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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古塵

苦道輪回,生路漫漫,其休遠矣。恩仇夙愿,幾番染血。勸君莫道人生苦,春風萬物一灑脫。把酒今朝話明朝,語不銷魂醉何人?

——無題碑

傳說天地之初,本沒有山川厚土,生靈萬物。二氣未分,螟涬鴻蒙,未有成形。天地日月末具,狀如雞子,而有盤古氏者生于其中。龍首蛇身,左手執(zhí)鑿,右手持斧,或用斧劈,或以鑿開,自是神力。久而天地乃分,二氣升降,清者上為天,濁者下為地,自是混沌開矣。然世本之初,天地濁暗,古因憫其傳人,故化氣成風云,吹為雷電,開目為晝,閉目為夜,終,自裁于天地混沌之間。化骨節(jié)為山林,體為江海,血為淮瀆,毛發(fā)為草木,是為天地山川,寒暑風雨之由。

又云:“盤古雖死,然魂魄不滅,久歷天地之間,化生萬物。”故衍為天下蕓蕓眾生,存以靈智,是推為萬物之靈長,并不斷繁衍生息,薪火相傳于其間。

天下白云悠悠而過。

不知始何年,天穹之間,乍現(xiàn)一道金光,刺破薄云,繼而竟化為普照,溫暖和煦,久久籠罩著大陸上空。有言道:“金光之源,萬法之始。”自是之后,眾生之間,竟有能人奇士,鼓袖為風,翻手為雨,繼而創(chuàng)宗立派,自命曰“伏羲門”,威赫一時。然興衰無常,世道更迭,再繁花似錦的篇章也終歸像那涓涓流水,激激蕩蕩,最終溶為山川白河之尤。千年彈指,白駒過隙,至今也僅有一些上古流傳下來的術本,靜靜地保藏著這段興衰滅亡的歷史,聞之不免令人傷心感懷。

然話雖如此,但依舊有不少昔日的門派留徒,或疲于門宗復仇,以雪毀門之仇,或創(chuàng)宗建派,尋弟子以受衣缽,或苦研門派術本,求其奧秘,以留后人細細瞻讀,綿延至今。人世自有天意,而善惡輪回,因果報應本是定數(shù),尋道之輩,參之不透,則閉之心外!然世事無常,人心險惡。有毒心之輩,竟參破伏羲遺碑,妄作他挪。采天地之濁氣,補陰陽之缺調(diào),欲通以九幽,統(tǒng)以惡鬼,以奴世人。故當今望宗,集有道之士,外交連璧,奮發(fā)而起,鏟之妖魔,除之宗門,以儆效尤。

庭前閑花碎落,又不知幾度春秋……

天地之初,世本無物。然人心所向,各為其私,有“仁”者成其道是之為正;有“惡”者亦成其道,認之為邪。正邪不容魔道相爭,久之,道魔相爭,竟不分上下,成鼎足之勢。

有道者云:“無名天地始,有名萬物長。道魔相爭,各為其所,本不言正亦不言邪,然魔者之道,祭之以血,擄肉攝魂,其傷天和,是故天人共憤,誓之一除而后快。故當今世下,修道者如雨后春筍,過江之鯽,正道大昌,妖魔退避,少了諸多腥風血雨,多了幾許人間煙火,百姓生活和樂,各營其所,別有一番生氣。

中州地處何緯,無人知曉。只知其地大物博,人杰地靈,更有俊山麗水,奇禽珍野,故而向來為世人所喜愛。而中州的人口之多,更是占了所知土地人口的十之七八,為天下人所崇。

然中州雖大,卻逃不出海內(nèi)之宇;人地雖廣,也壁不開門道沖突。兩千年前,魔教趁勢而起,與當時道教相爭,欲圖中州。兩教之人相爭于如今的傀儡之淵,中州道派損失慘重,魔教亦是。只是僵持到最后,魔教雖借得天地神力,卻依舊因人散心離而潰敗。

當是之時,靈劍宗、刑天門、風云谷、濟世醫(yī)宮這幾股強大的勢利便是脫穎而出,成中州道派之首,分據(jù)中州四隅,保州內(nèi)之安定。

此戰(zhàn)之后,魔教元氣大損,許多魔教大能者都死于那驚天一戰(zhàn)。群龍無首,加之人心渙散,自不敢和日趨繁盛的四教相抗衡,便是蟄伏宇內(nèi),四處躲避道教的圍剿,日子可用茍延殘喘,奄奄一息加以形容。

萬事總有一線轉(zhuǎn)機,對于魔教,亦是如此。

三百年后的一日,中州大地之上突然出現(xiàn)一只兇獸,紅膚白發(fā),身披烈焰,約五六十丈之聳,酷似深山巨猿。那火猿生性殘暴,所到之處殘垣斷壁,瓦礫石爍,更有無辜的當?shù)匕傩毡划斪鍪澄铮苟莾?nèi)。俠義之士相擁而上,欲將其降服。然火猿天生神力,膚甲堅若玄石不說,那身外的烈焰也若艷陽之火,以致傷人無數(shù),一時間竟無人能擋。

當時四教分派門下弟子迎擊,卻依舊不敵,只能讓各宗掌門前去應付。四人擺開陣腳,合力迎擊,與那火猿大戰(zhàn)三天三夜不止,耗盡元力,卻也將那妖獸擊致重傷。汩汩紅血從火猿的臂膀上流出,隨著每一次的揮動而灑落到方圓十里之內(nèi),沾到人的皮膚,如受炙鐵燒灼,竟又傷人不少。

這樣的對峙,依舊持續(xù)了三天,四掌教元力愈竭,只憑著催動秘術,保持精力和元力,而反觀那火猿,體力恢復之快,令人咋舌,眾人觀其不妙,只能以死相抗,再次集結門下子弟和眾江湖道人之力,將那火猿死死扼制。

然人力有竭,幾天過去,期間不斷有門派子弟或江湖道人死于那火猿的反擊和烈火之下,可火猿依舊死死反抗,中州大地一片狼藉,尸骨成山,血流成河,有焦臭味,好似回到了千年前的那場魔教大劫。

當時,靈劍宗的掌門劍無心、風云谷掌門風千仞、刑天門掌門刑無缺以及濟世醫(yī)宮掌門醫(yī)無心,破釜沉舟,各自催其禁術,以天命為魂,輪回為魄,混合四陽四陰之術,越混沌為一擊,直令天地變色,風云忌憚,瞬間將那火猿摧為重傷。

然火猿雖身受重創(chuàng),卻并未隨之死去。時值烈日午后,慢慢的,洞穿的傷口竟然慢慢復合。

眾人大驚失色,紛紛惋嘆這場末日的浩劫,就連四宗的掌教也無計可施。便聽這時,靈劍宗的掌門劍無心突然大笑起來,口里大喊道:“沒想到這是真的,真的啊~哈哈哈。”話后,便是不顧一切,催動靈劍宗的無上禁咒劍神訣,強行將天地之力通入體內(nèi),成半步之仙。

一劍,集日之灼烈,月之寒華,連人帶劍,直破火猿體內(nèi)。

那火猿本便頹然,分抗之際,紊守體內(nèi)真元。未想竟有如此神訣,錯愕間便是被一劍穿心。

火猿自知必死,臨死奮力一擊,將身周眾人擊開,又倒地哀嚎數(shù)日,才最終凄然死去。

說也奇怪,正當眾人欣然取那火猿尸骸之際,其身竟然隨著哀鳴聲止而變?yōu)橐坏厮檠妫贾暱蹋癁榭|縷白煙,飄散于天地之間。

眾人悻悻然,卻也無可奈何。

話說那火猿死后,刑天門、風云谷、濟世醫(yī)宮眾掌門便因體力透支而速然歸門,只留下三兩弟子,靜守在靈劍宗內(nèi),說是要拜劍靈劍掌門。然當時掌門劍無心,早已隨著火猿之死而銷聲匿跡,靈劍上下雖偷偷派出弟子查找,卻也始終未果。

又是一月多余后,依舊不聞掌門之音,以致靈劍上下惶然,趕緊收縮門派的各分部勢利,以防宵小之輩趁機擾亂。

兔死狗烹,鳥盡弓藏。果不其然,中州以南的一些土著勢利,聽聞靈劍老祖同火猿同歸于盡后,蠢蠢欲動,特以當時稍強一籌的飛劍山門為首,齊結一幫小門小派,欲圖取靈劍之宗以代之。眾人圍于靈劍山門之下,只隔一山梯,便要取道而上。

危難當頭,那群三教弟子連夜撤離,靈劍掌教見狀,也不相求,同座下弟子連夜部署,誓與山門生死與共,不離不棄。然因事出偶然,力量懸殊,縱是齊結靈宗上下,也只是螳臂擋車。兵臨城下,也顧不得那么多,眾掌教只能破入禁房,,取出那劍神訣,共同習練,以御大敵。

然禁訣又豈是那平常小術,先不道其中的法訣艱澀難懂,甚至連每一次翻閱觀讀都費神無數(shù)。到最終,也僅有當時七位掌教當中天資最高,法力最強的劍心長老略探其中小妙,便是連夜進入掌門靜房,閉關苦修。

拂曉,靈劍山下全門戒備,直待與那叛亂之宗,決一死戰(zhàn)。

事情說也奇怪,眾人堅守一天,只覺的山下寂靜一片,卻久不見那飛劍門等沖殺而上,原以為是敵之狡猾,卻不料派出偵查的弟子興沖沖的跑回來道:“飛劍門等,一夜之間,全于山門外誅伏。”

當時的七掌教劍無涯趕緊率小部分弟子前去偵探,果不其然。見山門之下,尸骨遍野,血氣沖天,蒼蠅亂飛。所有的尸體都像是被吸光了精血一般,面容槁枯,煞是慎人。

雖是事出意外,然終歸避免了一場大的劫難,眾人惑然之際,還是難掩劫后余生的興奮。在掌教的吩咐之下,才埋了這些死去的惡徒,而期間仔細一點,竟有兩千余人,倒是讓劍無涯吃了一驚。

率弟子回到宗門,眾門下徒弟聽聞危難已解,頓時歡呼之聲不絕于耳,眾掌教也知一干弟子一夜以來承受了多少壓抑,也便放任自由,同那劍無涯一同去了七劍閣。

靈劍解危的消息,立即揚言中州。有人說是靈劍宗上下與飛劍門一等廝殺于山門下,最終將其剿滅,也有人說靈劍老祖并未死去,乃是潛藏在暗處,借機鏟除飛劍山莊,更有人說,是三宗掌門協(xié)助那靈劍宗共同擊退了來敵。一時間,瘋言四起,有人說這,有人說那,只是討論到最后,共同的結論卻是:靈劍宗已然憑借神劍訣穩(wěn)居四派之首。

只是,發(fā)出那驚天一劍的靈劍掌門劍無心到底是死是活?他的那句話又是什么意思?還有,那火猿,究竟是何來歷?

所有的一切,或許,永遠將是一個迷。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潮起潮落間,零水紅花,漂漂然,遠去……

品牌:中文在線
上架時間:2020-10-24 00:3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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