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傳出來有封校的消息,濟二這幾天的頭版頭條全是跟住校有關。
原先的住校生自然是不以為然,并沒有過多的打亂他們的生活節(jié)奏,可對于其他人來說,是一次前所未有的風浪,不對,是風暴!
盡管這樣,還是沒有打亂每周末都要進行一次的周測。
周六上午還沒考完政治,廣播里就傳出了放學先回自己教室的通知。
“啊啊啊啊什么呀這是。”
“就是,這是要來真的了?”
......
江伈所在的考場全部都是藝體特長生,沒等交卷子,就已經是陣陣哀鳴遍布。
通知一下來,回到教室,蘇晴和安昭昭就抱到一起哭了起來。
興許這玩意能傳染?轉頭一看,江伈也在那里偷偷和同位抹眼淚。
窗外的梧桐葉被秋風吹得簌簌作響,江伈攥著政治試卷站在走廊上,眼淚洇濕了選擇題的選項。高妄抱著一摞作業(yè)本從三樓拐角處經過時,正巧看見她用手背胡亂抹眼睛,袖子蹭得鼻尖通紅。
“喂?!八蝗煌T谂⑸砗?,作業(yè)本歪歪斜斜堆到下巴,“沈星延說西門那家雞公煲今天最后一天營業(yè)?!?
江伈慌忙轉身,馬尾辮掃過高妄的肩膀。少年呼吸間帶著薄荷糖的清冽,她這才發(fā)現他的眼睛,在夕陽里閃得像顆小星星。
“昭昭她們說要去...“她聲音還帶著哭腔,突然被廣播刺耳的電流聲打斷。
“全體同學注意,今晚七點前必須完成宿舍登記!“
走廊瞬間炸開鍋,安昭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揪住蘇晴的圍巾:“我連枕頭都沒帶!“沈星延不知從哪鉆出來,校服拉鏈只拉到一半:“各位大小姐,再不去搶床位真要睡大馬路了!“
暮色像打翻的藍墨水漫過教學樓時,五個人終于擠進雞公煲店最里側的卡座。塑料簾子外飄來糖炒栗子的甜香,江伈盯著菜單上洇開的油漬發(fā)呆,忽然感覺膝蓋被輕輕碰了一下。
高妄把冰鎮(zhèn)北冰洋推到她面前,玻璃瓶身凝著細密水珠:“哭包,封校有啥不好的,你想,咱們能一塊呆著,天天住一起多好???“
“誰哭了!“江伈作勢要擰他胳膊,
“還有,誰跟你住一塊???你想得美!”
指尖卻停在少年挽起的袖口。他小臂內側有道新鮮的擦傷,在暖黃燈光下泛著暗紅。
沈星延聞言抬頭壞笑:“妄哥剛才急著出去買充電器,被鐵絲網刮的唄?!霸挍]說完就被高妄踹了凳子,整鍋紅湯晃出危險的漣漪。
“要死?。 鞍舱颜鸭饨兄鴵尵茸约旱陌酌?,蘇晴手忙腳亂抽紙巾?;靵y中江伈摸到高妄往他手里塞了個創(chuàng)可貼,包裝上是傻乎乎的卡通小熊。
雞公煲的熱氣熏得眼鏡起霧時,江伈聽見高妄壓低聲音說:“等會陪我去趟醫(yī)務室?“他睫毛上沾著辣椒油騰起的水霧,竟顯出幾分難得的柔軟。玻璃窗外的街道正在被夜色蠶食,路燈一盞接一盞亮起來。
夕陽西下,落日暈染了濟二的臉龐,時間在歡聲笑語中度過,這是封閉前的狂歡,夾雜著這群年輕人即將無可奈何的悲涼。
回校路上飄起細雨,沈星延非要表演用嘴接雨滴。安昭昭追著要給他拍丑照,蘇晴舉著傘追著喊小心感冒。江伈和高妄落在最后,傘骨在頭頂碰出清脆的響。
“創(chuàng)可貼,“高妄突然停下,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其實是專門給你買的。少不得這幾天會用到,有備無患嘛……”
江伈愣住,看見他耳朵尖泛著可疑的紅。
“我知道前兩天出成績,你那個最想上的大學沒過?!?
雨絲穿過傘骨縫隙,涼涼地落在她發(fā)燙的臉頰上:“你怎么知道的?”
高妄低了低頭,少年的嘴角露出一絲弧度:“我想知道又不難,我把那個錄取的名單看了好幾遍沒有你的名字,我找了好久呢?!?
江伈一時語塞。車水馬龍的聲音不約而同的闖入了兩人的耳朵里,這一刻,仿佛心照不宣,仿佛心跳加速,江伈聽見他說:“沒事,Z大的成績不是還沒出嗎?萬一咱倆都上這個了呢?”
少年身上的皂角香,仿佛讓人一時感覺雨聲突然變得很輕。
“不想了,走吧,趕緊進學校了?!?
遠處傳來蘇晴的聲音:“你倆干啥呢?還有啥要買的東西不,沒有咱得趕緊走了,一會班主任又催。記得藏好手機奧?!?
高妄“嘖”了一聲,“誰說我?guī)謾C的?。俊?
江伈斜睨了他一眼,“你真沒帶?”
“那是,我可要好好學習,我不能再來一年了?!?
蘇晴拽了一下江伈“你呢,不會也沒帶吧?”
“她不用說,她肯定帶!”
烤鴨?肉松小貝?這也不算等量交換吧?