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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863年的春天,令人恐懼的葛底斯堡戰(zhàn)役還未打響,布倫特·塔爾頓趕在回部隊之前同卡琳結(jié)了婚。在方丹老大夫和愛倫的牽頭下,縣里成立了臨時救護院,地址就定在塔拉空出的房子里。除了剛剛生產(chǎn)的薩利和即將生產(chǎn)的迪米蒂,包括思嘉在內(nèi)的所有年輕姑娘和少奶奶們都被召集來學習如何護理病人。

緊接著就是不斷從瓊斯博羅的火車站運送下來的來自前線的傷兵。他們大多數(shù)是生了病或是受了輕傷并不急著需要就地醫(yī)治的人群。思嘉沒想到這回她沒去亞特蘭大了也還要干這煩人的差事,但是又不敢在愛倫面前抱怨,于是只得耐著性子,埋頭干活。

弗蘭克·肯尼迪看著忙碌著照顧傷員的思嘉,心里難受極了,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其實她本來應該是他的妻子。打從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戰(zhàn)爭開始之前,他的內(nèi)心就一直在做斗爭。良心上,他應當避開思嘉,兌現(xiàn)自己對蘇艾倫的承諾,和她結(jié)婚,這是本來且應當?shù)摹?

但是當他得知思嘉竟是嫁給了瑞德·巴特勒那個無賴后,便又心生憤慨。因為自己長久以來的一項猜疑竟是成了真。雖然他本來就覺得瑞德·巴特勒對思嘉有覬覦之心,但是當思嘉真的嫁給了巴特勒,他又覺得受到了背叛。唉!當初他就不該把他帶去十二橡樹,這樣或許一切就都會不同了。

蘇艾倫也一直在留心老弗蘭克的動向,盡管她也曾想過要從思嘉手上把斯圖爾特·塔爾頓撈到手,但是她可不是卡琳那樣的小傻瓜,即使知道要當寡婦也一心只想著嫁給布倫特,嫁不成了便要把自己的后半生埋葬到查爾斯頓的修道院。更何況,她這輩子一定要嫁一個城里人,住大房子,坐大馬車,再也不要把自己埋沒在鄉(xiāng)下了!

鮑比騎著外祖父的脖子在門廊處張望,看見思嘉就大聲喊媽媽,這一聲倒把沉浸在回憶中的老弗蘭克給喊醒了。他看著這個和情敵生得如此相似得小子,想起了他的艾拉,他那唯一的女兒,心里便如同刀割一樣。又見到思嘉洗干凈手,匆忙從他身邊經(jīng)過,連聲招呼也沒打,更是心灰意冷,整個人都頹喪了起來。

愛倫瞧著蘇艾倫的情人如此失態(tài),便請他去屋里坐一坐。杰拉爾德看著這個黃胡子中年人像個老處女一樣畏首畏尾,很是瞧不上,但是他現(xiàn)在又想要抓緊把蘇艾倫嫁出去,便把外孫遞給思嘉,準備和他的這個準女婿好好商量一下關(guān)于蘇艾倫的婚事了。若是他無意立刻同蘇艾倫成婚,那么他便要考慮一下吉姆·塔爾頓的建議了。

斯圖爾特·塔爾頓正面臨著一個兩難選擇,自他回到三年前,便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向英蒂亞·威爾克斯求婚的事。這本來是個水到渠成的事情——思嘉同別人結(jié)了婚,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要和剛認識不久的人結(jié)婚,但她也確實是同別人結(jié)了婚,不能再同他結(jié)婚了。以前她成了寡婦,去了亞特蘭大,再不能輕易見到,他也就又開始去十二橡樹轉(zhuǎn)悠了。本來他想,若是這回他能夠活著回來,便同英蒂亞求婚。

他對她的那種文靜賢淑的儀態(tài),她的學識都十分尊敬,盡管他自己胸中的文墨少得可憐。糟糕的是,他偏偏一見到思嘉就會為她的魅力而折服,現(xiàn)在也仍舊覺得思嘉可以稱得上是全世界最迷人的一個姑娘。跟思嘉的光彩照人和嬌媚比起來,英蒂亞就顯得那么暗淡無味和平庸呆板了。你跟英迪亞在一起時永遠頭腦清醒,而跟思嘉在一起就迥然不同了。尤其是現(xiàn)在英蒂亞并不在克萊頓縣,于是他那顆本因為對她有愧的總感到不自在的心便怎么也無法控制地奔向了思嘉。

比阿特麗斯顯然注意到這一危險的情況,她嚴令禁止斯圖爾特在養(yǎng)傷期間去塔拉轉(zhuǎn)悠,但是卻阻止不了思嘉出現(xiàn)在費爾希爾——尤其是現(xiàn)在她的妹妹已經(jīng)嫁給布倫特了,以后她便更有理由經(jīng)常過來走動了。為了阻止一樁丑聞的發(fā)生,她決定催促斯圖再去嘗試一下追求別的姑娘,而現(xiàn)在縣里剩下的還沒有結(jié)婚的便只剩下蘇艾倫了。塔爾頓先生認為這樁婚事如果能成便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至于英蒂亞·威爾克斯欣喜而焦急地從亞特蘭大回來看到的卻是蘇艾倫和斯圖爾特在一塊親密說話的樣子,心里會作何感想,他們就不能預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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