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天亮了。我睜開眼睛，宋淵躺在我身邊，嚇的我連忙起身，掀開被子看看自己。衣服亂了點，但還在......

“這么早？”宋淵看了眼鬧鐘“六點半？”

“我餓了！”我找了個理由。

宋淵點點頭：“七點樓下有早餐。”

我起身洗漱整理，想到昨晚的事兒，就有點臉紅，宋淵是正人君子，這一點已經毋庸置疑。他是一個擔責懂事兒的男人，這點跟我爸爸很像，我很滿意。我對著鏡子傻笑，發現有人看我，一扭頭是宋淵，他走到我身邊：“睡得好嗎？”

好像還不錯，沒有小花被被，也睡得很好。

“還不錯。你呢？”我問。

宋淵一臉委屈：“不好。你人不大，很占地方。睡覺還不老實，對我動手動腳。我好歹是一個男的，差點當了禽獸，后半夜才睡著。”

“那你不會去葉沖那張床嗎？”我理直氣壯的說。

宋淵刷牙：“我不要。”

我們啟程回家，陳璐瑤跟我同坐，葉沖和宋淵坐在前面。

“葉沖昨天回去，宋淵把門鎖了。你們倆~”陳璐瑤很顯然想歪了。

“沒有。宋淵是正人君子，怎么會做那種不負責任的事兒？”我很有底氣，看到陳璐瑤臉紅，我立刻反守為攻：“葉沖進不來就去你那兒了，對吧？”

陳璐瑤點點頭。

“那你們？”

陳璐瑤捂住我的嘴巴：“也沒有，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嫁給他呢，怎么可能讓他亂來。”

我松了一口氣。

“這是不是說明，我們都愛對了呢？”我問。

陳璐瑤點點頭：“我覺得是，葉沖看起來啥也不懂，其實比誰都懂。我估計，那些不應該看的，應該看的，都被他看完了。在外面老老實實的，背地里可壞了。”

這話真是深有感觸啊。

“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陳璐瑤問我。

我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實在不好說出口。

陳璐瑤說：“你倆也太慢了吧？一個晚上，就......”指著嘴唇，一臉不可思議。

“嗯，我睡著了。”我說。

陳璐瑤說：“也好，要是沒睡著，反而危險了。”

我也這么覺得。

高二會考要占用教室，我們正好可以放兩天假期。陳璐瑤被葉沖約走了，我和宋軼之落了空。

“好巧啊。你找陳璐瑤？”

“嗯，一起去吃串串香。”

“我也是。”我說。

“那一起吧！”宋軼之說。

我們坐在串串香的小店里，宋軼之點的都是最貴的，也是最好吃的。

“你跟陳璐瑤關系那么好，你知不知道，她為什么不喜歡我？”宋軼之問。

我看著滿桌的好吃的，也覺得宋軼之是真心喜歡陳璐瑤的，可是她的心里只有葉沖，注定是要辜負宋軼之的。

“她沒有跟我說過。”我說。

宋軼之有點失望。

我對宋軼之說：“宋軼之，你為什么對陳璐瑤有執念呢？”

宋軼之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她太閃亮了吧，在所有女孩里脫穎而出。優秀的一塌糊涂，讓我覺得特別美好。”

“會不會是因為她喜歡葉沖，你才會多看她一眼？”我猜測。

宋軼之抬起頭，他很顯然從未想過這個點。

“葉沖跟我說過他跟你的友誼，葉沖其實非常珍惜你這個朋友，他覺得你是天才，能做到他努力了也做不到的事情。甚至因為你，一度拒絕參加二中的校隊，就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輸給你。上次去你們學校集訓，葉沖受到的打擊特別大，但是他還是挑戰你了，克服了自己對你的恐懼。葉沖一直都很清楚，他欣賞的是什么，需要爭取的是什么。因為打球打不過你，他自卑過，甚至拿自己最驕傲的東西跟陳璐瑤對賭，寧愿拒絕陳璐瑤，也不想破壞跟你的友誼。從這一點說，葉沖聽笨的。他會為了你這個朋友，拒絕陳璐瑤。你會不會為了他那個朋友，拒絕陳璐瑤？”我說。

“陳璐瑤又不是禮物，怎么可以讓來讓去。”宋軼之說。

“我知道你為了見陳璐瑤破壞學校規定被車撞了負傷，但這并不會增加陳璐瑤對你的好感，而會讓她對你心存愧疚。她說如果你再也不能打球了，她就把自己賠給你一輩子。反正葉沖也會有更優秀的人喜歡。你會不會要一個心里沒有你，只對你有愧疚的陳璐瑤？”我問。

宋軼之搖搖頭：“我要的是她喜歡我，不是愧疚的留在我身邊。”

我說：“你還沒發現問題嗎？”

宋軼之懵懵的搖搖頭。

我說：“葉沖把陳璐瑤和你看的很重，甚至超過了他的第一名。這說明，葉沖是一個把感情放在第一位的，為了你和陳璐瑤都能好好的，他寧愿自己難受。而陳璐瑤呢？她把你和葉沖放在了第一位，寧愿讓出葉沖給別人，自己忍痛割愛，也不想讓你受傷害。宋軼之，你有沒有把他們兩個放在第一位，而委屈自己的時候？”

宋軼之搖搖頭，他已經發現問題了。

“陳璐瑤最美好的地方，就是她做自己，她想要什么就去爭取，別人給予的她不屑一顧。我自問，可以給她一切她想得到的，而她想要的，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葉沖。你說的對，葉沖很多地方不如我，但他有陳璐瑤最喜歡最欣賞的東西，葉沖的強大，是他自己，他有能力掌控自己的人生，他足夠優秀可以決定自己做什么不做什么。而我不行，我要聽哥哥的話，聽爸媽的話，我甚至不能決定，以后跟誰結婚，跟誰在一起。陳璐瑤跟葉沖是同樣的人，她不會喜歡我這種被人支配的人生，所以她永遠都不會喜歡我。”

“那你喜歡的，也并不是陳璐瑤，而是那些用自己的成長來擺脫父母控制的人，用自己的實力來掌控人生方向的人。你身邊這樣的人可能不多，只是陳璐瑤正好是，僅此而已。”我說。

宋軼之想了想：“好像是。”

我吃著串串香：“你也可以成為掌控自己命運的人，不一定要把陳璐瑤當做精神的寄托。以我叛逆的經驗來說，父母再強勢，再不講道理，終究是父母，對我們是狠不下心的。你不是有哥哥嗎？符合爸媽期待的，有你哥哥一個就夠了！不像我，我媽希望我向西，我偏偏跑東，我媽希望我洗碗，我偏偏抓雞，我媽希望我老老實實，我偏偏上房揭瓦。我們家沒有脫貧致富，完全是因為我能力不行還瞎折騰，把她攢的那點家底兒，敗的干干凈凈。我還是獨生子女呢！我都敢這么折騰，你有什么好怕的。”

宋軼之說：“你不會有負罪感嗎？讓你父母覺得，你很不孝。”

我說：“有啊！但我還是會按照自己的想法折騰，按照我媽的安排，豈不是太無聊了？按照我的想法，就是給他們開辟了新世界，生活也因為我更有趣一點吧。”

宋軼之笑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真是至理名言。你們倆，還真像！”

我笑了：“三觀一致，才能做朋友嘛！”

宋軼之請我吃串串香，我請他喝老板的打檸茶，跟宋軼之聊天還是挺愉快的。希望他能夠明白，葉沖和陳璐瑤的相愛，并不是他理解的那么簡單。

眼看一個學期又走到了末尾，期末考試之后，我就是準高二的學生了，而宋淵就會進入與世隔絕的高三年級，他以后什么活動都不能參加了，積極備考就是他最重要的事兒。

宋淵退出了籃球隊，把隊長的位置給了葉沖。

他開始忙于奔波圖書館，為自己的高考做準備。

我從舞蹈室出來下樓，他從圖書館出來，正好打了一個照面。夏天的過堂風吹起我的發絲，我摸了摸他送給我的發卡，一轉眼，我又是長發飄飄的女生了。

“宋淵學長。”

“怎么了？”宋淵停下腳步。

我走到他面前：“我知道你要高三了，說這樣的話很自私，但我還是想爭取一下。你可以拒絕我，不論什么理由，我都會欣然接受的。我還是喜歡你，請你，跟我交往吧！”

宋淵這次沒有立刻拒絕我，他走到我面前：“我考不上北大，怎么辦？”

我覺得自己真的很自私，交往必定會分心，如果讓宋淵和北大失之交臂，那我拿什么賠他的人生呢？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宋淵問我。

“等你考上北大再說。”我不想打擾。

宋淵快步跑下樓梯攔住我：“需要我教你怎么回答嗎？”

“啊？”

“學著點，高考每年都可以考，而祝蕭蕭只有一個。”宋淵說。

我連忙擺擺手：“不可以！”

宋淵不顧在學校，在光天化日之下，把我推到墻角，強吻了一口。

“重復一遍。”宋淵說。

“不行！你考不上北大怎么辦？我......”

我的嘴巴再次被堵了起來：“你可以不說，我親到你說。”

我看到有人路過，想推開他，卻發現推不開。

“高考每年都有......而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說。

宋淵點點頭：“好，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