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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遇襲

西涼城外,欒彧正帶一隊人馬,圍攻一伙黑衣人。雪地上擺放了幾只大箱,顯然是剛從一地下洞口處搬運上來,還不及運走。為首的是一男子,帶領的手下竟是一群女子,足有三十幾人。趁夜摸至此地,突然被圍,已知中了圈套,舍棄財物,只求突圍。

雖是娘子軍,卻個個勇猛不畏死。見人持劍來刺,竟絲毫不懼,直撲劍刃而來,待中了劍,再掏出短刀來結果了對方,這以命換命之法,任誰見了都畏懼三分。

欒彧惜軍中將士性命,急命后撤,放箭阻其突圍。一時間箭如雨下,娘子軍具護在為首男子四周,以刀擋箭。不一時,便有幾人中箭倒地,其余人等便以尸身為盾,奮勇突圍。終得出路,突一箭飛來,力道甚大,竟刺穿一女子身體后,刺入為首男子后心。那男子撲地,眾女子似瘋了一般,向追兵撲來,只留兩人,扶起男子逃去。

欒彧下令收兵,北境軍士皆撤回至欒彧身邊。

“王爺神機妙算,知元勛必會趁王爺赴京大婚之際,潛入西涼來運送這批金銀。”蘇清風說到,一邊已指揮軍士進入地洞中搬運財物。

“西昌王偏愛幼子,郭易私賣與西昌的貨物,皆由元勛經手。這元勛又私設地下錢莊,往來運送金銀財帛,西涼最近興慶,必有金庫。本王猝不及防拿下西涼,他丟了錢袋子,豈能安寢。再加本王大張旗鼓帶大批財寶赴京,他必以為金庫被劫,如何能不急于前來探看。本王命你遍尋西涼城內外,也找不到金庫所在,如今看來,此地當真隱秘,虧得元勛帶路。”

“正是如此,不費吹灰之力。只可惜今日沒能殺了他,竟被他逃了。”

“他受了重傷,恐命不久矣,著人盯住西涼城外各處。”

“是。只是您大婚之日,不辭而別,王妃萬一惱了,上奏皇上……”

“無妨,本王早已將此事秘奏皇上。況王妃非小家之女,頗明事理,待此間事畢,本王再入京,親自迎王妃回興慶。”

“王爺甚是寬心,末將只知不論大家還是小家,只要是女子,皆是小氣得緊,若講得通道理,便不是夫妻了。王爺此次闖下的禍事不小,末將倒要看看,王爺如何收場。”

欒彧聽聞,回看蘇清風,“你如今越發長了本事,敢調侃本王。”

“末將不敢。”蘇清風邊說邊暗笑。

自洞中搜查出五十余箱金銀等物,欒彧帶領軍士,盡皆運回西涼北境軍營,已是天明。

興慶王府來人報,太后已命人護送王妃來興慶,約莫五日后抵達,欒彧心中大喜,安排了西涼軍中事宜,便趕回興慶。

冬日里雪地路滑難行,姜琰的車隊已行了二十日,終于到得興慶城外。

清晨,侍衛來報距興慶城只六十里,午間便可到達。

欒彧派一隊北境軍騎兵迎接姜琰,并稟報姜琰,武寧王赴西涼處理軍務,明日便歸,請王妃先行回王府安頓。

姜琰聽畢,面上無喜無樂,安坐于車中,馬車緩緩行去。

突然從車隊兩側沖出兩支馬隊,騎馬的皆著異族服侍,覆面。沖將出來的快馬,沖散了姜琰的車隊。姜琰的馬受了驚,狂奔起來,護衛被圍,不得來救。此時敵方馬隊中為首的人,沖過來跳上馬車,殺了馬夫。姜琰的馬車過于顯眼,那人駕車沖出后,便將姜琰投入另一輛馬車,帶至一處宅院。

姜琰不知這些人是否知自己身份,便裝成害怕的樣子,求告起來。為首的人臉色慘白,必是受了內傷,再加適才駕馬,如今劇烈咳嗽起來。姜琰見此,靈機一動,口稱愿意服侍,那為首之人見姜琰貌美,不顧隨從勸阻,要姜琰一人隨他進房。

進房之后,姜琰不等那男子吩咐,便自顧自跳起舞來,那男子自坐于桌案邊欣賞。姜琰舞步凌波,姿態婀娜,呵氣如蘭,媚眼若絲,直看得那男子拔不出眼來。只見姜琰時旋時轉,時遠時近,似天邊淡金色云霞般飄忽。那男子本就虛弱,不覺有些目眩。突姜琰一個舞步,急轉至那男子身邊,突然出手重擊他后頸,那男子應聲暈厥,姜琰急忙扶住他身子,令其趴伏在案上。

伏在門邊探聽,門外無異常,姜琰又至窗邊,探過窗外無人,輕輕從窗戶爬出。見屋旁不遠便有幾匹馬,姜琰偷偷挪去欲騎馬逃走,不想那馬嘶鳴起來。

姜琰不管不顧,策馬疾馳,可一馬平川,也無遮擋,不一時,幾人便將姜琰半圍在當中。姜琰撥轉馬頭,不想此時一人射出弩箭,正中姜琰左肩,姜琰在馬上支撐不住險些跌落。正在姜琰無望之時,突有一蒙面黑衣人,也著異族服飾,飛馬而來,一把將姜琰帶到馬上,又回身射殺了幾人,才甩開追擊。

姜琰被那黑衣人緊摟芊腰,扶坐在馬上,本能有些抗拒,但越來越感頭暈無力,方知那弩箭有毒。那黑衣人也發覺有異,絲毫不遲疑,一把便將弩箭拔出,血流飛濺而出,姜琰疼的險些昏死。

一路狂奔,那黑衣人帶姜琰來至草原深處一間石屋,抱了姜琰下馬。姜琰勉力掙脫出來,不顧周身冷汗,一手扶住石桌,強撐身體道:“多謝俠士搭救,小女子已無礙,請俠士留下姓名自去,日后必當厚報。”說完姜琰似乎脫力,視線模糊,隱約見那黑衣人一步踏至近前,一把將姜琰攬入懷中,鐵掌扯開姜琰左肩衣衫,低頭便吻住姜琰的傷口。姜琰大驚,羞愧至極,周身血液入腦,霎時昏厥過去。

緩緩睜開雙眼,姜琰恍惚自己身在何處。輕轉身體,左肩劇痛,讓姜琰清醒。轉頭借著天光,見一男子坐在榻邊,一手輕握姜琰柔荑,一手支頤,闔眼淺睡,正是欒彧。姜琰憧憬過無數次的再見,竟是一人重傷,面色無光臥于榻上,一人疲累已極,困坐榻旁。

姜琰努力回想遇襲當日,在石屋中那黑衣人妄為,后事全然不知,姜琰一顆心懸在半空。

正思量間,見一粉衣婢女輕輕行至榻邊,見姜琰睜著雙眼,輕聲道:

“啊呀,王妃您終于醒了。”

欒彧亦驚醒,“夫人,你醒了,明月,快拿水來。”姜琰望向欒彧,雙眼血紅,嘴唇干裂,面色烏青,炙烈目光追著姜琰。

“王妃,您總算是醒了,王爺守在您的榻邊五日五夜不曾闔眼,任誰勸說也不肯離開。”那婢女一邊取茶,一邊道。

姜琰想開口,發覺喉嚨干啞,被欒彧輕扶起,喂了幾口茶,方道:“勞煩武寧王了。”

“你我夫妻,說什么勞煩。”說著便欲輕撫姜琰臉頰,姜琰忙轉頭躲開。

“王爺連日來辛苦了,請自去歇息,留婢女服侍便可。”姜琰語氣客套,欒彧有些氣悶,又不忍逆了姜琰之意,只得道:

“如此也好,本王先行告退。這是婢女明月,服侍公主殿下。”說完欒彧自去。

明月掩了房門,來至姜琰榻邊。王爺先前說王妃待人和善是出了名的,可剛剛對王爺卻如此冷臉,明月憂心剛剛自己多嘴,被姜琰怪罪。是以送走欒彧,低頭埋臉,諾諾不敢言,跪倒在榻前道:

“奴婢明月,拜見王妃。”

“嗯,起來吧,不必行此大禮。”

“奴婢今后便是王妃的人,初次拜主,當行大禮。”

姜琰微笑道:“你這丫頭,倒是頗識禮數。起來吧,本公主最是個沒規矩的,往后在我身邊,不必過于拘泥。”

“是,多謝王妃。”

“來,扶我坐起。”

“是。”

“明月,你姓什么?”姜琰拉明月坐在榻邊一腳踏處問道。

“回稟王妃,奴婢姓蘇。”

“嗯,蘇明月。王爺軍中似乎有位副將,名叫蘇清風。”

“回王妃,那是奴婢的哥哥。”

“嗯,果然,清風明月,你們父母不俗,為一雙兒女取得如此雅致之名。”

“王妃誤會了,我和哥哥家貧,自小沒有名字,只知姓蘇。后來父母死于戰禍,是王爺救了我們兄妹,為我兄妹取了名字。若說雅致,那亦是王爺雅致。”

“哦?原來如此。明月,本公主問你,我是如何回來武寧王府?”

“是王爺救您回來的,據說您遇襲受傷,王爺帶人在一間石屋中找到您。”

“那我昏迷這段時日,都是你近身服侍么?”

“王妃放心,都是奴婢服侍。”

“那我遇襲所穿的衣物何在?”

“是奴婢收著。王妃,您的馬車王爺已派人尋回,隨身衣物皆在,王爺又著人添了不少。”

“那日你替我換下之所有,去拿來與我。”

“呃,是,奴婢這就去。”不一時,明月抱了一木桶進來。

姜琰坐在榻上隨意翻看,衣衫盡碎,滿是血跡,姜琰心沉海底,擺手示意拿出去。明月抱了衣裳出去,再回來服侍姜琰用早膳,又為姜琰換了傷藥。

“王妃,您這次受傷頗重,軍醫說傷口甚深,又兼中毒,要好生將養,否則恐有遺禍。”

“無妨。本公主自小身子強健,這只是小傷。”

“這還是小傷啊,王妃,您左肩恐要留下大塊瘢痕,王妃您貌美,又膚白,身上無一瑕疵,平白添了這個,連奴婢都覺得可惜。”

“呵呵,你這傻丫頭,有甚可惜,不過一副皮囊而已。”

“王妃,旁人不說,王爺可心疼的緊呢。”

“當真?”

“自是當真。王妃不知,王爺一直居于軍中,只偶然待客才回府。王爺立了規矩,只要他在府中,府中所有奴婢侍女,皆不得至前院,王爺也從不去后院。王爺近身之事都是小廝服侍。這武寧王府也很是素簡,前后院各十來間屋子,多無人居住,也沒什么下人,王爺命我管管府中大小事宜,各項開銷等,其實也無甚事。賜婚后王爺著人修了屋子,添了好些器物,這間正屋,尤其花了心血,收拾好以后王爺命鎖了,只等王妃回府才能打開。奴婢看得出,王爺是真心歡喜。”

“你這丫頭,還是個鬼精靈,你家王爺的心思你能猜得透?”

“王妃莫小瞧明月,旁的事情奴婢不知,奴婢只知王爺多年從軍,身邊從無女子,王妃是唯一一位讓王爺掛心的女子。”

姜琰聽后,又想起欒彧在自己榻邊的憔悴面容,心頭似融化般。但只一瞬,又冷了面孔。

“軍中不是有一位女將軍,怎說你家王爺身邊無女子?”

“王妃說呼延霆?軍中從無人將她視為女子,她當真比男子還彪悍。”

“呵呵。”姜琰不覺失笑。

主仆正敘話間,敲門聲起,是欒彧。

“明月,你去回與王爺,本公主已無礙,但有傷在身,不便招呼,請王爺放心自去,待本公主康復,再謝武寧王搭救之恩。”

“啊,王妃,這……”

“去吧。”

“是。”

明月自去打發了欒彧,復回來立于榻邊,不再言語。姜琰斜靠在榻上道:“半炷香前還滔滔不絕,如今怎啞了。”姜琰溫和問道。

“回王妃,您與奴婢相談甚歡,奴婢覺您像姐姐一般可親,可適才您幾言冷語便打發了王爺,明月又覺您冷傲,是以又不敢開言,怕言語有失,冒犯了您。”

“呵呵,無妨,本公主準你暢所欲言。”

這邊廂姜琰與明月談笑風生,明月為姜琰大講北境之風土,異族之風俗,姜琰聽得開懷;那邊廂蘇清風來府中求見欒彧,見欒彧一人悶坐書房,又起頑心。

“王爺,王妃醒了?”

“嗯,你怎得知?”

“王爺連日來守護,任何人勸說都不肯離開王妃半步,如今竟出了正房,必是王妃醒了,將王爺趕了出來。”蘇清風說到后來,忍不住失笑。

“你這小子,越發大膽了。”欒彧被說到痛處,氣急起來。

“王爺,末將早言您闖了大禍,您偏說什么王妃大度,不會計較,如今末將倒要看看,您如何哄得王妃回來。”

“你是說王妃因大婚之事,惱怒本王?”

“自然是如此,再加上此次王妃遠道而來,王爺竟不去迎接,致王妃受傷,縱使再大度的女子也要怪責。否則見王爺日夜侍奉,就算是不感動,也不致不肯見王爺。”

欒彧瞟蘇清風,“依你看,本王該當如何。”

“負荊請罪。”蘇清風一字一頓說到。

趕了蘇清風出去,欒彧一人坐于書房中,思量該如何請罪,傍晚時分,欒彧又來至正房內室門口。

“夫人,欒彧有話稟報,求夫人賜見。”

明月在房中,聽到欒彧之言,驚詫于欒彧竟能說出此等軟語,轉頭回看姜琰,姜琰正用晚點,細細咽下方道:

“明月,去報與武寧王,本公主乏了,有甚事明日外殿稟報。”

“是。”明月無奈,自去打發了欒彧。

姜琰在房中傾聽,欒彧在門外立了一刻鐘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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