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沒睡安穩,半夢半醒到最后,心情越發不好,天蒙蒙亮,我就爬起來開始打掃衛生。
我當然可以請鐘點工。
她很有錢,給我留下了一大筆的遺產,不至于連個鐘點工都請不起。
可或許是我的矯情心在作祟,所以我只想自己去處理這些有關于她的東西。
整座別墅不大不小,自然沒有夸張到小說里面所形容的那樣,但是整個別墅里面,人氣很淡,就好像一直以來,只有她自己在這里居住一樣。
不知為何,我一時之間,覺得她在這里的無數個日夜里,依舊有些寂寞。
大多數房間都極為干凈,幾乎沒有被使用過的痕跡,我自然沒有什么可收拾的。
剛走到她臥室,看著我昨夜忘了關的燈,我開始頭暈目眩起來,我竟分不清到底是低血糖,又或是別的原因。
我眩暈了好一會兒,扶著墻才讓自己勉強沒有摔倒在地。
在緩過勁兒后,我扶著扶手走下樓,給自己做了一頓早餐。
我吃得極慢。
我并沒有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對勁,但總是難以下咽。
在這樣的恍惚間,也不知道過去多久,門被打開了。
一個阿姨提著兩大口袋走到餐廳,和我面面相覷。
我眨了眨眼,然后極為緩慢的才問道:“你是。”
阿姨免不了防備的看我。
過去許久,我們才弄清了現在的事。
李阿姨一邊往冰箱里面放著各種食材,一邊和我提起她。
從別人口中聽到她,總有一種很新奇的感覺。
但我聽著,依舊有一種恍惚感。
我想,也許是因為我昨夜沒有睡好吧。不然無法解釋,為何我今天一天的意識都極為恍惚。
李阿姨說自己是專門做家政的,一直在這個圈子里。從三十多歲就開始做這個工作了,到現在五十多歲。做了二十來年。
李阿姨還說,徐婷是她見過最好的雇主。
徐婷是她,是那個和我相識于微末,后來又因為種種原因分開,最后又將遺產給了我的人。
徐婷是這個屋子最初的主人。
李阿姨很快又改口道,說自己并不是被徐婷雇下的。
她也不知道雇主是誰,她只是接下這個工作,定期來打掃衛生,填充冰箱。
她實際上和徐婷并沒有怎么相處過。
李阿姨給我倒了杯茶,她說:“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她不大理人。我那時候總覺得她心高氣傲,不大好相處。”
她又說:“其實我后來也有這種感覺,我和她說話的時候,她整個人也虛得很,就好像沒有活在這個世上一樣。”
末了,她笑了起來,以一種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語氣道:“說一個不恰當的話,她倒像是那些廟里的菩薩似的,就那樣的冷冷的看著別人,就好像別人怎么樣都跟她沒有關系。”
我聽到,倒是半點都不意外,她向來都是這樣的人。
這些年來,她竟然一點都沒有變過。
或許因為她一直以來沒有變過,所以才是她吧。
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會被世俗改變,就她一直不肯變。
就像一個逆行者,固執的和這個世俗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