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疏月,在做與專業MCN機構簽約旅游賬號一年之后,選擇回歸財務領域。
她去A市和陳新帆會合,選擇了審計行業,成為了一位注冊會計師的助理。這份工作就像一場沒有固定地圖的探險——她經常需要奔赴其他省市出差,像一位偵探,追蹤著數字背后的真相。
有時候,她會跟著注會老師一起出差,對上市公司進行年度審計。走進那些高聳入云的寫字樓,電梯里遇見西裝革履的白領,每個人都步履匆匆,仿佛在與時間賽跑。她會坐在客戶的會議室里,一坐就是一整天,翻閱著一本本厚重的賬簿,核對每一筆交易的來龍去脈。
有時是和審計師搭檔,做盡職調查。她們會突然造訪一些正在尋求融資或并購的企業,深入企業的每一個角落,從生產線到倉庫,從銷售數據到客戶合同,全方位地評估企業的健康狀況。這些企業可能是一家新興的科技公司,也可能是一家瀕臨破產的傳統制造廠,每一次調查都是一次全新的挑戰。
偶爾,她會帶著一兩個實習生出差做盤點。她們會一家家地走訪客戶的倉庫,核對每一件存貨的數量和狀態。從堆積如山的原材料到整齊排列的成品,從冰冷的機器設備到易碎的玻璃制品,每一件物品都需要她們仔細清點。她們需要在悶熱的倉庫里待上一整天,汗水浸透了襯衫;有時候,又需要在室外的庫房里帶上防毒面具,衣服蹭得烏黑。
如果項目提前結束,她就有機會去周邊走走看看,為自媒體賬號積累素材。她曾在江南水鄉的小鎮上,拍攝雨巷里的青石板和油紙傘;也曾在西北高原的雪山下,記錄經幡飄揚的神圣時刻;還曾在嶺南的茶園里,跟采茶阿姨學習如何辨別茶葉的好壞。這些經歷不僅豐富了她的視野,也為她的旅游賬號增添了獨特的專業視角——一個既懂財務又懂旅行的博主。
最讓她難忘的是那次去戈壁灘出差。那是七月盛夏,她跟著注會老師作為其中一組審計人員前往一片荒蕪的工業園區,為一家礦產企業做資產審計。戈壁灘上的氣候干燥得令人難以忍受,空氣中仿佛漂浮著細小的沙粒,每呼吸一口都感覺喉嚨發緊。強烈的陽光毫無遮攔地炙烤著大地,地面溫度高得能煎熟雞蛋,她剛涂上的防曬霜很快就被汗水沖刷得無影無蹤。
這鬼地方,連風都是燙的。她和注會老師的嘴唇已經干裂起皮,臉頰因為干燥而泛紅,連鼻腔里都感覺火辣辣的疼。
回酒店后,林疏月對著鏡子一看,嚇了一跳——自己的臉干得像是被砂紙磨過一樣,兩頰泛著不健康的紅暈,嘴角甚至因為干燥而起了小裂口。
她給陳新帆發語音訴苦:“這里的空氣干燥得能把人榨干!我的臉已經干成撒哈拉沙漠了,嘴唇裂得像干涸的河床,鼻子里面都冒火了!“
沒想到,第三天,就收到陳新帆給她下的兩個加急包裹,一個里面是長袍防曬服,另一個里面裝著兩瓶高效潤膚露和兩盒補水面膜,還有一張小紙條:「拿一半孝敬注會老師,另一半自己用」。
林疏月把護膚品遞給老師時,老師驚訝地挑了挑眉:“喲,男朋友這么貼心?“
這晚,陳新帆剛解決完一個藍牙通話導致眼鏡死機的問題,往椅背一靠,深呼吸做了個伸懶腰的動作。工作室里只有一臺電腦還亮著屏,屏幕上的代碼像一條條閃爍的小蛇,安靜地等待著下一個指令。窗外,雨點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像是在演奏一首急促的夜曲。
辦公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一條語音消息跳了出來——是林疏月發來的:“請問我的程序員男朋友下班了嗎?”
陳新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伸手點開語音外放,又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笑著回復:“嗯~可以下班了。”
緊接著,第二條語音緊跟著來了:“我快登機了,八點十六分落地。今天項目結束去了趟爸媽家,我媽給我塞了好些海市特產,讓我帶給你好好嘗嘗,你來機場接我唄。”
陳新帆看了看窗外越下越大的雨,雨滴在路燈的映照下形成一片片朦朧的光暈。他一邊收拾桌上的文件和筆記本,一邊打趣道:“提前回來沒提前說就算了,還趕著下雨回來!還把時間整得這么極限!我現在馬上立即立刻洗把臉清醒一下就駕車前往機場接公主殿下回家。”
林疏月落地后,拖著行李箱,快步走向出口。雨點打在機場的玻璃幕墻上,發出密集的聲響。她透過雨幕,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陳新帆。
他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傘面微微傾斜,正焦急地張望著出口方向。看到她出來,陳新帆立刻迎了上去,臉上露出溫暖的笑容。
“歡迎回家,公主殿下!”陳新帆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笑著說。他的襯衫袖口因為匆忙出門而挽起,露出手臂上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頭發也被雨水打濕了幾縷,貼在額頭上,卻絲毫不影響他的帥氣。
上車的路上,陳新帆說:“可是寶寶,宵夜時間到了,我還沒吃上晚飯呢。”
林疏月調皮地眨眨眼,從包里掏出一包海市特產的椰子糖,剝開一顆塞進陳新帆嘴里:“先墊墊肚子,想吃什么,出發吧!在周五回來就是想要跟你有一個完整的周末。”
陳新帆發動車子,一邊開車一邊說:“嗯,媽媽買的椰子糖就是香!我的月月也太善解人意了!可惜這沿海城市入秋了還刮臺風,下雨沒多少地方適合去。”他頓了頓,又笑著說,“哎,坐穩了,帶你去個地方。”
車子在雨中緩緩駛離機場,向著城市的深處穿行。雨刷器有節奏地左右擺動,像是在為這場雨中的旅程打著節拍。林疏月靠在副駕駛座上,看著窗外被雨水模糊的街道,霓虹燈的光芒在雨水中暈染開來,形成一片片五彩斑斕的光影。她的心里卻滿是溫暖,仿佛這場雨也變得溫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