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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李允卿清眸中泛著冷意,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她的話一出,那太監(jiān)的心便跌到了谷底,眸子中閃過深深地震驚。

片刻后,他猛的爬起來跪倒在地,將額頭深深埋入雪中,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奴才……奴才不知大人在說什么……”

月姑走過去,將那玉佩拿起來,將雪水擦拭干凈,遞給李允卿。

李允卿接過玉佩,微微垂眸,仔細(xì)的打量了一下那玉佩。

玉佩的質(zhì)地非常好,晶瑩剔透,價值連城,上面正雕刻著周朝皇室的圖案,背面還刻著一個小小的“洵”字。

洵……

李允卿淡眉微挑,難不成面前之人便是那周朝最小的皇子——南宮洵?

十多年前,軒轅翟起義成功后,并沒有趕盡殺絕,而是將周朝皇室的所有人都流放了,誰知道他們在半路上全部因一場火災(zāi)死了個干凈,皇室一百多人皆有焦黑的尸體,唯獨(dú)少了最小皇子南宮洵的尸體。

軒轅翟知道,這個南宮洵大概是跑掉了,可也沒有深究。

沒想到……竟還在皇宮之中。

李允卿摩挲著手中的玉佩,清眸深不見底,泛著詭譎的暗芒。

她不說話,那南宮洵就更加緊張了,整個處于僵直的狀態(tài),每一秒對他而言都度日如年。

就在空氣十分壓抑的時候。

從旁邊回廊處快步走過來一群太監(jiān),領(lǐng)頭的是一個管事公公。

那公公一看這里的情形,就大概猜出一二了,便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跑了過來,二話不說跪倒在地,用沙啞的聲音道:“帝師大人,都是奴才管教無方,才讓他沖撞了大人,奴才這就帶他下去處置。”

南宮洵的手指狠狠地抓著那白雪,心臟怦怦直跳,仿佛已經(jīng)可以預(yù)想到自己慘烈的下場了。

誰知道李允卿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無事,你們先下去吧。”

話音未落,那位公公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李允卿的臉色,才趕緊道:“是……是……無事就好……奴才們先告退了。”

說著,那公公惡狠狠的瞪了南宮洵一眼,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退了下去,很快消失在了不遠(yuǎn)處的院墻。

南宮洵很是詫異的睜了睜眼睛。

為何……為何她不直接揭穿他?

李允卿微微抬眸,清淺的目光落在旁邊的破落閣樓上,那閣樓大約是前朝妃嬪的舊閣樓,至今還無人居住打掃,導(dǎo)致上面鋪滿了灰塵。

她微微挑眉,怎么就沒頭沒腦的走到這邊來了。

怪不得能遇到南宮洵,他在這里的目的,她大概能猜測一二了。

想到這兒,李允卿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之后才抬步朝那個舊閣樓走去,一邊低聲道:“把他提過來。”

月姑看了看李允卿要去的閣樓,微微斂了斂目光,心中大概也能猜出她的意圖了,便和如溪一起鉗住南宮洵,快步朝那閣樓而去。

李允卿先一步推開門踏進(jìn)去,隨后他們?nèi)齻€進(jìn)去了,她才緩緩的關(guān)上門,并確定四周無人。

南宮洵被押了進(jìn)來,他微微抬著頭,目光眷戀的看著這個閣樓中的一切。

這閣樓已經(jīng)荒廢多時了,四處都是灰塵和蜘蛛網(wǎng),陰濕氣很重,在這寒風(fēng)凜冽的冬日,冷的叫人發(fā)抖。

李允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低聲道:“這是你母妃云德妃住的地方吧。”

聞言,南宮洵又是一震,眸子中閃過一抹不敢置信,皺著眉頭,將李允卿緊緊的盯著,心中一片驚濤駭浪。

怪不得她要進(jìn)了這里,原來她已經(jīng)猜到了一切。

原來不愧是一品帝師嗎……

“讓我猜猜,你大概是最近幾日才進(jìn)宮的吧。”李允卿面色淡然清冷,緩步走到那內(nèi)室之中,淡淡的打量著四周的陳設(shè)。

從最初他行禮的動作就可以看出來,這是學(xué)著模樣跪著而已,并不標(biāo)準(zhǔn),也并沒有常年做奴才的畏縮感。

雖說他裝的已經(jīng)很像了,可換做是任何一個宮中老人,都看得出來一二。

南宮洵的心跳的快要吐出來了,再讓這個女人多說幾句,他估計會得心臟病的:“你想做什么就直說吧。”

李允卿淡淡的回眸,清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毫不留情一語道破:“你之所以能夠如此容易的混進(jìn)宮中,是因為這宮里有前朝的人吧。”

話音未落,南宮洵猛的瞪大了眼睛,呼吸一窒,整個人已經(jīng)被嚇蒙了。

她……她是怎么知道的?

僅僅只是因為他混進(jìn)來了而已嗎,就能猜測出這么多?

“罷了,我不猜了。”李允卿看著他的臉色,已經(jīng)知道自己猜的對不對了,便淡淡的撫了撫衣袖上虛無的灰塵,漫不經(jīng)心的道,“現(xiàn)在給你兩條路,一是跟我走,二是……被交給刑部。”

南宮洵怔怔的聽完李允卿的話,不假思索便想回答:“刑……”

李允卿突然伸出來一根瑩白如玉的手指,擋在他的唇前一寸處,輕輕的搖了搖,她用陰森而又惋惜的語氣緩緩道:“你可要想清楚了,進(jìn)了刑部,那可就是扒皮……拆骨……挖眼……割舌頭……說不定還會剁了四肢,泡在酒缸,做成人彘!”

最后一個字落下,南宮洵嚇得一抖,一滴冷汗不由自主的從額頭滑落下來,他艱難的咽了口口水,想說話卻又感覺如鯁在喉,怎么也說不出來。

如溪在一旁訕訕的笑了笑,大人,您可別嚇著人家小孩子了,一會兒給嚇壞了可怎么好。

李允卿滿意的看著南宮洵的臉色,唇角漫不經(jīng)心的勾起,涼涼道:“我不急,你自己再想想。”

說完,她慢慢的轉(zhuǎn)身,將目光落在那內(nèi)室的衣柜上,伸出手去將衣柜打開來。

“咿呀——”

長時間沒有被打開的衣柜,發(fā)出了令人顫抖的陰森聲音,灰塵散落了一地,卻見里面的衣物還是完好無損。

畢竟是皇宮妃子的衣物,不可能那么容易損壞,如今都保存的好好的。

李允卿在里面隨便翻了翻,挑了一件最不顯眼的素色裙子,并將上面妃嬪的標(biāo)識給扯去,就只剩下一件普普通通的衣裙了。

月姑有點(diǎn)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不知小姐這是要做什么。

心中也約莫有一點(diǎn)猜測,可是若理性的想,簡直是驚世駭俗。

南宮洵心亂如麻,不停的沉重的呼吸著,心想若現(xiàn)在落入了刑部的手中,怕是再難逃出來,可能還會吃不少苦頭。

可是這位帝師大人呢,至少帝師府比刑部要容易逃跑一些……

看著南宮洵的神色,如溪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心中不禁為他默了個哀,唉,可憐的孩紙,你是不知道,帝師府可比刑部要森嚴(yán)多了。

你少幾層皮,可能都逃不出去。

“好……好吧,我跟你走。”南宮洵突然想好了,抬起了頭,卻是一愣。

只見李允卿正站在他面前,聽他這樣說,哦了一聲,便隨手將衣裙扔給了他,利落道:“穿上。”

南宮洵微愣,將衣裙拿過來仔細(xì)看了看。眸子中閃過一抹欣喜,這不是母妃的衣裙嗎……

等等。

他欣喜個屁啊。

這女人不會是讓他穿上母妃的裙子吧?!

南宮洵瞬間石化了:“這……這……”

如溪差點(diǎn)笑出聲,趕緊捂住嘴,肩膀卻是不由自主的顫抖著,暴露了她此時幸災(zāi)樂禍的心情。

“怎么?不穿?”李允卿淡淡的看向他,臉色瞬間變得陰森至極,詭譎的笑了笑,“好啊,那你就等著……扒皮……拆骨……挖……”

“好好好!我穿我穿!”

話還未說完,南宮洵立馬打斷了李允卿,二話不說同意了。

正打算脫衣服,他又是一愣:“那個……我能不能去里面換啊。”

“不行,你跑了怎么辦。”如溪一口拒絕。

李允卿也是淡淡的頷首,沉聲道:“就在這里換。”

南宮洵:“……”

他……他的貞操啊,就要在這里毀了嗎?

如溪瞥了他一眼:“想什么呢,你把外衣脫了就好,又不是讓你脫光。”

“好……好……”南宮洵咽了口口水,只能在如溪的鉗制下,艱難的脫掉了外衣,把他母妃的衣服給穿上。

待他穿好,李允卿三人都是一愣,隨后齊齊的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嗯,還挺合適的。

南宮洵高高瘦瘦的身材,穿上這衣裙,可謂身段婀娜啊,走出去別人都不信這是個男人吧。

南宮洵:“……”

這……這滿意的點(diǎn)頭,究竟是幾個意思?

隨后,月姑走過去,將他的太監(jiān)帽子一丟,開始給他束起發(fā)髻來。

月姑的手藝極好,就算沒有梳子,也能把頭發(fā)打理的一絲不茍,順便還束了個小丫鬟的雙髻。

南宮洵生無可戀的任由月姑倒騰。

他突然覺得扒皮拆骨,比這精神上的折磨好多了啊,他是不是掉進(jìn)坑里了。

嗚嗚嗚,他要回家……

最后,月姑將他臉上慘白的脂粉抹去了一些,只留下正常白,再是取了一點(diǎn)隨身攜帶的胭脂給他抹上,瞬間,一個嬌美動人的小丫鬟便顯露了出來。

月姑從來沒覺得自己的手藝那么好過……簡直是完美啊。

如溪也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不做女人真是可惜了。”

南宮洵:“……”

謝……謝……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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