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左側有一條走廊，走在走廊上，依稀可聞兩邊的嘻笑聲。

走廊后，下了階梯，便是后院花園。

后院有少許的丫鬟打理花草。

水素墨白衣飄舞，觸到那抹僧衣，隨即，她勾唇一笑，媚意盡顯，與平日那清冷淡漠的水素墨相差甚遠。

周圍的花草竟也搖動起來，無妄瞳孔一收，執手轉動手中佛珠，念著心經。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

水素墨，拍了拍手，瞬間出現了幾個身穿舞的女子，女子們赤，裸著腳，腳踝上掛著鈴鐺，每走一步都發出脆響，水袖飄飄，一片旖旎。

圍著無妄跳起了舞，那舞姿優美，時不時的還輕笑，水袖輕輕打在無妄身上。

而無妄睜眼看著前方，眼神堅定，那般安靜，在水素墨眼中竟有幾分慈祥。

手揚起，身袖劃下，露出白皙的皮膚，她拍了拍手，跳舞的女子立即停下，退下了。

周圍安靜了許多，無妄念咒也停下，無欲無求的眸泛著暖意，平易近人又似乎有幾分疏遠。

只見他行了個佛禮，輕言，“姑娘實在不應練這等武功，害人害已。”

水素墨被無妄看著一驚，對他的話更是一愣，她沒想到一個和尚，竟也知道這媚術。

只是她沒有點明，依舊充愣，“呵呵，大師說的乃何武功，小女子不曾習過武呢？”

這明顯是睜眼說瞎話，水素墨本就傾城，更何況一笑，使整個花園也失色了。

若是其它人，定會依她所言，可無妄依舊站那里，不怒不喜，波瀾不驚。

水素墨走向無妄，伸出手，欲要扶上那俊臉。

剎那，無妄避開，面色未變，只是語氣不在溫和，“請問姑娘想與無妄談何事？”

他雖是個和尚，要懂得慈悲，待萬物如一，但也不代表要接受別人的戲謔。

心底明白，水素墨此行是為了試探他，這種試探似乎過分了。

水素墨感到無妄情緒的變化，癡癡笑了，“原來大師的六根還未徹底清靜啊。”

無妄聽后，反倒一滯，他剛才似乎動了怒念，難道師兄所謂的歷練便指此嗎？

六根清靜意指定心嗎？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忽而他吐說這句話，罪過兩字不知是對水素墨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

此時，他們身后響起了諾青絲的聲音。

遲暮擋在諾青絲的面前，任她打著，未還手。

“遲暮，讓開。”剛才吃的正歡，便發現無妄與水素墨不見了，自己則被遲暮攔在閣樓上，不能出去。

水素墨眼光向后瞄了一眼，深知不能安靜了，平復氣息，斂神，又恢復剛才那清雅淡漠的表情。

她輕吐，“大師剛才得罪了，請見諒，小女子也只是為青絲著想。”

她只是想試探一下無妄的定力如何，青絲若真的喜歡上他，他依舊如此，不回應，青絲或許對他的喜歡便會淡了。

無妄沒有說什么，只行個佛禮，道，“無妄明白，無妄告辭。”

最后兩字說的那般無力，未看一眼諾青絲，腳下一躍到房頂，離開了。

當無妄落下后，心失落起來，又似乎輕松了。

他隱下所有情緒，踏步，邁向公主府。

“無妄。”

突，耳邊響起這一聲呼喚，他輕閉眼，毅然離開，他與諾青絲只是僧人與香客關系，只是如此。

后院階梯上諾青絲看著那消失的僧衣，一愣，神情恍惚，無妄又丟下她了。

剎那，她像沒了力氣，攤軟在地。

不知何時水素墨來到她面前，摸著她的秀發。

“青絲，你們本不該有交集，無妄大師走了，對你們都好。”

諾青絲沒有回答，失神的望著無妄離去的地方，難道自己真的對無妄動了情，所以當他再次丟下自己，才會就般傷心失落嗎？

是嗎？

她撲入水素墨的懷中，尋問著，“墨姐姐，那是喜歡嗎？”

水素墨清楚她的話意指什么，扶她起來，“不是，那只是一時糊涂。”

諾青絲聽后遲疑了，隨即又看了那方向，許久，她才應了聲，“嗯。”

如果真是那樣，她希望只是一時糊涂。

可，心為這般低沉，這般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