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問題的關鍵,酒的產量不夠!
“敢問老伯如何稱呼?”辛又十分恭敬的問道。
他看出來了,武尨雖然是武氏的代表,但是武氏的生意應該是這個老者打理的。
“武氏家奴,一尾。”
奇怪的名字,辛又心中暗道。
“關于酒的產量,我有一個想法。”辛又看著二人說道:“釀酒的話,至少得等幾個月之后才能出售。”
“沒錯,我想明年開春后,我們的商隊就能行進了。”蘇镈道。
“可是我想在入冬之前,就將我們天青就賣到各邑。”
“入冬之前?!你們不是已經沒有酒了嗎?”蘇镈忍不住問道。
“沒有酒,可以制造啊。”
……
“這……”蘇镈不明白辛又的意思。
難道他能憑空變出來?
“實不相瞞,我們辛邑的秘方,是將事酒變為這樣清澈濃郁的天青酒,這個過程并不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所以我們卻的只是大量的成品酒。”辛又道。
辛又的計劃,從來不是釀造酒然后再蒸餾。
這個時代對酒的要求并不是很高,蒸餾酒清澈無雜質,光是賣相這一點足以擊敗其他的釀造酒。
況且蒸餾酒的度數高,喝過的人絕對不會忘記。
這和其他的酒根本就是不同的產品。
根本沒有必要自己釀造再去蒸餾,做出最好的蒸餾酒。
只需要將大量成品的釀造酒直接蒸餾,然后提高價格賣掉就可以了。
雖然這樣做的結果,是酒的品質無法保證。
但是卻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快!
一甕蒸餾酒,只需要不到一個晚上就可以做出來。
如果技術成熟,同時用很多蒸餾器來蒸餾白酒,那么產量則更高。
這就是辛又所說的“加工”。
如此一來,靠著加工蒸餾酒這一項,就可以讓辛邑的公家購買足夠多的糧食。
然后鄉校中學堂的事情,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至于以后該如何發展釀酒業,都只是順其自然的事情了。
“你的意思,是先囤夠足夠的事酒,然后將其加工成為天青酒一樣的酒?”
“是的,雖然味道不一定有天青酒好,但是我保證絕對的清澈無雜,絕對的猛烈醇香!”
辛又的提議,讓蘇镈想了好一會。
這樣做可行嗎?
主要是辛又所謂的秘方,真的能將普通的事酒變成天青酒一般?
“不但是事酒,即便是最普通的濁酒,我都有辦法將里面的雜質濾的一干二凈!”
辛又的這句話,終于擊中了蘇镈的內心。
能將濁酒的雜質過濾干凈?
這是什么概念?
那豈不是直接將濁酒變為了過濾后的浩酒?
昔酒甚至清酒級別的浩酒啊!
這價格可是濁酒的幾十倍,即便是六比一、七比一的比率蒸餾出白酒,也會賺翻了。
“辛君,濁酒就是指那些沒法濾掉的殘渣,那都已經不能說是酒了……”
武尨以為辛又說錯了,于是好心的提醒。
“我知道,我就是能將濁酒之中的酒糟殘渣全部過濾掉。”辛又肯定地說道:“你若是想試試,我可以替你加工。”
“真的?”
“不過我需要加工費用。”辛又道:“這種手段是我們辛氏秘傳下來的,制作的過程十分復雜,我也是花費了兩年半的時間,才學會此種技藝。”
加工費,自然就是糧食了。
辛又原本的計劃,本來就不是賣酒。
而是將推廣自己“加工酒”的業務。
想要白酒,好說,把自己的濁酒或者事酒拿來,我替你加工。
加工費就是糧食。
這樣在入冬之前,辛邑將會有大量的糧食進賬。
只是遇到了蘇镈,讓他臨時改變了主意。
畢竟自己賣酒,才是最賺錢的。
加工酒的業務,自然也要開展,畢竟這樣才能解決辛又的燃眉之急。
開展加工酒業務,還有一個目的,辛又并未說出。
那就是他想試一試,什么樣的酒蒸餾出來的白酒才是最好的。
如果以后釀酒事業開展順利,自然要做出上等的酒。
不能再像現在這樣糊弄了。
關于加工的提議,讓蘇镈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顯然,辛又是不想和施氏合作的。
辛又和蘇镈合作,要的就是他的銷售渠道,而不是另外一個供應商。
武尨倒是無所謂,他只負責和戎人溝通,保證商路暢通即可。
至于酒哪里來,他并不關心。
“如果你用……加工的辦法,那么那么多的酒從哪里來呢?”蘇镈道。
話一出口,他就反應過來了。
這句話根本不該問的。
辛邑根本不缺酒!
確切的說,是不缺那種到處都能買到的濁酒和最低級的事酒!
“我們辛邑負責加工酒,蘇氏負責販賣,武氏則負責保證洛水、青水一帶商路的暢通。這樣如何?”辛又道。
武尨點了點頭:“沒問題啊!”
蘇镈也想了想,同意了辛又的提議。
他正處在事業的瓶頸期,需要借助一些外部的力量,來幫助自己突破。
武尨只是單純的想喝酒。
“不過我還有三個條件。”辛又道。
“條件?”蘇镈皺起了眉頭,但是事已至此,他不答應也不行了。
“隨便說吧,只要不影響我賣酒!”武尨道。
辛又道:“蘇君、武君,我們辛邑可以將一般的酒加工為上好的浩酒,只是如今我們辛邑公室貧窮,實在沒有多余之錢來購買原酒。”
原來是這個問題!
蘇镈松了一口氣,他以為是關于分賬的事情。
“這個沒問題,我可以幫你大量收購濁酒和低級的事酒,但是前提是必須做出和天青相差無幾的酒。”蘇镈道。
“這點我可以保證。”辛又道。
“其他兩個條件呢?”
“第二個條件,是我還想讓另外一個人加入。”
“誰?”
再加人,分的錢可就少了。
“浦邑大夫凡乜。”辛又道:“制作天青酒的一些器具,我想從浦邑購買。”
浦邑盛產陶器,必定可以制作出更好的蒸餾設備。
況且比起樊豆、樊缶父子,辛又反而更相信凡乜。
這個時代可沒有專利這么一說,要是蒸餾酒的秘密被人發現了,辛邑怎么可能競爭過那些大族?
“沒問題。”蘇镈說道:“不過浦邑只是制造一些器具,他們最多只能分一成五的利潤。”
“這一點,我想浦人應該沒有意見。”辛又道。
畢竟浦邑出的力最小,能分一成五已經是極致了。
“第三個條件呢?”蘇镈和武尨同時問道。
辛又道:“其實第三個條件,是一個不情之請。可否先借給我辛邑一些糧食,等到第一批酒賣出之后,從利潤之中扣除。。”
“辛邑缺糧嗎?”武尨開口問道。
辛又道:“是我們辛氏宗族缺糧。”
“原來是這等小事,我們武氏今年豐收,這件事沒問題!”武尨道。
蘇镈道:“我們蘇氏自然也可以,只要辛氏能提供足夠的好酒。”
辛又松了一口氣。
有了糧食,才有了對抗三老的資本啊!
就在這時,那老奴一尾幽幽說道:“君子要糧,可是為了對抗辛邑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