是激動,心想著今后一段時間學業輔導資料和行業最新知識點終于是有找落了。
雖然自己的資產已經見底,但是急于證明自己的少年,并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當下向夜明表示感謝,懷著感恩的心就要離開。
夜明對于感謝的話語那是泰然自若。
突然身后的街道上BGM幕然響起,鼓聲震天,是暗夜之神游戲的出征背景樂,夜明和白衣少年回頭一看,只見一黑衣少年從天而降,勁風將街道灰塵一蕩而凈,煙塵中少年黑衣背對眾生。
人未轉身,聲先至。
“吾乃,西元市網警大隊...”。
夜明一聽網警二字,當下一個激靈,再看那條沖自己和白衣少年狂嘯的袖珍警犬,知道壞事了,地獄三頭犬被干掉之后,系統報警了。
當下拉著光腳的白衣少年,大吼一聲快跑,警察來了,回頭一看發現白衣少年一動不動原地杵。
急道:“跑呀!還愣著干甚?”。
白衣少年桀驁勁起來了,說道:“前輩別慌,我等又沒偷書,不過借閱而已,行得端做得正,怕什么警察。”
夜明聞言脖子僵硬的轉動過來,眼睛瞪的老大,看著突然義正言辭驕傲滿滿的光腳白衣前任大款,心里一頭臥槽獸,誕生于腦海,奔行于五臟六腑,到處狂叫,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夜明自責,我就不該發發善心,還給你留兩件衣服,我就該讓你這個家伙一絲不掛,然后給你施展去碼后的遠古島國術,讓你指男針抬起在大街上裸奔。
不過夜明不能光自己跑不管這家伙呀,二人在同在事發現場出現,一看就會被當成共謀,留下一個人,就是無窮的后患呀!高品程序師的手段夜明可不敢低估,自己可是剛剛才身懷巨款還沒有捂熱乎了。
當下只能通過暗示自己的身份勸導道:“小友還沒回過神來嗎?我們跑不是因為我們怕他呀,是因為老夫身份敏感呀,老夫要是被人猜到身份,還如何領導下屬呀!你還不懂嗎?”
白衣少年聞言微微點頭,原來如此,確實不能讓老前輩難看,回頭看向那個BGM漸強的背對眾生網警道:“喂,小小片警,本少爺可不是怕你,看在前輩的份上不和你一般見識罷了,莫張狂,狂神出征的BGM是我妹妹才配用的,哼!”。
夜明牙根緊咬,臥槽獸正在瘋狂沖擊自己的牙關,腹誹道:“該死的中二公子,你不比人家狂,嫌棄人家用你鐘愛的BGM?賊斥官,可真有你的”。
現實世界,張燭明站在夜明房間的窗前,看著黑暗中傳來咬牙啟齒的臥槽叫罵聲,一聲接著一聲,一句接著一句,狀若瘋魔,有些毛骨悚然,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把病號石頭叫起來,一起來應付這詭異的狀況。
轉身之際他突然想到爺爺講過的夢魘附身的傳說,童子尿對童子尿能治。
“——西區分支隊——知識版權督查小分隊”。
黑衣少年還在一字一句的不慌不忙的自我介紹著,語氣中充斥著自信,仿佛夜明和白衣少年就是兩條小雜魚,既然見到了那就百分百跑不掉了,搞不好真的是一位算法師級別的人物,夜明此刻心已經涼了半截,不行我一個人還有跑掉的可能,在帶著這自負又拉跨的白衣少年,鐵定完犢子。
當下也沒時間解釋,一張程式符出現在夜明手中,語義幻視符,啟動程式符,一陣煙霧突兀出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籠罩住白衣少年。
夜明看著在煙霧中有些暈暈乎乎的白衣少年,道:“來的網警是我死對頭的下屬,已經認出我了,并且通知了我勢均力敵的死對頭到場,我在和他戰斗的前一刻為你的財物安全,護送你安全退出鏡像世界。”
夜明所描述的場景被加工出來,一下三十萬算點就沒了,語義幻時符是一張調用付費庫,造夢庫寫出來的程式符,使用費用昂貴,常用來影視創作。
功效為,根據文字加工生成圖像場景,也就是文字轉影像,這種高級庫收費特別貴,夜明的一段邏輯故事,只生成了7秒的影像,三十萬算點就消耗一空,名副其實的吞金獸。
不過效果也不錯。
白衣少年迷迷糊糊看到符紙燃燒產生的濃霧中,有畫面出來,像是放五倍速電影一樣,一下子夜明的強大死對頭,二人的戰斗場景,前輩決定冒著危險護送自己的決定,被白衣少年迅速解讀,并理解。
雖然畫面背景有些陰暗細節有些看不見,多多少少有些怪異,有點假,但是此刻情況危急,快跑保家產的核心要義白衣少年還是明明白白的。
不給白衣少年深思,夜明在語義幻式符失效的同時,另一張快速注銷符準備完成,一道清光伴隨著吸力將白衣少年吸入空中,漸漸消散。
白衣少年眼睛一紅,在快要消失的最后一刻,喊出了最后一個問題:“前輩高義,晚輩感恩戴德,還請恩人留下姓名,等我學成時定當涌泉相報。”
夜明轉過身以一副英勇就義的姿態淡然道:“老夫名諱,唐豆豆”。
白衣少年一雙含淚的眼睛頓時充滿了不可思議和呆滯,使勁張大嘴卻來不及說出一個字,就被強制登出鏡像世界了。
當然這一切夜明都未看到。
西元市臨近保留地的一個樹屋里,從簡陋的木板床上強制醒來的少年大口喘著氣,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狹長的眸子里滿是震驚,嘴里喃喃道,唐豆豆?
少年抬手給了自己一個巴掌,啪!半邊白皙俊俏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剛從鏡像世界退出,身體力道有些掌握不好。
少年吃疼的吸了一口冷氣,道:“不是在做夢?他是唐豆豆,那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