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有影綽綽禾，墨水有波涓涓折，百幕有煙裊裊碩，樂山有佛默默說。

說美，維美之影，美之綽，美之絹，美之跌宕中的青澀。

影之美，美在朦朧，美在交和，美在水中有墨，墨中有荷。

影中無色，勝有遮。

綽中有柔，更有包容和寬闊。

都說美不過姜水，美不過康徽，尤其是煙雨蒙蒙的傘下百般焦灼。

或許美不過凝望朱色的一點羸弱。

或許美不過低眸娥首的那一茉羞說。

青鐵不知何為美，也許在他的心中，美更像是陽光下的輪廓，美更像是夕陽下的燒灼，美更像是陰晴中的微風吹過。

那美伴著濕漉漉的芬芳，那美伴著暖洋洋的溫熱，那美伴著梯田里泥濘中的甘澀。

也許很少有人能夠理解湖的北岸還有河，也許很少有人踏著一葦渡江過，也許很少有人品過蘇薔的漿果，也許很少有人聽過草原上熬鷹的歌。

雕也許不會在意缺氧的地方除了天山還有戈壁，鱸也許不會在意鸕鶿常常伴著羌笛，悄悄唱著哽咽的歌。

颶狼有了燕的幫助，虛幻刀劍研發的速度得到了有效的進展。

于是青鐵也出了不少影綽的提點，颶狼干的很是賣力，不過颶狼卻發現，蒼茫也許真的不能表達的徹底，也許摻雜跌宕起伏的影綽更能體現出水墨之中的儒雨溝壑。

于是颶狼專心點綴傳承之中的影影綽綽，反而是讓狼族的輝嚇帶上了少許的生活。

生活美不在悲壯，更不在血雨腥風，也不在孤煙遼闊，而是在天各一方河畔嗜水，而是在水乳交融，曬暖芳澀中的撒歡蹬徹。

茅亭下飲酒落子為樂，河里策馬奔騰漸花激射，圍賬中割肉腥憨斗角吹說，閑羊牧野悠哉傾聽風中有歌。

颶狼越干，心中越有充盈之感。

燕卻更注重一條向東而流的大河。

河水奔騰，翻滾泥沙如萬馬奔騰而過。

可燕卻更在意那河水經過的山川，與旁支稍末。

那里有農家，有院落，還有石碾石磨，屋頂還有橙紅的干果。

青鐵一葦渡江，一目絹禾，蘆葦也許會說，這叫寒江孤影，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明了，有人一壺好酒，引他渡江過。

誰呢？

燕忙碌著她的小農生活，颶狼忙碌著他的福源遼闊。

也只有青鐵唯一的朋友會用酒吸引他這樣做。

這朋友很特別，不是同學，不是故交，更不是往客，可卻是提點過青鐵嗜血劍所在的稀客。

秦長生，紅星秦氏天幕的掌舵人，也是贏在紅星的產業執掌人，是贏的后臺，也是墟界主服務器的維護人。

秦氏天幕如今三百年已過，也不知青鐵故友還有幾人在活，秦長生總算是一個。

酒家有酒就不孤單，酒家有肉就準會來客。

秦長生已是白發蒼蒼，可容顏卻越發年青許多，看起來像是一個白發的小伙。

這并非是秦長生故意如此雕琢自己的容貌，在墟界也不支持改頭換面這么一說。

全部都是真實身份真實容貌，才能夠登錄青鐵這個墟界的專屬傳說。

是的，青鐵所開發的這個平臺是基于墟界，但更遠超墟界。

其中每一個虛擬世界不過只是墟界平臺之中產品的其中一個，就比如颶狼的虛幻刀劍，和秦長生在打理的藍星傳說，都只是墟界平臺之中的單個虛擬產品罷了。

墟界平臺更像是一個虛幻引擎，在支撐著這些作品發展和運作。

所以青鐵所擁有的財富還是很可觀的，就算沒有對外開放發售，他光是收取服務器運營維護費，就能賺很多。

畢竟誅仙陣現在是他攥著，他尋找誅仙陣也不過是為了搭建墟界虛幻引擎，和墟界平臺罷了。

有了誅仙陣作為墟界基礎算法，墟界甚至可以直通三界，更甚至可以直接聯通真實與虛幻兩個世界。

什么維度，在墟界平臺面前，簡直只能算是遺憾的過客。

青鐵踏波，輕點江面，一道青影飄過，直接在風中落坐。

秦長生漫不經心的為青鐵倒了一杯酒，絲毫沒有任何異樣之色。

也或許是藍星傳說之中的玩法，比颶狼的虛幻刀劍要精彩紛繁的多，畢竟藍星傳說里面的人可是真動真格的，每次激戰之后，那可是真要死人，真要爭奪資源的。

畢竟藍星傳說所處的環境都跟颶狼的游戲不是一個級別。

颶狼只是開發游戲的，他可沒想過玩命什么的。

而藍星傳說可是基于墟界原始基本法則，也就是說，人家是真搶地盤，真的在開拓墟界的版圖。

颶狼的虛幻刀劍，只是其中開出的其中一個私域罷了，是受到青鐵所設計的墟界平臺保護的，屬于青鐵的私人領地之內的娛樂會所。

而藍星傳說則更像是在不斷探索墟界未知區域的殖民者，他們在不斷的拓寬殖民領地，同時也會偶遇其他星系的文明和遺跡，乃至傳說。

或許太陽系的聯邦若是能夠掙脫星河聯盟的枷鎖，同樣可以在浩瀚宇宙之中征戰無數星河，只不過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也只能是想想罷了。

青鐵找到了誅仙陣，雖然陣是個假的，可是其中的劍意卻是真的，它不僅陣壓著整個太陽系，同時也在保護著整個太陽系。

單單說其中嗜之力，就不是宇宙其他文明能夠輕易招惹的，畢竟一但接觸輕則失憶，重則直接失去意識，徹底化作環宇之中的一顆流星罷了。

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颶狼都不感接受那種結果，畢竟在浩瀚的宇宙中游蕩生活，如果沒有記憶作為精神支柱，很容易被孤獨所吞沒。

試想一下，獨自一人在幽閉狹小的空間中，無任何陪伴交流，只有自己與自己的記憶可以依靠，一但失憶，那種突然失去自我的感覺，比死亡還要恐怖，就像是好像自己正在被無垠的宇宙慢慢吞噬，且無能為力般的茫然失措。

別說一般人經歷一次受不了，就算是習慣孤獨的颶狼，都會發了瘋的想要沖出包裹著他的狹小鐵盒。

青鐵不怕，因為他習慣了。

也孤獨慣了。

甚至記憶早已不算什么，就算是時間在他眼中，上一年與下一年跟當下比，也沒有任何區別。

于是青鐵端起酒杯輕品一口，也不過是辛辣的感覺罷了，根本勾不起他絲毫的思緒。

“找我何事？”

青鐵開口了，他看著對面悠哉的秦長生，想說什么，可是卻不記得怎么說。

就像是剛剛還有想法來著，可片刻后卻覺得也沒什么重要的，那就算了。

秦長生微微搖頭，風隨意的吹著他的白發，似乎生死已經看淡了許多。

“紅星最近很亂。”

青鐵聞言也不過是輕輕的點頭。

“這我知道，不就是為了爭奪墟界中的那一點地盤嗎…爭吧，反正你們越打，魂幣越多。”

秦長生漫不經心放下酒杯，回頭看向依舊年青的青鐵，心中想問卻沒想說。

“星際聯邦有的，我們秦氏可沒有，人家是流水線生產新人，并且專門有胎兒孵化系統，我們秦氏只能依靠繁衍能力，你不覺得這樣很不公平嗎？”

青鐵僅僅是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他們沒有記憶，所有的傳承都是復制的，而你們雖然繁衍起來比較吃力，可是你們擁有記憶，能夠不斷在試錯之中學習進步，這本身就是一種進化能力，相比星際聯邦，你們反而優勢更多。”

秦長生聞言不過是點了點頭罷了，似乎此時說什么已經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能夠讓青鐵說點什么，畢竟青鐵知道的太多，愣是讓青鐵教，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所幸聊天之中進步，順便打法無聊的時間罷了。

“長生的話，真的可以長生嗎？”

青鐵只是淡淡一笑。

“這需要機緣巧合，并非是所有人都有這個資格。”

秦長生聽了也只是呆呆地看著對面的蘆葦隨風搖蕩著罷了。

“看來你已經醒了。”

青鐵點頭。

“是的，不僅醒了，還知道自己來自哪，又要去哪。”

“可是你為何還要回到這個時空呢？”

“或許是這里比較舒適吧。”

秦長生端起酒杯輕品。

“這次讓你尋找什么？”

青鐵同樣端起酒杯。

“一個故人的鐘罷了。”

秦長生聞言嗤笑。

“也不知你們是有病還是怎么的，找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有意義嗎？”

青鐵輕品一口烈酒。

“你們征戰環宇，殖民墟界就有意義了？都是活著，不過是給自己枯燥無聊的生活找點樂子罷了，不為錢權名利，為點稀世珍寶有何錯呢？”

秦長生搖頭。

“我不同，我是為了生存，為了生存空間，我怕我的后代下一秒就被人滅了，還幫人數錢呢。”

青鐵放下酒杯幽幽一嘆。

“我何曾不是為了你們的生存而毫無目的的活著，難道稀世珍寶真的很厲害嗎？不過是怕威脅到你們罷了。”

秦長生眼眸一亮。

“哦？那么如此一說，你是站在藍星這邊呢，還是站在紅星一邊呢？”

青鐵對此一個字都不想說。

不過他還是輕描淡寫的說了。

“那么你認為人與人之間有區別嗎？到底什么是人，什么又是敵人呢？你們來紅星的時候，紅星二話沒說，不僅讓地又提供教育和科技，現在就是因為你們擁有記憶，就去歧視紅星人沒有記憶，難道人的定義是有沒有記憶嗎？

況且，你們不覺的，紅星人更像是你們的祖先嗎？

你們有沒有人與紅星人通婚過的，現在你再看紅星人沒了嗜血劍吞噬記憶，是不是越來越聰明了呢？

戰爭終究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現在趁雙方沒有魚死網破，沒有發展到墟界之外，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彼此尊重互相合作。

畢竟帝國也好聯邦也罷，不過是形式罷了，其核心本質之上僅僅是文化差異不同。”

秦長生語塞，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仿佛從日出沉默到了日落。

最終秦長生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在你眼中也許戰爭不過是打生打死罷了，可在我眼中，這戰爭就好比一男一女在互相博弈。”

青鐵不解。

“怎么講？”

秦長生見青鐵也有不解，頓時笑了。

“談過戀愛嗎？”

青鐵微愣。

“嗯，談過吧…”

秦長生舉杯一飲而盡。

“這初識不知意，彼此眼相吸，朝暮長久時，勾心又算計，算計來呀算計去，終究彼此不珍惜，不是你欺我來，就是我欺你，于是心中時長懷恨于心，不是你壓我來，就是我壓你，結果什么朝朝暮暮，什么相助相依，不過是為了彼此的蠅頭小利，所幸不是你打我來，就是我打你，打來又打去，又傷心來又傷和氣。

兩口子過日子還得打打鬧鬧，這兩種文明之下，不打一打，誰也不服氣。

你明白了吧？

難道讓我大秦卑躬屈膝做奴隸？

你看看我，我豈是那么好欺負地？

就我這脾氣，不欺負人，就已經很克制了好吧，怎么可能讓他人在我面前陰陽怪氣？”

好么，青鐵本想自作主張的勸和，誰成想，自己反倒是碰一鼻子灰。

于是青鐵長嘆一聲。

“打吧，打的昏天暗地，打的星系蹦碎，反正仗是打不完的，打贏了紅星還有金星，打贏了金星還有土星，打下了整個太陽系，還有星河聯盟，我倒要看看，你們真能征服整個環宇不成？”

秦長生舉杯一笑。

“這就是樂趣，你不懂，不撕心裂肺，怎能血水交融？不能血水交融，豈能換的來別人的尊重，理解是要互相主動的，若不能理解，那就打他個昏天暗地。”

青鐵同樣一飲而盡。

“說實話，我一劍就能解決這些問題，你們卻要如此費盡心力，吃飽了撐的。”

秦長生淡笑開口。

“我一劍也能解決這些問題，只是我不能隨時隨地站在我大秦每一個子民生活之中里，我雖強，并不代表每一個秦人就強，這就是戰爭的意義，戰爭不僅是為了得到理解和尊重，同樣是為了爭奪子民生存空間，和休養生息的時機。”

青鐵舉杯自飲，口中辛辣直穿腸胃，怎一個痛快所能表達，也許這就是戰爭的意義，也許這就是自強不息的動力，也是心中無懼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