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寺寺的院子比較小,更顯得院中的幾棵菩提樹碩大無比。雖然已是深秋了,但它們還是那么挺拔蒼翠。寺廟廓綠樹環(huán)抱,花草簇?fù)恚€有那栩栩如生的摩崖雕像,使人感到如坐云端,遨游于仙境,無限快活。
長瀾郡主剛下馬車就看到主持立于門前,身披袈裟,在日下仿佛鍍了一層佛光。
“拜見長瀾郡主。”
長瀾郡主趕忙扶起玉沉主持:“主持萬萬不可。”
“是。”
“玉沉大師,您今日怎知我會(huì)來,竟站在門口等我。”
“我并不知,只是佛祖叫我去,我便去了。”
李念并不懂此中道理,大師是得道高僧,她在寺中浸潤心性多年,猶然沒有參透天機(jī),看來此事還要靠天賦啊,“大師,長瀾此次拜訪,實(shí)在是有一事相求。”
“是郡主母親之事嗎?”玉沉主持撫了撫胡須。
“母親之事順其自然,長瀾自知不可逆天,便不可強(qiáng)求。長瀾此行只想解心中疑惑,望主持指點(diǎn)迷津。”
“郡主為國修善多年,無量福澤,有何不解?”
“實(shí)不相瞞,長瀾心中實(shí)在憂愁,前幾日便有了性命之患,求大師勘破國運(yùn),指點(diǎn)一二。”現(xiàn)下內(nèi)有皇子爭斗,外有三國侵?jǐn)_,百姓尚且不能眠,何況身處皇室的長瀾。
“怕是郡主要無功而返了,玉沉曾經(jīng)也想窺探一二,不過置身局中只覺迷霧朦朧,眼前模糊,局勢尚不明朗,許是我道行不高,無法勘破。”
“原來如此。”李念心下了然,接下來的路,將異常難走,前路迷茫,郡主府在日后必將成為眾矢之的,說實(shí)話,她不知該如何。
“玉沉大師,長瀾身受皇室公務(wù)所累,無法長留在寺中,請您多為百姓流民費(fèi)心。”仆從抬入幾個(gè)大箱子放在禪室,李念雙手合十,“長瀾自知沒有過多的能力幫助北下的流民和落難的百姓,眼下只能將此托付在玄清寺,望主持不嫌棄。”北方的蠻人不斷侵?jǐn)_,百姓民不聊生,紛紛淪為流民南下,運(yùn)氣好的,能撐到京城討飯,運(yùn)氣不好的,死在了半路上也是常有的。
玉沉主持感動(dòng),一雙清明的眼睛淌出淚來:“百姓有長瀾郡主,是福氣,是福氣…”主持深深一拜。
李念回禮:“既如此,長瀾便回了,大師多保重。”
皇門兇險(xiǎn),爾虞我詐,如今九子奪位。
長公主又多病,偌大的家業(yè)靠著長瀾郡主一人撐著,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fù),玉沉主持哽咽:“郡主也萬萬保重。”
郡主府后院亭臺(tái)水榭,怪石錯(cuò)亂,花草叢木間偶爾傳出幾聲爽朗的笑。
“聽聞前幾日殿試陛下授了張賢弟探花郎,真是恭喜啊。”
“孟兄謬贊了,民瑜能有今日,多虧了孟兄的鼎力相助。”張民瑜乃是前幾日殿試皇帝欽點(diǎn)的探花,有五車之學(xué),本來是榜首的,但是皇帝覺得張民瑜年紀(jì)尚輕,便點(diǎn)了探花郎君。
孟善淮心中艷羨:“賢弟好福氣,以后留在京中嗎?”
“是的,我想把老爹老娘都接來,也跟著我享享福氣。”
孟善淮默默溫了一壺酒,心中悵然。
“你如今高中,是好事。往后若有需要我的地方,盡可以開口。”
“謝孟兄。”若是他不做駙馬,如今便也是狀元郎了,張民瑜心中感慨萬千,孟善淮是他的恩人,窮困潦倒時(shí)接濟(jì)了他,幫他買書奔走。思及此,張民瑜端起酒杯,望向孟善淮:“孟兄,你我多日情義,民瑜銘記于心,這杯酒,我敬你!”
“不好啦,走水了!”
“不好啦,翁主的書房走水了,快來人啊!”
孟善淮驚訝道:“書房無人,僅有侍衛(wèi)看守,竟然走水了?”書房乃郡主府重地,內(nèi)設(shè)暗閣,數(shù)十侍衛(wèi)把守,定然是有歹人作亂。他帶著仆從急忙要走:“民瑜,府上怕是有歹人作亂,我先去看看,你先自便。”
“我隨孟兄去。”張民瑜目光堅(jiān)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