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陳璐瑤參加了籃球女隊，每天課外活動都得去學校籃球部練習。我得從運球開始練習，而陳璐瑤已經可以跟大家一起打練習賽了。

“陳璐瑤跟葉沖，沅江博一隊。宋淵，楊帆，張旭一隊。”童教練把球隊分成四五個，占了大半個籃球場，剩下兩個場給別的同學玩。

我都不記得自己一個動作沒變化多久了，但我能這么近距離的看陳璐瑤和宋淵打球，真好。

“陳璐瑤，傳球。”

陳璐瑤把球傳給了沅江博，而沒有傳給葉沖。沅江博的跳投被宋淵攔了，讓葉沖火冒三丈。

“陳璐瑤，你什么意思？”葉沖很來氣“你分明有機會三分的，干嘛傳出去？”

陳璐瑤給葉沖做鬼臉：“讓你主動跟我說話。”

葉沖臉唰的紅了，白了陳璐瑤一眼：“你想讓我輸了比賽吧？”

陳璐瑤蹦蹦跳跳：“只要你愿意跟我說話，輸了比賽并無不可。”

“不可。我最討厭輸。”葉沖不愿意了。

童教練突然笑了，我在一旁跟教練說：“我已經運球超過200個，可不可以換一換？”

“好。”

我換了一個姿勢：“葉沖這么沖，脾氣這么直，爭強好勝，肯定容易吃虧。”

童教練說：“我讓陳璐瑤跟他一隊，就是搓搓他的銳氣，年輕氣盛，能力出類拔萃，忘記了團隊合作，是球隊大忌。”

嗨，別提球隊大忌，在啥事兒上不是大忌？

“陳璐瑤，你一定是故意的。”葉沖的憤怒值在飆升。

陳璐瑤不理他，繼續按自己的節奏來，注重團隊合作，也會注意每一個隊友的占位。陳璐瑤按照戰術給葉沖傳球，被楊帆看破，及時截斷，三分入籃，讓葉沖氣的停了下來。

“繼續。”童教練說。

沅江博安撫葉沖，葉沖怒視陳璐瑤，不想跟她說話了。

當哨聲響起，葉沖氣的把籃球砸在籃板上，彈回來的時候打在了陳璐瑤的肩膀上，他回身看了一眼，一句道歉都沒，氣沖沖走了。

我揉著陳璐瑤的肩膀：“葉沖也真是的，也不說對不起，一個大男人打球這么沒風度。”

陳璐瑤眼眶紅了：“他是故意打我的。”

“啊？”

陳璐瑤說：“拋物線是可以預測的。”

我說：“那你就打他！砸傻那個自負鬼。”

陳璐瑤擦了眼淚：“我怎么舍得啊。他只是不喜歡我罷了。”

“陳璐瑤，喜歡一個人，需要這么卑微嗎？你比全校所有的女孩都要優秀，為什么要對葉沖如此忍讓？就因為你喜歡他？”我不理解。

陳璐瑤說：“也許吧，誰讓我覺得他是特別的呢。你放心，我陳璐瑤是誰啊，我喜歡的人一定是很棒的人，他會回應我的。”

連續一個星期，陳璐瑤每天打完球都要被籃球砸，要么是肩，要么是頭，要么是腰，要么是腿，陳璐瑤氣的已經在發飆的邊緣了。今天打球，她故意把球蓋在葉沖的腦袋上，葉沖徹底怒了。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

葉沖伸手去推陳璐瑤，這是要打架？陳璐瑤一個側身握住他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葉沖185的身高直接給摔地上了。

“我可不是好脾氣的。”陳璐瑤起身“祝蕭蕭，我們去喝汽水，我請你吃串串香。”

葉沖躺在那半天沒有動，沅江博要拉他，他直接打開沅江博的手，坐在那發脾氣，像個小孩一樣。

轉過身陳璐瑤的笑容就消失了，眼淚噼里啪啦的掉，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是想打我，對吧？”陳璐瑤問我。

我說：“葉沖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打女孩的。他這些天欺負你我都看在眼里了，你揍他應該的，說他想打你，我覺得不像。”

陳璐瑤喝了一口汽水：“還是甜的東西好，喝下去的時候感覺很開心。我覺得我沒錯，我打球肯定是要看占位來思考戰術的，我或許沒他聰明，想的沒他那么多，經驗沒他那么多，但我卻是盡心盡力做好我分內的事兒。”

我安撫陳璐瑤激動的心情：“打都打了，被女孩打一下就打一下，放心吧，他沒那么小氣。喝完吃完就回去吧，還有半個小時才結束訓練。”

我們買了礦泉水，我遞給宋淵，宋淵晃了一下自己的茶杯，我也不好意思硬塞，就遞給了沅江博。沅江博讓我幫他擰開。

“啥，我幫你擰開？”

“嗯，我打了好久手酸了。”

我搶過礦泉水擰開瓶蓋遞給他。

“葉沖在生氣。他剛才被氣哭了。”沅江博給我爆料。

“氣哭？至不至于？”我坐在沅江博身邊：“他借拋物線準確無誤打人家陳璐瑤四天了，人家反擊一下，他就氣哭了？”

沅江博驚訝：“打人家四天了？這也太......”

“他有什么好哭的啊。”我說。

沅江博說：“葉沖長這么大，干什么不是出類拔萃，所向披靡。很多東西，他得到的太容易，自然失去興趣的時候也會太容易。自從籃球聯賽之后，葉沖的心思就不在球隊，在球隊也是個人英雄主義，根本不跟大家打配合。但他的能力，偏偏是真的很強，所有人敢怒不敢言的。我跟他說了好幾次了，籃球是五個人的運動。他反駁我，打球就要贏，進步是不能終止的，我們的水準不高就應該想辦法追趕，而不是要求他自降門檻。”

我看著孤獨的葉沖，感覺他已經失去了在校隊打球的快樂。

“這個周末，咱們去四中集訓。你們跟家里說好，需要在四中學校過夜。這是集訓家長告知書，回去找家長簽字。”童教練把告知書發給我們。

我回到座位上問葉沖：“你去嗎？”

葉沖說：“不去。”

我說：“陳璐瑤去，宋軼之就在四中吧？”

葉沖說：“你到底想說什么？”

“去吧！這是集體活動。”我說。

葉沖白了我一眼，戴上耳機，不理我了。

唉，天天都是不高興，自從陳璐瑤跟他告白，就沒見葉沖笑過。

周五下午我們就沒有上自習，四點五十就坐上了去四中的大巴車。葉沖還是來了，只是還是一樣不高興，一個人坐在大巴車的最后面，拉低帽子睡覺。

“說什么不來，還不是管不住自己的腿。”我說。

陳璐瑤看了一眼葉沖，座椅把他擋的嚴嚴實實：“他一天到晚的，總是拉著臉，跟誰欠他一百萬似的。”

“自從你跟他告白，他就沒笑過。”我跟陳璐瑤說.

陳璐瑤也像泄了氣的氣球，蔫蔫的，看起來心情也不是很好。

“怎么了？你也不高興啊？”

陳璐瑤說：“我喜歡的是那個陽光自信愛笑的葉沖，如果因為我的告白讓他再也沒有笑過，我寧愿永遠都不告訴他。戀愛，比我想象的，要難。”

我也有同感，我過頭看向宋淵，他是那樣安靜，依靠在座椅上睡覺，陽光灑在他的臉上，這么純粹這么美好的人誰不喜歡？

“我也發現了。越是喜歡，越不知道怎么跟他相處。生怕自己太笨讓他不高興。”我說。

陳璐瑤跟我相互依偎：“男孩子矯情起來，也挺難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