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我們不想惹任何麻煩。”卓克說，“我和我的人只是經(jīng)過這里，我們要從鷹港城坐船回馬德卡林。”
黑軍長官看了看他們一行人，幸災樂禍地問道：“你沒有找到你的弟弟，對嗎？”
卓克怒目瞪了他一眼，咬緊了牙：“管好你的嘴，士兵，不然這將會是你最后一次說話。”
“哎喲，可真怪嚇人的。”黑軍長官怪聲嘲諷，“你在科爾瓦家的土地上，可嚇不到我。你在這什么也不是，與其威脅我，還不如多用點口水向諸神祈禱，特別是死亡星神赫達爾，讓他在帶走你的弟弟之前讓你再見他一面。”
“你這個雜種……！”卓克被怒火吞噬，他從腰間抽出長劍便要上前進攻。
“卓克殿下，還請冷靜！”艾加騎馬攔在他的面前，馬兒嘶叫，他們的坐騎差點撞在一起。“他們可有一支軍隊。”
看到營地里所有士兵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身上，卓克才別扭地收起武器，嘗試著冷靜下來。
只聽營地之中傳來噠噠的馬蹄聲，一位身穿黑色皮甲與藍色披風的女人騎著白馬朝他們趕來，她的長發(fā)如閃亮的金色瀑布，正是維瓦利亞的年輕女王。
“女王陛下。”黑軍長官低頭向洛扎莉亞·科爾瓦行禮。
“阿蘭。”洛扎莉亞向他點了點頭，望向面前的卓克，臉色柔和地問道：“卓克殿下，你找到你的弟弟蒙迪了嗎？”
“我們隨著蹤跡找到了他，連同莫斯特克家的人一起。”卓克左肩的疼痛又被這問題喚醒，他不甘心地回答道：“但我沒能救下他，那個時候他們已經(jīng)到了暗砧堡。”
“拉普科家的領地，”洛扎莉亞搖頭，她碧藍的眼睛里竟有一絲神傷。“我很遺憾。”
“我們只是借過這里，南方的路到處都是其他家族的士兵。”卓克說，“我需要回到馬德卡林。”
“我知道了。”洛扎莉亞在停頓片刻后點頭，“但你們長途跋涉、餐風沐雨，一定又累又餓。今晚就請在灰燼廳過夜，好好休息一下。”
卓克對女王這突如其來的好客之情感到困惑，他咂嘴說道：“不用了，女王陛下，我要盡早回去。我需要將蒙迪救出來，一刻都不想耽誤。”
“留下來，”洛扎莉亞堅持，“我們有很多事情可以談，其中包括怎么幫你從莫斯特克家的人手里救出蒙迪。”
“你在說謊，你沒有理由幫我。”卓克不以為然地說。洛扎莉亞怎么可能這么好心？我可是殺了他哥哥里歐·科爾瓦的人。
“我們可是盟友，卓克殿下，盟友之間理應互相幫助。”洛扎莉亞微笑著說道，這純潔善良的笑容和他們第一次在斯摩格堡的花園里見面時如出一轍。
“我們可以休息一會兒，殿下。”艾加湊到他耳邊悄悄對他說，“大家都很累了，您也可以找個醫(yī)師給您正經(jīng)地包扎一下傷口。”
“好吧。”他點頭答應艾加，向洛扎莉亞說道：“聽聽也無妨，我們同意在這過夜，女王陛下。”
“您不能對他們以客禮相待，女王陛下，這不對。”黑軍長官表示，“他是里歐親王的殺手，如果魯多米爾大人知道您這樣……”
“你在質疑你的女王？”洛扎莉亞雖然語氣平淡，但問題卻如利刃般致命。
黑軍長官臉色僵硬，“我不是這個意思，在下只是擔心魯多米爾大人會怎么想。”
“我與我的哥哥之間不需要你來擔心。”洛扎莉亞說，“走吧，卓克殿下。”
卓克故意將馬蹭著黑軍長官走過，與禁衛(wèi)們一起跟著女王進了斯摩格堡。
“我不知道你竟然騎得還挺好。”在將馬兒交給馬夫后，卓克和艾加等人跟著洛扎莉亞穿過鵝卵石庭院，來到耶格斯卡宮。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卓克殿下。”洛扎莉亞穿著馬靴走過王宮的走廊，侍女們緊隨著在她左右，他們沒有在大廳前停下。“我們可以花些時間多了解了解對方，畢竟我們已經(jīng)諦下了婚約。”
“我們不會成為夫妻。”卓克否定，“你在國王林做了那種事情，我不可能娶你。”
“什么事情？”洛扎莉亞頭也不回地反問，“清理叛徒和為祖父報仇？這給你帶來了什么困擾嗎？”
“你毒殺了你的封臣，你可是向諸神發(fā)過誓的。”
“我的誓言只保護忠貞之士，而非叛國之臣。”洛扎莉亞在一間房間前停下，侍女們?yōu)樗蜷_木門，是個寬敞的臥房。金銀絲裝飾著床柱，床上則鋪著深藍色與金色的天鵝絨床單。
“我需要你的禁衛(wèi)手下們在這里止步，我需要換一套穿著。”洛扎莉亞踩著絲綢地毯走進房里，“但你可以進來，卓克殿下。”
卓克抬起眉毛向艾加等人給了個眼神，便也進了臥房。
洛扎莉亞背對著他，張開雙手讓侍女們將她身上的披風取下，接著是皮革護甲的各個部位，再脫下棉質的軟鎧甲，只剩下淡藍色的絲質內(nèi)衣襯裙。
“你穿了件黑甲。”卓克有些不自在地挪開眼睛，但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我還不知道你也是個黑軍。”
“士兵們需要他們女王的激勵。”洛扎莉亞說，“不穿黑甲的我只是個花瓶女王，穿了黑甲的我才是他們的領袖。”
“呵，你可不是個花瓶女王。”卓克說，“你是鮮血女王。”
“這可真是個過分的叫法呢。”洛扎莉亞故作委屈地說道。
“我說的是事實，你殺人了，而且是用最不光彩的方式殺的。”
“我可不是這個房間里的唯一一個殺手，對嗎？”侍女們給洛扎莉亞穿上藍色的天鵝絨長袍，女王轉過身來微笑著說道：“至少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科爾瓦家的王國，你是為了什么殺死了里歐？一段歌詞？”
“因為對哈斯特扎帝國的侮辱，對我先祖的污蔑。”卓克回答，“福爾卡德·阿波利昂也同是你們的祖先，他是伊蕾娜·科爾瓦公主的合法丈夫。況且我也不知道那無禮之人是你的哥哥。”
“和你一樣，我們都流著阿波利昂的血，但和你不同的是，我沒有阿波利昂的姓。”洛扎莉亞收起了笑容，“伊蕾娜公主的孩子們摒棄了阿波利昂之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