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主任淡淡地看著喬伊，慢慢地，他的嘴角出現一絲微笑，“還有要問的嗎？”

“靈魂裂縫，是什么東西？”喬伊問。

“你可以將它理解為，靈魂與軀體的匹配程度。像你們這種兩個靈魂共同在的，靈魂裂縫尤其。”雷克主任說，“事實上，整個藍星所有的人，都存在靈魂裂縫。只有光明之主例外。”

喬伊開始沉思。

第一次接受光明啟示，他也差點被原地帶走。后面能夠全面適應圣光，他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因為神殿吸收了圣光，還是因為另外一個“喬伊”的和解。

第二次接受光明啟示，沒有神殿也沒有另外一個“喬伊”，他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能吸收圣光。

“你真的想救他們嗎？”雷克主任突然開口。

看著一臉云淡風輕的雷克主任，喬伊點點頭。

“我可以給你出個主意。”雷克主任說。

“什么主意？”喬伊問。

雷克主任表情嚴肅起來，“告訴教會，你就是光明之主！尋找但光明之主，選靈者的使命就完成了，也就沒必要再考核了。”

喬伊呆呆地看著雷克主任，“可我不是。”

“也可能就是。”雷克主任正色地看著喬伊，“你通過了光明啟示，你是第一個毫發無傷通過光明啟示的人。”

這是一個彌天大謊，冒充一個神靈？

兩個人對坐著，誰都不再說話。

……

夜晚，喬伊在宿舍內發呆。

他有些后悔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如果沒有這些事，他只需要等著考核完畢，正式進入苦修班，接著考慮怎么晉升為非凡者。

一條直線，為什么要走成曲線？或者，這道曲折的線，才是通往希望的正確道路。

因為“故鄉”，他被昂碧斯打動，決定幫助她。但事實上，他沒有幫助人的能力，他只會幫人作弊。而且是才因為作弊，被監考老師警告的人。

喬伊和雷克主任坐了很久，直到散場，喬伊也沒有答應他。現在，他甚至在考慮，雷克主任幫自己的動機是什么。

“喬伊大哥，你還不睡嗎？”角落里的歐文，一直很安靜地不打擾喬伊。

“睡吧。”喬伊躺下。

歐文擰動煤氣管道上的活塞，那盞昏黃的煤氣燈也隱入黑暗中。

半夜，喬伊終于在困倦中睡去。

迷迷糊糊間，他聽見有人在叫自己。

“尊貴的主人。”

睜開眼，他欣喜地發現，自己就在星空神殿，對面就站著鎧甲戰士。

“星空神殿修復好了？”

“并沒有。”

“那現在是怎么回事？”喬伊問。

“請您原諒我，我私自將自己一塊神格碎片。通過奧瓦莉嫁接在您身上。”鎧甲戰士說，“有了他，您在睡夢中，就能降臨神殿。”

“神格是什么東西？對我有什么影響？”

“他是我的一片意志，能加強我跟您的聯系。”鎧甲戰士說。

“是不是我的所見所聞，你都能知道了？”喬伊問。

“是的。”

沉默了一會，喬伊強作歡笑，“這是好東西啊，為什么不早用？”

“他會竊取您的一部分命運。”鎧甲戰士低下頭，“如果被七神發現，您會被列為敵人。”

突然間，喬伊有種感覺，他明白了鎧甲戰士當初作這個決定時的想法。

“這就是一個通訊器啊，我這是打入敵人內部，成臥底了。”喬伊放松笑了起來，“好吧，我原諒你了。這么說，這幾天我的狀況，你都了解了？”

“是的。”鎧甲戰士說。

“有什么建議嗎？”喬伊問。

“您的靈魂并非沒有裂縫。”鎧甲戰士的第一句話就很直接。

“繼續。”

“雷克主任對您沒有惡意。”

“還有嗎？”

“他的建議，您已經同意了。”

嘆了口氣，喬伊坐在椅子上，“好吧。我現在是，只要睡著，就能進入神殿，而我記得，你說神殿的療傷功能已經啟動。那是不是意味著，不管我受多重的傷，只要能睡著，就能被治愈？”

“是的。”鎧甲戰士給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那我就放心多了。”喬伊閉上眼睛。

……

清晨，喬伊直奔雷克主任辦公室。但撲了個空，辦公室空無一人。

“你找雷克主任嗎？”一個灰袍青年走了進來，“你是喬伊學員？”

“是我。”喬伊說。

“雷克主任有過交待，你可以去深海班找他。”灰袍青年說。

“好的，謝謝。”

喬伊順著一條道路，兩邊都是掛牌的班級。

終于，他看到了深海班。

站在門口，一股腥熱的氣味撲面而來。

“我知道你會來的。”戴著金絲眼鏡的雷克主任走了出來。

“發生了什么？”喬伊忍著惡心，問到。

“走吧，你不會想看的。”雷克主任走在前面，“整個深海班，全完了。”

喬伊跟在后面，忍不住問道，“都沒了？”

“對。”雷克主任苦笑一聲，“他們頂不住壓力，集體暴動，襲擊了他們的指導教員。中控室發現后，執法隊入場，全部就地處理。”

喬伊臉色發白。

“這種事經常發生，生死面前，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淡。”雷克主任回過身，“你來找我，是想通了嗎？”

“我想，是的。”臨到頭，喬伊發現自己又不是那么的肯定。

“好的，我會安排考核隊下來的。”雷克主任繼續往前走，“考核隊會對你進行測試，如果通過，他們會將報告上級，等見到大主教，你就能叫停選靈者計劃了，至少威瑪斯特會叫停。”

“他們會測試什么？”喬伊問。

“這個你不用管。”雷克主任走進辦公室，“你會通過的。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才起床，休息個屁。而且問題都沒搞清楚，誰能放心去休息。

“您總得把流程給我說一下吧！”喬伊急著問到，“我心里一點底都沒有，不能上去就穿幫吧。”

“穿幫不了。你身上不是有了一塊神格嗎？”雷克主任回頭一笑，“我沒有惡意，這個測試對你不會有壞處。”

喬伊愣在那。

“你還沒有加入苦修班，有些東西不明白。”雷克主任說到，“光明之主，執掌的是預言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