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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太虛宗(下)

  • 菁華記之千山暮雪
  • 故無情
  • 12616字
  • 2025-03-15 22:01:11

易風(fēng)揚雙臉微白,體內(nèi)真氣在識海混亂間隙使得周身戾氣隱隱有不能壓制住的苗頭。呼吸間他的眉梢驟然聚合在一起,心口沉吟道:“參仙殿!”抬頭所見的三字何其熟悉,楚蕭負手走入大殿內(nèi),他們倆人跟著前后進去。再次步入?yún)⑾傻顑?nèi)已非昨日,易風(fēng)揚神情微顫,心底不時生出往事隨風(fēng)飄散,亦或萬境歸空的頹廢感。參仙殿,莊嚴肅穆,無數(shù)古老氣息撲面襲來,是亙古浩渺,是惟道恒大!站在大殿里,一代一代的掌教從這里離去,一輩一輩新人坐上那張平平無奇的椅子。仙又在何處呢?參的又是什么?楚蕭放慢腳步走在前面,顏正往前跟了兩步,易風(fēng)揚起步走在最后,雖然沒有一點距離,他總覺得有少許不安。諾大的參仙殿平日都是關(guān)上大門空空蕩蕩,這大殿是掌教真人處理宗內(nèi)日常事務(wù)的場所,只有長老與被許可的弟子能夠進入;或者宗門發(fā)生某些重大事件時,精英弟子方可進去,否則里面不會有太多的人。顏正回頭笑著說:“風(fēng)揚師弟,闊別千載,重臨此殿感覺如何?”楚蕭停住腳步轉(zhuǎn)過身,也是一臉好奇地看向他。在這位大掌教的認識里,易風(fēng)揚的所行所為實在過于匪夷所思;他本為人界御劍山莊易氏一族子弟,憑那祖?zhèn)鞴Ψㄗ憧捎诹珀J出一名堂。也許是菁華名聲的緣故,他來到了宗內(nèi),雖然沒有正式被某一長老收為入室傳人,但的所獲的機緣不可謂不是驚世駭俗!一柄太古時代的仙劍浮誅,菁華道法玄功,妖族不傳秘術(shù),身懷失傳仙術(shù)等等,號稱妖族入之必死的禁地——噬月皇陵都沒能留下他!楚蕭甚為疑惑,千年前的分別后,到前幾日小顏將他帶回宗內(nèi),雖是身受重傷;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易風(fēng)揚體內(nèi)存在著六道對立的真氣靈力,一陰一陽,一正一邪,一柔一剛。

按照常理而言,正常修士體內(nèi)氣海元府內(nèi)只會是一道真氣靈力,不能同時使多道真氣靈力共存。特別是正氣真氣靈力和邪氣真氣靈力的不可調(diào)和的沖突,看他出來,他在蘇醒后一直有意在運轉(zhuǎn)體內(nèi)真氣去壓制他們。風(fēng)揚師弟身上隱藏的秘密令人費解,楚蕭亦為之感到傷神!看了一眼易風(fēng)揚后楚蕭移開視線掃視大殿內(nèi)的一應(yīng)裝飾及物品擺設(shè),再次掠過他身上時,易風(fēng)揚的神色仍舊沒有太大變化。在大殿里左右徘徊幾步,隨意的看向顏正,忽地有注視楚蕭片刻,易風(fēng)本從容淡定地審視四周,似有禪機的說:“千年未見,千年亦見!見或不見,自在心中!”三人互相看了看捧腹大笑,顏正指著微微頷首道:“風(fēng)揚師弟什么時候?qū)W會了措辭,有趣有趣!”楚蕭揮手請二人分別落座,吩咐弟子將新制佳茗沖泡好送進來。“此茶不過二十株,所產(chǎn)甚少,極為珍貴;植培于后山崖側(cè)石壁凸出的方寸之地,平日師兄極少拿出來喝。”楚蕭急忙干咳兩聲示意他不要在往下胡謅,道:“風(fēng)揚師弟回來了,怎么也得讓他嘗嘗紫筍茶的的滋味。何況此茶不盡風(fēng)味別致,而且有增強修為的神效,對修煉大有裨益!”“風(fēng)揚師弟,你看看,我才說兩句師兄就不讓我說了。”顏正撒嬌著端起茶碗小啜一口,放下茶碗朝楚蕭做起一個鬼臉,道:“想喝師兄的茶可不容易啊!今兒又沾了師弟的光!”楚蕭被他逗笑,只是寵溺地喊道:“師弟!”

易風(fēng)揚端起茶碗撇開一道縫隙,湊近鼻尖嗅了嗅香氣,再看看湯色,接著淺嘗一口,“茶香滿溢直進肺腑,有山野的狂野,有日月之精魄,果然為上品。”顏正和楚蕭頓覺吃驚地看著他,問道:“想不到風(fēng)揚師弟不止修煉上天資卓絕,在茶道上面也造詣精湛。”顏正放下茶碗稱贊他道。“風(fēng)揚師弟見解獨到,也是愛茶之人?”楚蕭試探地問了他一句。易風(fēng)揚撥弄著蓋子不禁失神,暗自呢喃,文君有一段沒在你旁邊,你——還好嗎?在你身旁沒少喝到你的泡或煮的各名茶;也許你才是那個愛茶的人,我只是耳濡目染了解了少許有關(guān)茶的東西。我回到了菁華,傷勢還需一段時間來恢復(fù),然而,我的修為始終不能恢復(fù)至大成,還能再見面嗎?我們!你有你的事情要辦,我有我的路要獨自去走!半響回過神來,輕吐一口濁氣,坦白道:“喝茶是件高雅之事,我怎會是愛茶之人。只是她喜歡罷了!”楚蕭眼神剎那間銳利許多,當即脫口道:“到是一時沒想起來,師弟千年一直藏身商盟;師弟口中那人,是文君姑娘吧!我沒猜錯的話!”易風(fēng)揚頷首默認,菁華一直有在留意他的動向,不然不可能能在飛鴻山危急之時前來援救。想到此處他立即站了起來鄭重地朝二人欠身抱拳感謝,道:“顏師兄帶我回到菁華,風(fēng)揚還沒來得及向你道謝!掌教真人又取出佳茗小敘,多謝掌教真人厚愛!兩位師兄的記掛和對次出手相助,風(fēng)揚感激不盡。”

楚蕭快步行至他身前拍了下他的胳膊,張馳有力道:“同是菁華弟子,無需多言。”顏正點頭附和道:“就是就是。”囑咐他安心留在宗內(nèi)養(yǎng)傷,不要有什么顧慮,一連對次耗損修為已經(jīng)傷及氣海元府;雖然祖元之境未跌,卻失去了與其匹配的實力。如果不好好調(diào)養(yǎng)恢復(fù),只怕很難痊愈,百尺竿頭,就此止步!易風(fēng)揚一臉從容地拿起茶碗品飲這份甘甜回味,似乎沒有為修為耗費嚴重難以恢復(fù)而感到一點緊張難過,相反十分灑脫豁達,咧嘴笑道:“即便她沒了修為淪為一介廢人又何足懼哉!從古至今,修士如過江之鯽般去追逐更高境界與巔峰,然而修至更高境界或到達巔峰之上得到的又是什么呢?有所得則有所失,有所失即有所得。我這半生委實不堪,真是自感羞愧難當!所行所為沒有一點正道弟子該有的風(fēng)范,想守護的人守護不了,想褪去一身光華卻深陷泥潭。假使真沒了這身修為反倒得個清閑自在!人吶...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楚蕭眼角閃過一絲黯然神色,菁華宗縱然六界稱尊,又何嘗不是一個龐大囚籠,不同的是他心甘情愿在這囚籠里面。

顏正當下咯噔一下,走了兩步諱莫如深的說:“道理人人都能朗朗上口,又過好了此生嗎?風(fēng)揚師弟,你過于執(zhí)著,執(zhí)念深種;為何不試著與自己和解了?”易風(fēng)揚莞爾一笑,眼神憂郁道:“是啊!執(zhí)念已深,注定逆流而行!”顏正和楚蕭互視一眼,具流露出嘆息之情。“草木惹垂憐,執(zhí)念求難解。”楚蕭負手看向殿外天際的白云,他何嘗不是活在執(zhí)念當中呢?亦或是執(zhí)念不同而已!顏正似有感觸,低聲吟唱道:“白云黃鶴道人家,一琴一劍一杯茶!羽衣常帶煙霞色,不染紅塵桃李花。”一切終將黯淡,唯有自己才是光芒!楚蕭婉轉(zhuǎn)袖袍,回到掌教之位坐下言歸正傳。道:“以師弟的天資悟性,用不了多久便能找到恢復(fù)修為的法子。這些喪氣話就此為止。旋即談?wù)撈鹚昵蔼氷J天問閣,激戰(zhàn)閣主曾令狐的事兒,最后雖落敗于曾令狐,卻是豪氣干云,無懼生死!顏正插一句道:“曾閣主也不好受,即便是贏了。輕傳弟子顧少游殞命,閣中受他掌控的精英弟子在菁華一戰(zhàn)里死傷大半。隨后沒多久安陳之獄爆發(fā),中浦等長老走出石牢恢復(fù)修為;天問閣內(nèi)亂血流成河,諸多精英弟子自相殘殺,曾閣主被迫逃遁去往邪靈界不敢返回仙界。這次內(nèi)亂令天問閣修士死去半數(shù)有余,許多功法典籍焚毀,實力一跌再跌。”易風(fēng)揚回想起與葉沁走過了時光,周身戾氣頓時上漲不少,目露兇光,惡狠狠道:“一劍殺了顧少游真是便宜了他。就是他神形具滅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楚蕭立時閃身到易風(fēng)揚旁邊,右手二指輕點向他的眉心,一道渾厚清氣立刻進入易風(fēng)揚體內(nèi)的四肢百骸,奇經(jīng)八脈,氣海元府去壓制住即將不受他控制的戾氣。楚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行動,讓顏正一瞬茫然不解,楚蕭白他一眼解釋:“他的戾氣猛然有大漲跡象,眼下他修為十不存一不能自抑,你坐在他邊上沒發(fā)現(xiàn)嗎?”易風(fēng)揚霍然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楚蕭微微搖頭,暗想修為至深之人仍會為七情六欲所迷,貪嗔癡三毒所惑。仙人忘情,偏偏緣起遇見!一道真氣注入完畢,易風(fēng)揚周身戾氣方才被鼎盛清氣壓制下去。

“楚師兄!”易風(fēng)揚臉色稍微好轉(zhuǎn),楚蕭卻示意他不必多說什么。顏正湊上前去仔細端詳他片刻,玩味道:“師弟啊你可真不省心吶!”楚蕭斜視一眼,神思萬里,曾經(jīng)的仙門三大支柱,如今只有菁華一脈鼎立未衰,天問閣韜光養(yǎng)晦靜待時機,門閣內(nèi)弟子修為較低,少有堪當大任之人,振興天問閣熟知是哪一年。至于太虛宗一脈過于縹緲難尋,多年來未有弟子現(xiàn)身六界,今時是否還有傳承都不得而知。楚蕭不由擔心起來,千年一次的六界論道大會轉(zhuǎn)眼即至,屆時會生出何種變故?無數(shù)底蘊深厚與強大的宗門部族在漫漫長夜中淡然無跡,其中又乏一些宗門部族突然重現(xiàn)暗自戰(zhàn)隊,殺戮無休。時間無情亦深情,它讓該生的生,該死的死!曾幾何時,意氣風(fēng)發(fā)的他們褪去了過往的稚嫩無畏,如同逝去的師長那般臉上不時掛著無盡的滄桑和直面慘淡的勇氣。

“一人一劍江湖意,可挽狂瀾換乾坤”——楚蕭心底默念這一句詩,若非重任于身,御劍江湖何等快意恩仇。顏正轉(zhuǎn)頭甚為納悶地看向楚蕭,暗道:“師兄今日是怎么了,神情竟有些離亂。”易風(fēng)揚扶著頭將視線移向大殿外,石階下演武場上練劍的弟子們揮汗如雨,思忖半響?zhàn)堄信d致道:“真想去跟著他們修煉啊!”顏正和楚蕭一同注視著壞笑,楚蕭伸手作請,道:“走吧!風(fēng)揚師弟,去演武場上看看這群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郎!如果你恢復(fù)的好一點,到是可以去試試。”顏正跨步過去攙扶住他,易風(fēng)揚愣了一會兒,強行咬緊牙關(guān),他要在一眾弟子面前留下個良好印象。即使他現(xiàn)在走一步都覺得困難萬分,楚蕭看出他的心意,便行至他跟前,“咱們的首席客卿長老怎么能要你攙扶著去與他們見面!”顏正遲滯半會,不解地看著兩人,赫然開口道:“風(fēng)揚師弟確實需要攙扶啊!難道讓他搖搖擺擺地走出去嗎?”楚蕭稍作停頓,眼神掃過,道:“他只是身上有傷,外加真氣靈力流失不能恢復(fù)。我再給你注入一道靈力,他不就能行動自如了嗎?宗內(nèi)萬卷典籍你讀到了哪里去了?這都要給你詳細說明?”

顏正擠著眉毛,無所在意地聳起肩頭。“只怪為兄一直在閉關(guān)修煉,對你疏于教導(dǎo)。”楚蕭裝作嚴肅地對他說。顏正翻起白眼,嬉皮笑臉道:“那是師兄教導(dǎo)教導(dǎo)我!”“都這么大了,自己去藏經(jīng)樓學(xué)習(xí)。”顏正長長地“哎”了一聲。楚蕭雙指凝結(jié)靈力灌入他的眉心,只是眨眼間易風(fēng)揚便能借助楚蕭的靈力強行沖擊體內(nèi)阻塞經(jīng)脈,并鎮(zhèn)壓住體內(nèi)傷勢,宛如片刻痊愈一般。顏正提醒他道:“風(fēng)揚師弟別如此沖動,你雖然短暫壓制傷勢,卻是治標不治本。我勸你還是少提運真氣,你現(xiàn)在的身體,幾乎無法承受靈力運行帶來的蝕骨錐心之痛。”易風(fēng)揚閉上眼睛凝神聚氣,嘴唇不禁發(fā)白,微微顫抖道:“無妨!”易風(fēng)揚再次睜開雙眼時,仔細打量楚蕭少頃,略帶震撼地發(fā)現(xiàn)他的修為已至更深地步,恍惚間明白了菁華為何長時間都是顏師兄在管理;他一直在閉關(guān)參悟道法,眼底不由透出七分敬佩。“恰逢出關(guān),今日正好瞧瞧他們長進了多少!”楚蕭低眉淺笑,表示千年已逝,六界論道大會之期將至,他當有所籌謀。千年前神界天宮論道大會景象歷歷在目,只怕菁華宗要面臨的考驗不會太少。易風(fēng)揚點點頭眼神果敢,嗤語一聲,“千年一次的論道大會!”神思回朔,記憶重疊,心中一陣酸楚。顏正負手嘴角掛起悲憫之色,“不知此次六界論道大會會是何種局面?”

六界人心浮沉,各自為陣,這局面大抵不會好到哪里去。神界天宮由洛白云即位以來,比起上任天帝冰玄天更為霸道,野心勃勃,巧妙設(shè)計布局瓦解一切阻礙他一統(tǒng)六界的勢力部族宗門。仙界千年來也被不少神界修士滲透進來,魔界、妖界、邪靈界、人界都不同程度的遭受到神界的打壓,甚至暗中滅殺世族強取豪奪。神族大軍多次前往借以清剿叛逆的幌子,一派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咄咄逼人態(tài)勢。肆意掠奪資源和收繳寶物仙器,視萬千生靈性命如草芥,殘暴不仁!“哎!可憐了!連宗內(nèi)派出歷練的弟子都未能幸免于難。”顏正苦笑道。畢竟天宮勢力不容小覷,神界的底蘊足可與菁華分庭抗禮!楚蕭長吸一口氣,眉間隱隱跳動,側(cè)眼瞥來,“風(fēng)揚師弟消沉千年,一直藏身于文薇商盟,哪能知道這些事情。”顏正急忙撓頭,自嘲說:“怪我怪我!哪壺不開提哪壺!風(fēng)揚師弟見諒,師兄的性子你是清楚的,一向不喜歡彎彎繞繞,有什么就說什么。”“神界的這些事兒確實極少聽聞,我一直待在文薇商盟。”易風(fēng)揚一知半解地從字里行間了解到,千年里神界所謀之事關(guān)乎六界,況且神界素來霸道蠻橫貫了。六塵島之役神界來的修士可見端倪,隨即愣在原地木訥地思索著天宮——洛白云。發(fā)自內(nèi)心的問道:“六界...究竟要變成個什么樣?”顏正搖頭沒作回答,甩手提步走到參仙殿大門口,霍然回頭要他走得快一些,別在殿內(nèi)發(fā)呆了;不是要去演武場看看嗎?許多弟子可想一睹你這位菁華客卿長老的真容!楚蕭站在大門口,睥睨天下地注視演武場上的菁華弟子,看向深邃蒼穹殷切地低聲吟道:“師尊!”白云飄蕩,陽光正好!易風(fēng)揚猛地回過神嗯道:“來了,師兄。”沒走兩步心中便響起一個聲音,“一切已經(jīng)注定,何必徒自苦惱!”略微頓了一下,眼中赫然多出一些決絕。什么是注定的?我偏要逆流而上,即使與世間格格不入!

演武場內(nèi)數(shù)千名弟子手中長劍揮舞起落,精神飽滿,井井有條。每招每式力求精準而富有力量,看得出他們所展現(xiàn)的修為遠超普通宗門弟子;菁華宗在培養(yǎng)新一代弟子身上沒少花功夫!教習(xí)長老正是慕凡與余山行二人,瞧見楚蕭、顏正及易風(fēng)揚三人信步過來,兩人當即停下手中仙劍,快步迎了過去,拱手見禮,同聲道:“見過掌教真人!”慕凡腦袋微偏把目光投向易風(fēng)揚身上,低聲詢問:“易大哥,傷勢有好點嗎?”余山行頓覺驚訝,出乎意料,看著易風(fēng)揚不禁失神,注視他片刻方才脫口道:“易長老!別來無恙!”易風(fēng)揚頷首挑眉,彬彬有禮道:“余師兄還沒忘了我,幸會幸會。”余山行陪笑著臉,搖頭振振有詞,“怎么會忘!你的事都快成一個口口相傳的故事在宗內(nèi)傳下去了。”慕凡沒著急去和易風(fēng)揚相談,轉(zhuǎn)身走回眾弟子前面,十分莊重地對他們說:“掌教真人來視察諸位的修煉進展,另外首席客卿長老來與大家見面啦!”眾弟子翹首以盼,齊聲高呼參見掌教真人。楚蕭走到演武場前方中央,掃視著眾弟子,語氣平和,聲音純厚,道:“你們都修煉的很好!要謹記,不能松懈。須知道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道理!”

接著在顏正的陪同下易風(fēng)揚和慕凡、余山行皆站立在楚蕭兩側(cè),楚蕭單獨請出易風(fēng)揚,面向眾人問道:“知道他是誰嗎?”眾弟子聞言左顧右盼小聲議論他是誰。易風(fēng)揚身穿灰白相間的長袍瓊服,上身繡著美麗巍峨的山川景致,空隙里水墨渲染空靈悠遠,又有幽蘭生香;氣宇間帶著孤傲放浪,身形壯碩英俊,雙目仿佛深淵,腰間懸掛一塊奇異的圓形虬龍玉佩。站在第一排的唐純、瓊萌會意一笑,沒作聲張,聚精會神地等待掌教真人揭曉他的身份。唐純低聲道:“瓊萌你看,易長老的傷勢似乎沒怎么恢復(fù)。”瓊萌顧視一眼,詫異:“不應(yīng)該呀!人界回來后,是顏正長老一直在藥廬與煉藥長老等對易長老進行治療。”“是啊!藥廬里的煉藥長老在療傷方面成就斐然,應(yīng)該能將易長老治好!”瓊萌疑惑地搖搖頭,大膽假設(shè)道:“除非易長老傷得極重,連煉藥長老們也束手無策。”一些時常外出歷練的弟子見聞稍廣,揣測他該不是宗內(nèi)一直沒有露面的首席客卿長老,自他們拜入宗內(nèi)便時常聽到同門提及首席客卿長老易風(fēng)揚,然而千年一瞬,卻未曾見過這位神秘的客卿長老。雖然有人議論,卻無人敢下定論,畢竟他們這一代人誰都沒見過易風(fēng)揚的真實面貌,以至于他是高矮胖瘦等等皆一概不知。

站在左右兩邊的顏正、慕凡、余山行三人紛紛咧嘴偷笑,他們平日私下議論不停地菁華首席客卿長老近在咫尺,竟然無人識得。慕凡身子往后微仰,暗自打量起易風(fēng)揚那極單薄的后背,些許苦楚無奈,千年極其短暫,可是光陰無情,即便縱然風(fēng)光無限卻也飽經(jīng)風(fēng)霜。如果葉姑娘還活著,他大概不會這般落魄處境。知音難覓,紅顏命薄!漫不經(jīng)心地離別穿插了人的一生!余山行瞥視他一眼,見他心不在焉的,胳膊拐他一下問道:“慕凡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易長老不是你時常掛念的人嗎?他今日回來了,你咋仍在焦慮不安。”慕凡晃了下身子站立好,偏頭看著余山行一瞬,極力平復(fù)內(nèi)心翻涌的感傷,淡淡道:“我是高興!易大哥回來了我高興!你懂不懂?”余山行質(zhì)疑地注視著他,隨口一說,“真不懂!不過你看起來真有事,就憑咱倆千年來做教習(xí)教導(dǎo)這些弟子修煉以來,你的心里有什么事我看一眼就知道了。同樣,我有心事也瞞不住你!”他不明白的是,慕凡心中的事不能與他說的,在他心底,易風(fēng)揚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大哥,對他照顧有加。雖然千年來少有見面機會,但易風(fēng)揚的分量在心中從未有過改變!

瞧見慕凡一直出神默然忘我,余山行深知這位老友秉性,不愿意說的事是一定不會說的,索性也不在追問。裝腔作調(diào)道:“好了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慕凡低眉偷偷嘆息,獨自憂心忡忡,易大哥修為大損,何時才能撥云見日恢復(fù)修為呢?這六界各方勢力暗潮洶涌,恐怕有很多修士在暗中計較,正所謂趁你病要你命!赫然間演武場上成百上千的目光全部匯聚在易風(fēng)揚身上,掌教真人楚蕭不禁感到少許驚訝,原來易風(fēng)揚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如此之高,縱是我這位掌教怕也有所不及。好在楚蕭并非嫉妒賢能的人,從心底為易風(fēng)揚感到自豪高興!隨即正重地看向眾人,聲若洪鐘道:“這位——即是菁華宗首席客卿長老,易——風(fēng)——揚!”雯時間演武場上眾弟子瞪大眼睛踮起腳尖激烈異常,相互攀談我見到了聞名遐邇的客卿長老易風(fēng)揚!我什么時候才能如他那般有佳人在側(cè),御劍逍遙!修為冠絕六界,道術(shù)通神。頓時沸騰不已,喧鬧聲經(jīng)久不息,有人大聲呼喊“易長老收我為徒吧!我想向你那樣執(zhí)劍守護一人,仗劍行俠,名揚六界。”易風(fēng)揚被他們的呼喊聲逗笑不止,收徒!我自己都沒能照顧好,再有一個徒弟豈不是更加潦倒不堪了嗎?楚蕭目光瞥向慕凡、余山行,吩咐道:“兩位師弟,去管理好他們。”二人當即上前去安撫住此刻躁動的一眾弟子,稱只要認真修煉有機會拜入易長老門下!易風(fēng)揚扭頭看了一眼掌教真人和二師兄顏正,目光投向一眾弟子,起步上前,震袖負手道:“在下易風(fēng)揚,是宗內(nèi)長久以來不聞其名不見其人的那位客卿長老!今日與大家初次見面,得到大家如此錯愛,我受之有愧!”

旦作沉默,接著道:“我不是一個合格的菁華弟子,你們做的比我更好!的確,六界之大,有奇絕美景,有洞天遺跡,有你們心中向往的一切!同時生死也在一瞬間定格,我出走菁華千年,只有回到這里才有一份寧靜,可以安穩(wěn)地睡覺休息。好好珍惜吧你們!”“長老~我們不怕!心之所向,無懼無悔!”這極具震撼的一句話令易風(fēng)揚與楚蕭等人為之動容,大抵這正是少年不懼風(fēng)雨困苦的昂熱信念。心之所向,無懼無悔!即便孤身孑然。顏正皺眉嘟嘴道:“都想去御劍六界斬邪除妖,可卻忘了易風(fēng)揚是獨一無二的!”眾弟子再次激動萬分,熱血沸騰,無數(shù)向往和崇拜的眼神向他涌來,有人歡呼雀躍地問道:“能與長老一起闖蕩六界嗎?踐行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部分女弟子雙眸含光,面若桃花。眨眼間易風(fēng)揚頓覺頭疼不已,這些弟子都向在六界里做出一番作為,然而沒有菁華的庇護有幾人能安然無恙?搖搖頭安撫眾人道:“你們修煉有成時,如有機緣可以帶你們?nèi)チ绠斨锌纯床灰粯拥奶炜?”

“敢問長老,何時機緣才到呢?”易風(fēng)揚瞥去目光似在思量,淡淡道:“這個嘛!該到之時便到了,無須著急。”顏正眉毛微挑,一臉不懷好意地低語,“嗨~多時未見,師弟也是玩心不減。一點沒個正形!”易風(fēng)揚左耳微顫,回頭一笑無奈道:“六界的險惡師兄在清楚不過,他們這般修為如何能自保?一路走來見過了許多生死險情,我怕我保護不好他們。”楚蕭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會兒,示意慕凡、余山行過去安撫一下他們激動的神情,審視眾弟子半響,又掃過左右的師弟,滿懷惆悵道:“他們也會如我們那時一樣在六界中創(chuàng)出自己的名堂,盡管六界兇險莫測,菁華宗怎能禁錮他們一生。”隨后楚蕭對眾弟子言明易風(fēng)揚會在宗內(nèi)住上一段日子,你們想隨他游歷六界的即要好好修煉。菁華新一代弟子的培養(yǎng)對于未來至關(guān)重要,楚蕭希望易風(fēng)揚理解他做為掌教難處。顏正納悶地看著他,道:“師兄你尚未正式收幾名弟子,不妨在他們當中尋幾人作為傳人,這樣菁華的將來也更加清晰。”楚蕭眼神閃過一點驚訝,視線在眾弟子身上逐漸深沉模糊起來,自言道:“傳人!是啊!這事我該上心了,千年里忙于閉關(guān)修煉,縱然杰出的小輩弟子頗多,總歸要收一二名為入室弟子。”“好了!肅靜。準備練劍。”余山行立時嚴肅非凡,補充道:“仙界以外的世界稍有不慎就會丟掉性命,外出歷練至少得先有保護自己的實力,認真修煉,在不久后的論道大會展現(xiàn)出來。我們這群長老也到了收錄弟子的時候了。”說罷回身看向掌教真人,楚蕭滿意的點點頭,讓他繼續(xù)進行今日的修煉事宜。慕凡右手手腕抖動,指尖御使靈力驅(qū)動仙劍凌空倒轉(zhuǎn),道:“截劍式——起!”一眾弟子懷著對六界的憧憬重新整理了心情,開始孜孜不倦地運起靈力御使長劍修煉。轉(zhuǎn)瞬間慕凡看上去格外嚴厲,不茍言笑,與余山行搭檔到是相得益彰。易風(fēng)易為他今日取得的成就由衷高興,曾經(jīng)的落魄少年終成了一名可獨當一面的修士,雖談不上名動六界,卻足可自立一派。若人族修士弟子有他一半的刻苦拼搏與赤子之心,人界何至于江河日下。

多少困苦,多少難關(guān),不外如是,功不唐捐,玉汝于成。易風(fēng)揚不禁仰望天幕的湛藍似海,潮漲潮落洗去了掉入海里的仙劍神兵,耳廓邊緣喊殺聲若隱若現(xiàn)。略微低頭俯瞰正在練劍的菁華弟子,短短時日,菁華盛況如初!過了良久三人起步離開演武場,朝竹海內(nèi)走去;萬畝竹海碧濤翻卷。慕凡放聲說道:“易大哥,晚些時候來找你喝酒。”易風(fēng)揚眉梢上挑點頭答應(yīng),想想二人也是少有見面,自然有很多話向彼此述說。茫茫人海,能有一個直飲是何其有幸!空氣微微濕潤,陽光泠然地灑落身上,久違的一絲暖意竟有一些不太適應(yīng)。竹海里少有竹葉飄落,能清晰的聽到竹葉間相互碰撞的沙沙聲;青石板鋪成的小徑干凈而不失古樸,錯落有致的石桌涼亭甚是醒目。諸多異元境與圣元境弟子都在這竹海中自尋一處僻靜角落靜心修煉!楚蕭駐足眺望一個個能瞧見的身影,滿意的笑了笑。道:“在竹海修煉對修為提升大有裨益,我小時候經(jīng)常跑來這里面參研《道源》。”顏正突然看向他似剎那間想通了什么事,“難怪師兄你的修為境界比我高,原來是躲在竹海修煉的緣故!也不告訴我一聲。”楚蕭被他逗笑道:“我那時哪知道竹海中的靈氣馥郁程度比別處高!如何跟你說了!”易風(fēng)揚環(huán)顧婆娑的竹影,察覺這里面的靈氣確實比宗內(nèi)其他修煉場地更為厚重,在如此清幽環(huán)境下研習(xí)各種功法要訣必然會事半功倍的多!千年前拜入宗門那段時間沒少在竹海穿行,居然一點沒有發(fā)現(xiàn),想來竹海的奇特之處還有很多。現(xiàn)在回看菁華的神奇異景之處,其中玄妙莫測遠遠超過當下的見聞。數(shù)千億萬年能屹立不倒,傳承不衰的宗門大抵只有菁華了!

楚蕭回憶著講起那個時候陌離淵長老把顏正看護的十分細心,那叫一個好,哪敢?guī)銇碇窈P逕挘∫粋€不留神還得挨陌長老一頓訓(xùn)斥。三人聽罷不由大笑,那時的日子真叫人回味無窮,無憂無慮,不論發(fā)生何種事情都有師尊他們站在最前面!顏正聳著肩頭郁悶地說:“明明是我先入門,卻是你成了大師兄。”三人逐漸進入竹海深處,一方石桌赫然坐著兩名白發(fā)長老正在弈棋,看到三人慢慢走近跟前,二人偏頭看了一眼,道:“回來了他?”二人眼中透著少許驚訝詫異。劍通長老捋一捋胡須有力地喊出他的名字。“易風(fēng)揚!”劍癡長老放下手中棋子,又與劍通對視一眼,喃喃道:“多年未見,咱倆已經(jīng)垂垂老矣;他卻風(fēng)采依舊啊!”“見過二位長老。”三人躬身向他們致禮,易風(fēng)揚一副灑脫派頭,淡淡道:“別來無恙!兩位長老。想不到還記得我哩。”二人自顧自地捋著胡須,說哪能忘了你易風(fēng)揚,怎么說在哪一批菁華弟子中你同樣是佼佼者之一!盡管后來你沒能在宗內(nèi),但你御劍山莊的名聲在外。你那個大哥易丹楓也是人中龍鳳,若是留在宗內(nèi)其成就不會比他回去接站山莊差多少!易風(fēng)揚聞言不由桀笑,稱都是虛名罷了。御劍山莊四字忽地令他心底絞痛。顏正眼疾手快湊近跟前攙扶住他,說明個中原由;二人沒在多說便坐回石椅上接著下棋。待三人走遠劍通長老緩緩站了起來意味深長地說了句:“此子心性極深,執(zhí)念成魔。明明是正派修士可身上又隱藏著一股世所罕有的殺戾之氣縱橫匯聚。世間浮沉,一念之間正邪熟知?”劍癡長老極目遠望已經(jīng)消失的背影,眼神遲滯少頃,啞然失笑道:“黑是黑,白是白。抉擇在他手掌內(nèi)。”劍通輕彈袖口,兀自感到黯然神傷,對面的老友不在多言,伸手夾起一枚棋子放入棋盤。走了沒幾手,眼看勝利在望;劍通卻遲遲不肯落子,瞇著眼睛看了又看,確實是回天乏術(shù)。耍賴道:“不下了!沒心情。”劍癡長老瞪了他干笑兩聲,道:“我這馬上就要贏了,你說不下了。我看是你在耍賴皮。”“嘿!說的不錯你,今兒我就無賴了,反正往日我都是如此,你拿我怎么辦!”劍通長老看著棋盤一會兒,直接把一盤棋打亂成一堆棋子,隨即目光移向別處,在涼亭內(nèi)左右踱步。劍癡長老氣的牙癢癢,一時間二人吹胡子瞪眼,誰也不服誰!

一名白衣弟子匆忙趕來竹海,告知掌教真人有人前來拜山,現(xiàn)已至山門外。說罷將一封信函遞給了他,來人自稱魔界天魔魔宮少主!易風(fēng)揚撇了一眼前來稟報的弟子暗自納悶,魔界之人極少在仙界活動,怎么突然派人來拜山,而且這人還是天魔宮少主;顏正嘴角微微揚起,對當中事情知知甚詳,先向楚蕭說道:“師兄她今日再次找來了!你還不準備見嗎?”楚蕭頓時立在原地,低頭注視著信函遲遲沒有打開,神情復(fù)雜。“風(fēng)揚師弟不必錯愕,師兄啊!嗨!”顏正摸著額頭嬉笑道:“師兄去看看吧!我陪著風(fēng)揚師弟即可,畢竟佳人難遇。”楚蕭嘴角淺笑,打開信函細讀完畢,思忖該來的無論如何都避免不了!千年里她沒少來菁華,以至于后面為了避免和她見面而以閉關(guān)修煉來回絕。現(xiàn)在看來一切非他能主導(dǎo),轉(zhuǎn)身和他倆打過招呼后便同剛才來稟報的弟子去往山門外;緣分是很奇妙的東西,不經(jīng)意間就情根深種,傾心相印!然而世事無常,執(zhí)手無期!顏正一邊走一邊說起天魔宮少主蘇紫圓與師兄楚蕭的種種往事,易風(fēng)揚聽了風(fēng)趣道:“哪這位天魔宮少主對掌教真人可謂一往情深吶。”顏正同樣如此理解,奈何掌教真人心向菁華,不愿提及兒女情長!到了齋堂隨意吃了些點心,顏正便要去忙別的事情,他只好一人沿著小路去后山走走。歐陽宇正在崖坪上盤膝運功,冷眸忽動,深深呼吸了口氣平復(fù)心緒。隔著很遠他就感受到了斷念塔壓制的恐怖氣息撲面而來,歐陽宇背對著他沉默少許,問道:“你…怎么來了后山?”易風(fēng)揚聳著肩膀左右觀望兩眼,確定她是在詢問自己后,回答道:“有陣子未回來了,想四處看看!你呢?一直在崖坪修煉嗎?”

歐陽宇一臉冰冷,沒有其他表情,神色肅穆。“故地重游?睹物傷人!”易風(fēng)揚抬頭負手向崖坪邊緣走去,聲音模糊道:“亦或你說的不錯!”雯時間挺拔入云的古塔壓迫力十足,雖有山石古樹在方圓映照,卻有磅礴地陰森滅絕之氣上下游離,一層極薄的光幕將斷念塔與周圍世界阻隔,光幕上流動的藍色符文深邃難明。佇立良久,易風(fēng)揚嘴唇微顫,“在斷念塔邊緣修煉,其實對神思的傷害很大,你難道不明白嗎?”歐陽宇提劍走到離他兩米外停下腳步,目光直射在斷念塔上,思緒中仿佛在翻飛情緒,仿佛又一切如常,隨著輕吐出一口氣來,對他說:“你的修為喪失大半,先管好你自己。”隨即眉梢上挑凝視湛藍天空。一道玄黑身影以極快速度降臨到崖坪邊緣,歐陽宇當即嚴陣以待,暗自納悶是誰有此修為,能突破宗內(nèi)設(shè)置的護山結(jié)界。還沒有一絲線索,便看到哪位一身黑袍游魚紋的女子跑向易風(fēng)揚,口中大聲呼喊道:“易哥你回了菁華宗也不告訴我一聲,害我找得你好苦!飛鴻山的重逢,冬露還要好多話沒和你說了!”話剛說完,易風(fēng)揚大為震驚,歐陽宇的仙劍已經(jīng)攻來,凌厲劍氣強硬地將冬露逼退。易風(fēng)揚正想叫停她,卻見二人已在崖坪中央戰(zhàn)成一團。“你是何人?擅闖菁華。”歐陽宇劍招飛抹,劍光如雪,一股寒意徹骨。“你兇什么?我只是來找易哥罷了,你還不住手我可不客氣啦!”歐陽宇余光瞥向他問道:“是這樣嗎?”易風(fēng)揚皺著眉頭緩步靠近二人,卯足勁道:“你倆都住手!”冬露手執(zhí)一柄紫色斷刃游刃有余地應(yīng)對她的攻擊,輕松道:“是她先動手的!還沒論生死哩,就這樣了不成?”易風(fēng)揚頓時呆滯在哪里說不出一個字來,歐陽宇這是也開始認真了起來,目光凌冽,余光落到仙劍上果斷道:“既然擅闖菁華,我便依門規(guī)拿你去見掌教真人。”易風(fēng)揚干嘆口氣蹲在地上,知道這樣打下去,兩人非受傷不可。當即不顧傷勢奪步?jīng)_進二人的劍圈內(nèi),迫使她們收了仙劍罷斗;傷到了誰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結(jié)果。冬露擅闖宗門一事,他會輕自去給掌教一個說法;歐陽宇冷哼一聲打量著冬露,冷冷道:“好自為之!菁華不是任人來去自由的地方。”“是嗎?要不咱倆再試劍?”接著朝她做了個鬼臉!易風(fēng)揚擋住二人,道:“歐陽師姐大人有大量!”

冬露俏皮地躲在他背后十分得意,調(diào)侃道:“哦!這位歐陽師姐也是國色天香的大美人,怪不得我一靠近易哥就出劍將我逼退,難不成你對易哥有情!”歐陽宇森然地看向她,仙劍迅速出鞘,劍尖直指她的喉嚨,冷冷地審視她一會兒擲地有聲道:“再胡說,他都救不了你。”易風(fēng)揚低聲喊了一聲“師姐!”伸出右手去移開劍刃。“哼!”歐陽宇撤了仙劍氣憤地拂袖而去,冬露耶了一笑似乎有大獲全勝的意味,略帶譏笑道:“真是個冰美人!不解風(fēng)情!”易風(fēng)揚白了她一眼不由抓狂跺腳,震怒:“冬露你不能消停一下嗎?先不說你擅入菁華的不對,一來就弄得劍拔弩張,很好玩嗎?再這樣我就要趕你走了。”冬露輕哼一聲不以為意,拍拍手掌淘氣道:“我…我就是和她開個玩笑嘛。哪知道她經(jīng)不起逗呢!”易風(fēng)揚長吐口氣一臉無奈,瞧她擺出楚楚可憐的樣子,有再多的氣朝哪里宣泄?只感覺的頭疼不已,該不是冤家路窄?冷靜下來整理了思緒問她當日在飛鴻山一見菁華宗修士出現(xiàn)就立即帶著手下消失沒影,怎么今日又一人從天外擅闖入菁華宗內(nèi)?可知擅闖菁華等同宣戰(zhàn)!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或是別的原因?冬露失聲地搖搖頭不肯回答一個字,只是微笑著上前挽起他的手臂在到崖坪邊坐下,一起觀望冉冉升起的萬道光芒,眉梢舒展露出輕松自在。左右移動的視線不時被斷念塔的壓迫感吸引,悄然無聲:“這就是斷念塔嗎?還是第一次近距離見到。”

但是他卻暗自陷入了沉默,面對匆匆而來的冬露,他始終感覺有哪里不對勁。菁華宗為仙界仙門之首,想來菁華來去自如其修為必定甚為精湛,再回想飛鴻山上她的那幾名黑袍手下,具為祖元境境界。易風(fēng)揚的后背不禁涌起一陣涼意,越來越看不清楚她的底細。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轉(zhuǎn)眼間成了修為過人,智計多變之輩,其中又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故事?如向她問個明白,她會如實告知嗎?此刻冬露正像個個小孩般依偎在他的肩膀上,他深知不能貿(mào)然追問,或許這不過是她的權(quán)宜之計!千年里一個小姑娘舉目無親,步履維艱地走到今日,勢必經(jīng)歷不勝枚舉的苦難坎坷;他不停地假想,希望用假想來打消心底疑慮。冬露覺察到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許多,抬頭道:“易哥你的氣息?”“無妨。”易風(fēng)揚搖搖頭提上一口真氣壓制住周身紊亂的氣息,赫然苦笑,能有什么辦法呢?即使她現(xiàn)在真有什么麻煩,難道他就能幫上忙嗎?別忘了,他現(xiàn)在是自身難保的處境!修為喪失大半,周身經(jīng)脈再次遭受重創(chuàng),多處穴竅壞死,氣海元府無法聚攏靈力;這一瞬間他體會到了何為有心無力,低聲慚愧嘆息,有負她死去的雙親。易風(fēng)揚也有今日下場,真是世事難料!

冬露雙手托著下臉頰哽咽道:“忘伯伯帶我到六界商盟做生意,過了一二百年突然遭遇不測。后面我被一個神秘老人帶走,他教我仙術(shù)秘法,不過讓我約法三章額。無論如何不能向旁人透露他的只言片語,不然一輩子不原諒我。”易風(fēng)揚驚悸地看向她,沒等他開口追問,她便斬釘截鐵道:“對不起易哥,我是不會向你透露他的信息的。冬露真的有好多好多話想和你說,一千年好漫長;我想我只要努力修煉就一定有機會和你重逢。哪知道她的離去令你也淡出六界視野,而我也是一路顛沛流離,身不由己。”易風(fēng)揚似有所感同身受,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一切都會好的,在命運的逆流中,我們不屈的光芒熠熠生輝!”冬露嗯了一聲點點頭,滿是稚氣未消:“冬露明白!明天會更好!”易風(fēng)揚冷不妨笑了笑,目光看向半空中徐徐上升的暖陽思量近日事情的詭異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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